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踩过,地上的雪“吱呀吱呀”,声音过于刺耳。
难受的皱着眉头。
手一伸。
一个七宝格子嵌玉暖炉递上来,兼一张白狐松软得斗篷披上,呦呦张嘴,冷气横扫。
“下次记住,我畏寒。”
为首的婢子立马杏目怒视,眼神责令下面的人处理不周到。其中一位婢子跪在地上,没有再跟上来。
身后继续是一行人跟着疾步行走,赶着宫宴。
小后暗道,穿过简单的八卦阵,就来到了辰王府。
小小年纪,就能开府,多大的殊荣。
偌大的府邸空荡荡的,下人比主子多多了。也不嫌有危险。
奥,对,她都忘记了,她这个哥哥,都还不知道有一个亲生妹子存在。
“李清辰睡着了吧?”
呦呦问。
为首的婢子一边走,一边福身,道:“应该喝下了那汤,睡下了。”
啧啧啧,好命,好命。
呦呦不作声,就朝着府门走去。一路上都是下人,看了她就作揖行礼,跪拜伏地。
突然听到一声。
“水含姐姐……”
声音稚嫩,是个少年童音。
且与她的音调,一模一样!
呦呦心里一惊,不会是……他吧?
她不敢转身。
为首的水含是这里的管事姑姑,年纪二十左右,年纪轻,却管的事儿大。听到这个声音也是整个人一僵,心头翻上:大事不好。
两旁的奴才婢子们正常的好奇心使然,有些抬了头。
结果,发现了两位辰王,两位主子!
水含飞快的一眼记下所有婢子下人,直接吹了将手挽出花样吹响手哨。
呦呦闭目,这些人,都要死。
后面的脚步声拉进,水含无法拦住,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
“你是谁,竟然穿本王的衣裳!”
语气里桀骜,飞扬跋扈的威严听得她也是心头一紧,掌心开始出汗。
呦呦细微的眯着眼睛,狡黠的转了好几圈,飞快的转身一记手刀,稳准狠的劈向他的颈肩。
两人同高,位置她很好掌握。
在他昏倒之际,骇然的睁大着双眼,死死地盯着看着她。直至瞳孔扩散到完全合上,一个字也没有,就昏沉好的倒下去。
水含连忙接住李清辰,抬头惊愕的看着呦呦。
呦呦鼻腔哼着粗气。
“以后烦请水含姐姐在我与他同在时,先顾我,不然他的麻烦比死还大,牵扯的也更广。”
水含深以为然,直接判断了呦呦说的是事实。轻轻的将李清辰递给一位可信的下属,由他抱走。
这样的疏漏从未有过,得好好查查。
李清辰怎么会没有睡着呢?
此时,从外墙突然飞下六名黑衣人,拎着寒气逼人的刀剑,直冲着两旁的婢子下人奔去。
刀起剑落,一眨眼,一地的尸首。
血都是洪冉冉的。
呦呦才不管这些,抬着步子继续走,这些都不是重要的事儿。
最怕的就是血沾到鞋底。
水含小愣了会,连忙提着步子跟上。心里还有点乱。
想着前头那孩子的脸,总觉得会眼花,真的分不清谁是李清辰。
怕是,宫里的贵妃娘娘,也有些难。
她快着步子,追撵到呦呦身前一点点,弓腰扶着她去马车上,还机警的朝着四周细细观看一番,怕有什么未预知的危险。
辰王府前重兵把守,一条笔直的康庄大道直通皇城,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呦呦站在马车帘子前,幽深晦暗的眼眸直直扫过去,看了一眼皇宫。
夜幕之下,负上皑皑白雪,寒风里依旧灯火通明,熠熠生辉,庄重森严。桂殿兰宫,列风峦之体势。
水含不急不躁不催促,只是站在马车下,看着呦呦深邃的神色,三箴其声。
虽是同岁,李清辰在某一方面,确实比不上面前这位女童。
她是谁呢?与辰王殿下长得如此之像。
呦呦看罢,打起车帘,躬身进去。
里头奢侈宽敞,有着案桌,点心糕点,茶水,书卷,案桌头还有一盏七彩琉璃莲花灯。
她这个哥哥,日子过得实在舒适。
目光流转,鼻腔“哼”了一声,便坐在案桌前。
水含也准备打帘子进来,呦呦喝住。“出去。”
一脸不悦,合着愠怒看着水含。
……
水含当下怔了怔,一张俏脸神色颇,皱着眉心,连忙退出去,下车,随行。
呦呦附耳倾听,周身四尺内无人。
一口气放下来,不需要端着。
呦呦立马覆在桌面是,侧趴着。车行驶起来,一点儿也不颠簸。
看着桌上的点心,她咬了咬唇。穿着一身华服,端了一个流氓的坐姿,翘着脚。
手里拿着糕点开始往嘴里塞,一阵糕点的清香在唇齿间化开,香香甜甜。
呦呦蹙紧眉头,眼中不住的翻白眼。甜腻的不得了。难吃至极。
但是她仍然一口接着一口往嘴里塞着,直到吃的呕。
捂着嘴,呕完了,喝口清茶,继续吃。
直到吃的近饱,才停下。
呦呦心里白眼翻了半天,咒骂道:天天只放这一种,难吃的要死。
闭眼,准备歇息。还需大半刻钟才到皇城。
今夜车道无阻,都回去过新年了。
为了方便她替换他,今日还安排在宫外没说和父皇母后聚聚。
真是煞费苦心。
呦呦闭着眼,感知着路段长短。
突然整个人猛地晕眩,胸腔弥漫扩散一股子生顿的疼,疼得她直接倒在地上蜷缩起来,嗓子无声,喘息都艰难。
刚倒下,身上汗意非常,直接沁湿里衣,鬓角也是湿漉漉一片。脸色煞白,毫无血色。瞳孔里一片挣扎颜色。
下毒。糕点里被下毒!
呦呦揪着胸前的衣裳,整个将要晕过去。用尽浑身最后点力气,“咚”的敲上车壁。
车,没停。
呦呦想叫,却连嘶哑都做不到,两片嘴唇抖动着。神色已经开始有些涣散。
伸出的手,再一次在车壁上,“咚”的无力地扣了两声。
马车停下。
呦呦喘息着这一口气,就觉得异常顺畅。
帘子慢慢地打开,出现一张小巧的脸,杏眼机警,平和地看着她。
她狼狈的趴在地上,额前一片湿漉漉的。脸色几近变成死灰。
水含已经换了身红色宫装。
呦呦强勉睁开眼眸,看着水含不急不慢。一下子就知道,这件事水含清楚。
脑子在巨烈的疼痛中快速思考。
水含应该不会是其它人的细作,暗桩。不然,她完全没必要下毒。
她可以直接让背后的主子给她安排人手。将李清辰也带上。
等会年三十公宴上禀告这件事。
呦呦,揪着胸口衣裳,皱烂一片。
“你,为什么,这样,做。”
短短几个字,呦呦用尽了浑身力气。正要昏死过去。
水含嘴角轻含着笑,“小主子真厉害,中了此毒,还能说话,你当真是第一人。”
呦呦听罢,还要说些什么,整个人胸前如同巨爪撕裂,生生的疼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