“他们想干什么？”
“他们这是要逼宫吗！”
县丞和县尉一左一右，跟在韩玗身后走了出去。
刚出到外面，就见为首之人大喊：“驱逐狗官，还我清白！”
“驱逐狗官！还我清白！”
韩玗只觉得怒火中烧。老子一心替你们谋发展，你们却来喊我狗官？
有火却发不出。
这个时候没有喇叭，对面百十来号人齐声高喊，一时之间竟然逼得韩玗没有办法。
县尉拉过身边的一个人，对着他耳朵喊道：“快去，把咱们的人都找来！”
乡民们来闹事，却不敢真动手。
他们是被人花钱雇来的，喊话无非花点体力，官府也不敢把他们怎么着。
就算把他们怎么着了，背后的大人物也会把他们捞出来。
可一旦动上了手，那事情性质可就变了。
韩玗不知道其中的道道，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县尉显然已经见怪不怪，沉着应对着。
不一会，县里的衙役们全都集合过来，在县尉的安排下，把韩玗围在中间，严阵以待。
喊话是个体力活儿，喊一会就没劲儿了。
那个时代没有朋友圈，没有摄像机，就算把这里喊破天，其他地方的人也不会知道。
韩玗搞清楚了其中缘由，也冷静下来，不再着急。
有些时候，拖，也是一种解决办法。
果然，没多长时间，乡民们便喊不动了。
有那出工不出力的，有那干张嘴不出声的。
还有想继续喊，刚说了一个字，就猛咳嗽起来。
这时，县丞起身，来到众人面前，说道：“诸位有什么诉求，坐下来慢慢说。搞得这么激烈，万一谁冲动，做个傻事，对谁都不好，不是？”
闹事的人原本打算过来叫骂，欺负韩玗年轻气盛，勾引韩玗过来与他们动手。
韩玗确实差点上钩，谁知道县尉处事老辣，又对韩玗忠心耿耿，三下五除二地就稳住了局势。
计策失败，领头的人也只好硬着头皮来讨说法。
“牛二为父报仇，不能抓他。你们要是不放人，我们就不服气！”
说来说去，还是那一套。
县尉在前面应付乡民，县丞附耳对韩玗说道：“这些人都是大户人家的农户。”
韩玗闻言，皱了皱眉头，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是东乡的主要人口？”
“正是。”县丞之所以来提醒，就是怕韩玗一冲动，激怒了他们，不利于自己日后开展工作。
毕竟他们才是大头。
韩玗眯着眼睛，喃喃道：“看样子，还不能太得罪他们！”
县丞道：“公子想要收服人心也不是没有办法。”
韩玗眼前一亮：“哦？快快说来。”
县丞道：“他们这些人，只有为首的几个人是被收买。咱们只要制服住为首的人，剩下的都是普通乡民。到这时，把大道理一讲，理说通了，他们自然就没有情绪了。”
韩玗道：“你知道谁是为首之人？”
县丞指了指县尉：“我不知道，他知道。李县尉就等着你一声令下呢。”
韩玗点了点头。
张县丞去找到李县尉，传达了思想。
李县尉一招手，带着衙役们朝乡民走去。
手中有人，心里不慌。
身后一般衙役佩刀带盾，全副武装，对付对面的乡民不在话下。
“谁是带头的，出来说话。”李县尉一声爆喝，乡民们没了声息。
过了一阵，一个穿着整齐干净的人走了出来：“我是。”
“给我拿下！”
李县尉一声令下，衙役们结阵而出，“呼啦”一下，就把那人给捉了回来。
想必是衙役们平日里经常操练，这一招一势非常纯熟，快到让人反应不过来。
“你们为什么捉人？”
李县尉一点都不客气：“你他娘的先说你为什么来！”
那人兀自口硬：“我们就是来讨说法的！”
李县尉道：“想要说法，今天就给你说法！”
一把将那人按倒，掏出一团陈年麻布，塞到了那人口中。
乡民头头口中“呜呜”作响，说不出话。
韩玗环视了一周，发现县衙附近已经聚集了四波人。
第一波，是跟着东乡三老来的人。
三老中，啬夫已经被韩玗拿下。或者说，被李少君拿下。
韩玗看向乡老那边，只见李少君朝着韩玗笑着挤眼，再看有秩和游徼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知道三老三人全部被李少君拿下了。
现在的三老中，啬夫心服口服。有秩和游徼口服心不服。
不过不要紧，相信啬夫把韩玗的政策对他们宣贯以后，三老全都会心服口服。
第二波人，乃是乡中各大族的族老们，他们是真的来讨说法的。
这波人暂且不用管。
第三波人，是县里的住户们，来看热闹的。他们中有闲人，也有各派势力的眼线。
乍看上去，都是看热闹看笑话的闲人。细论起来，十个闲人里面恐怕有九个半都是眼线。
对这些人，韩玗做好自己的事，演给他们看就好了。
最后一波人，也就是眼前这帮人，则是故意来捣乱的人。
他们受雇于敌对势力，就是要把水搅混，把事搞大，闹得韩玗没法干这个县令。
如何对付他们，韩玗早就打好了主意：一边打，一边拉！
韩玗走上了县衙的台阶，站在高处：“诸位乡亲请安静，我是县令韩玗。”
乡老，族老们都安静下来，围了过来。眼线们本就不怎么说话，一瞬间也把注意力转到了韩玗这边。
只有闹事的人里面，有人依然高喊：“我们别听他瞎说！这小子不配当我们的县令！”
韩玗目光如电，瞬间射了过去：“谁在刮躁，给我拿下！”
县尉早已准备好，看准了位置，带着三个人直冲进人群，将喊话的人一把提了出来。
颇有一番“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之豪迈。
闹事的人中，铁杆捣乱的没几个，大多数人都是收了劳务费，跟着来起哄的人。
官府拿人，他们自然不敢阻拦。
而刚才喊话那人，他没想到，县尉也真敢冲进人群来抓人。
韩玗心中一赞，继续说道：“你们想要说法，我便给你们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