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吼完,胃部痉挛似的痛了起来。
她死死咬着牙,不曾吭声。细细密密的汗从额间渗出,下意识伸手扶住身边的墙才不至于疼的倒下去。
沈年黑着一张脸,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江暖抬头看了一眼,看到了沈年对她的厌恶,也没有错过江浅浅眼里的得意。
转身,毫不犹豫离开。
也好……
起码她的狼狈,无人知晓。
她掐着虎口,身子微微弓着,离开时疼的走路都在踉跄。
沈年眸中划过一丝异样,她怎么了?
“年哥,你能不能陪我一会儿?”江浅浅问。
沈年看着江暖背影最后消失的地方,终是点了点头,没有追出去。
谁知道,那个女人会不会又是在玩什么把戏!
江暖走出医院大门,雪地靴踩着地上厚厚的雪有咯吱的响声。
漫天的雪,落在她的身上。
一步,两步,三步……
江暖的步伐越来越慢,最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在雪地上砸出两个深坑。
她捂着嘴,鲜红的血从指间溢了出来,向下方的手肘蜿蜒。
宛如遏制住呼吸般的疼痛从胃部向整个胸腔蔓延。
胃疼的劲是一阵一阵的,每一阵大抵是生不如死。
高烧下的脑袋晕的厉害,她咳嗽了几声,雪上染了几滴猩红。
眼前的世界开始忽明忽暗。
嘭——
江暖难以支撑,重重倒在了冰天雪地里。
她空洞的眸看着从脖颈间掉出来的项链,项链上吊着两个简单的银戒,这是他们的婚戒。
戒指内侧刻着她和沈年名字的缩写。
SN和JN的中间是一个小巧的爱心,代表的是——
江暖爱沈年。
沈年爱江暖。
爱江暖。
爱吗?
她顾自嘲讽的笑了笑。
他爱她,该是她这辈子都不敢奢求的梦。
眼前一黑,世界彻底安静了。
江暖做了一个梦,准确点应该只是在梦里想起了一个回忆。
当初江浅浅抓着她的手往泳池拽,她不会游泳,出于保护自己的意识,一把甩开了江浅浅。
她看见江浅浅落水的瞬间,紧接着就看见沈年跳下去救人。
沈年抱着江浅浅上来时,他看着她的眼神冷到了骨子里。
她被沈年吓得脑子一片空白,连解释都无从开口。
后来,江浅浅醒了,看到她就害怕的缩在沈年怀里发抖。
沈年立马让她滚。
江暖还没来得及乖乖的滚,江浅浅就拿着沈年的无名指,委屈的哭着说:“年哥,我不喜欢这个,你不要戴好不好?”
沈年冷冷说了一句:“确实碍眼。”
随后,他当着她的面,把戒指取了出来,朝着窗户外一抛,如同丢掉了一个碍眼的垃圾。
那天的雨很大,江暖趴在地上找了好久好久才找到那个戒指。
当天晚上,沈年把她逼到墙角,掐着她戴戒指那只手的手腕提到彼此的眼前,冷漠的说了句,“以后别在让我看见它!知道吗?”
她手腕被掐的疼,也只是皱了皱眉,忍住疼出声,软软糯糯的应了一句:“知道了。”
沈年甩开她的手,沉声道:“别装的那么可怜,以后敢碰浅浅,我会让你死的,知道吗?”
他这是在警告她,也是威胁她。
梦里和现实开始不断交接。
江暖只觉得浑身冰凉的可怕。
也许她会被掩埋在这个漫天的雪里吧。
毕竟这个世界,她只有自己。
沈年啊,不用你动手,我是真的会死了……
江暖一滴热泪从眼角滑落,胃部铺天盖地的绞痛,嘴里吐出大块大块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