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像是什么破碎散架的声音,洛辰伤的身体猛一颤,再不顾及其他,一把抽出自己早前偷偷准备的一把厨房小刀,横在身前,猛地撞出了车外。
车门关得其实并不严,本身她只是一个炮灰,穆修的属下并不会在意她的死活,所以她这一撞,差点把自己给撞下车。
枣红色的马燥动不安地在那里不断地踢蹄,洛辰伤的稳住脚步,眼睛往左看,瞳孔猛地一缩,差点整个人都僵直了。
这个异界虽然恐怖,但她还没有机会直观地去体会这种恐怖,血族带给她的是生命危险的恐怖,魔族带给她的是一种无形的,感觉上的恐惧,而这时,她是以自己的眼睛,以最直观的形式,感觉到了这个异界存在的恐怖。
身体僵硬,恐惧控制了身体,可是大脑却不甘心,洛辰伤对于生存的渴望从很早就已经定下的,就算是此时面前向她奔来几千只恐龙,她也不会甘心就此待毙。
震颤的瞳孔映着如一片白色海洋涌过来的人骨,当恐惧达到极点,肾上腺素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时,人类身体的机能到底能发挥到什么程度?
洛辰伤不知道,但好此时却能把僵硬的身体猛地技起,手中的小刀猛地刺入了马的屁股,疼痛刺激了马的神经,红马前蹄一抬,仰天嘶叫了一声,猛地窜了出去。
这辆马车是穆修的,那么拉车的马必然也是好马,在窜出去的那一瞬间,速度快得如同一道闪电,洛辰伤差点被甩下车去,她快带地把匕首扎在了车身上,这才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这时一阵风吹起,兜起了她斗篷蓬上的连帽,平时她摘好几次都拿不下来的帽子被风一吹,便掉了,露出她瘦弱苍白,带着黑眼圈的脸,眼中恐惧与无助被地上那仿佛无边无际的白骨看得清清楚楚。
马车的飞驰的将堵在前面的白色骨架撞得四分五裂,洛辰伤来不及去思考在她的脸露出的那一瞬间,白骨们那一刹那间的停顿,恐惧压着神经,她的大脑不断地转,想要从这一片白色的包围中撞出一条生路。
被撞散的白骨似乎有着自动重组的功能,红马一踏碎骨万千,车轮一过,回头依然如数,白骨的数目并没有因马踏而碎减少。
但洛辰伤不和之些,她的目的是逃跑,一手拿着厨房的切菜小刀,聊胜于无地护在自己的身右边,左手则扯着马疆,拼命地驱使枣红的骏马。
一时间一道红影划过一片白浪,远过看去,竟是甚为壮观,车夫唇角微斜:“我倒是小看她了,有意思,看看她能折腾到什么时候吧。”
洛辰伤硬拉拉着马给自己撞出了一条路来,可是很快她就发现,她撞出来的路很快便又被淹,那些白色的苍骨就像是没有尽头的尽的,随着她的前进慢慢地蔓延包围,始终不离她的马车。
心中有所动,她猛地一回头,发现她摩尔城已经很远,而原本被白骨覆盖的土地此时已经一片狼藉,但却再没有那白得森然的骨头。
早上出来的时候还阴云密布,这时却已经阳光明媚,阳光把那一片片的白骨照得刺眼,洛辰伤眯起了眼睛,如果此时穆修看得清楚,便会惊讶的发现,平时在他面前缩如蚁鼠的家伙居然能露出如此凛烈的寒光。
“妹妹的,好不容易有机会再重活一回,死我都不会放弃。”咬紧牙根,洛辰伤狠狠地抽了一下红马,红马感受到疼痛,再次奋力狂奔。
洛辰伤不管前面有多少白骨,她只奋力前奔,她的双眼通红,红得好像把那一圈黑眼圈都给淡化了,一股从身体最深处激发出的能量,让她原本软弱好欺的面孔看起来挺狰狞无比,竟是有几分骇人了。
前方白骨仿佛永无止境,此起彼段,洛辰伤对于生的渴望如奔流大海,尽你无边无际,她亦狂翻涌,一浪盖过一浪。
但很快,她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她发现,她撞到的白骨越来越少,那些地上涌出的白骨好像在自动为她开道一道,而红马好像几乎是自觉地朝着已经开好的道前进。
心中警醒,洛辰伤的起疆绳想要改道,但却为时已晚,原本只在地面平行涌动的白骨突然一轰而起,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态,快速的,仿佛是又叠骨牌一片架起了一道四面不通风的白骨之墙。
洛辰伤猛地一拉疆绳,红马被迫停下,无骨的白骨架起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骨墙,就像是一道结界,那股无形的血腥味儿一下子从四面八方涌来,洛辰伤捂住了鼻子,不断地干呕咳嗽。
这下要完了吗?
内心有一缕绝望,她抬起头,白骨已经遮闭了太阳,她不明白,不是说亡灵不在白天出现吗?难道他们也和血族一样,不害怕阳光?
那这个异界主宰可真够弱的,什么什么都不怕它。
脑中无数念头闪过,都是与逃生有关的,可是每一个都被快速否定,红马因为恐惧十分的不安,直在在原地踢蹄嘶嚎,几乎快要把洛辰伤给掀下马车。
被白骨密闭的空间奇怪的居然不是黑不透风,半空中竟然飘着无数的蓝色磷火,也就是传说中的鬼火,虽然那幽幽的蓝光把整个空间照得更加阴森,但却比什么都看不到要来得好。
活辰伤看看地面,发现此时地面很正常,居然不看到上面的绿色小草和粉黄相间的小进野花。
但她不敢轻易落地,就怕她一落地,那无数的白色东西从地底下窜出来。
幽幽蓝光,在她的四周不断地晃啊晃啊,就像是同数量的眼睛在观察着自己,让人极度的不舒服,洛辰伤挥着小刀,驱赶这些磷火,同时大喊:“出来。”
既然逃不出去发,地么面对一个看不到的敌人反而更加危险,她能感觉得到,这里有东西——
喀吱——咔啦——嚓——
一段很有节奏的骨节交错声响起,单一的,清脆的,可以肯定的只是一具骨头交错的声音,与刚才那轰然南里起的节奏完全不同。
“喀喀……”诡异的笑声从四散的磷火中发与,仿佛响在了白骨空间的每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