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店里已经坐了一桌人了,十八九岁的少年郎,嘻嘻哈哈的,眼神里带着天真,聊天内容白欢喜有些听不懂,大抵是在聊某款游戏吧,说起话来声音很大,爽朗的笑声。
白欢喜觉得有趣,这些人是真的挺有趣的。
她一贯喜欢和小孩子待在一起,小孩子有无尽的精力与好奇心,她这种内心沧桑的老太太最喜欢了。喜欢到只要看着他们年轻力盛的在一起说话,都觉得能够提起两分力气。
她只是有些好奇,这附近并没有大学,这几个小年轻不辞辛苦跑那么远,难不成就为了吃到特色烧烤?
若是这样,那还真是精力旺盛。
她免不了多看几眼,她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她扫了几圈儿,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她暗笑自己多心,得了被害妄想症。
老板招呼她:“来啦,坐,坐,老规矩?”
白欢喜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嗯,老规矩。”
老板开始烤,菜一样一样的上。
她咬着串儿,像在咬着什么仇人一样——凶神恶煞,恨不得生啖其肉渴饮其血。
tui,吃什么破日式,又不是她点的,她半点儿不爱吃,还付了一千多。
嚼吧嚼吧,愤怒消散很多,她也就不再生气,转念一想,就当是为自己的小说提供素材,下次写本半自传《欢喜记》,将一切都写进去,应该挺有趣的。
将自己的伤疤假借她人之名,掺和着一纱星光与晚间清风还有雨后的彩虹以及残缺的月亮,糅合在一起,成一本新的书。
撕开伤疤,露出其下的脓血与白骨,然后共书结疤,共书结痂,共生出一百八十度虚华。
其实,她一直都明白,人要坦然面对生活中的一切不如意,学会释然,不要诅咒,该低头时就低头,低个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扛不住才是关键。
这些道理她都明白。
她一个写小说的,要想搞心灵鸡汤,绝对比一般人强。
她嗤笑着。
有小男孩儿跑过来,笑眯眯道:“美女,加个微信啊。”
她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
活到二十七岁,除了那个男人,这还是第二个敢来主动招惹她的,距离上一个已经过去了十多年。
有趣是有趣,可她老啦,不想玩儿这些感情游戏。
哦,当然,她年轻的时候也不玩儿感情游戏。
她嗤笑一声,带点儿嘲讽与不耐烦:“小朋友,你毛长齐没有,学人家泡妹。抱歉啊,老阿姨年纪大,不想啃你这嫩草。”
小朋友年纪并不小,看起来至少是上大一的年纪,样子很好,个子又高,打扮的人模狗样,是小姑娘最喜欢的那一类,可她老了,不是小姑娘了,已经不喜欢这一款了。
小朋友闻言很生气:“我已经上大学了,我成年了,我不小。”
幽黄灯光,很是温暖。
连带的,白欢喜温柔了些许,她点头:“是啊,你成年了,不是个小孩子,可是我太老了。小朋友,好好学习,别谈恋爱。就算要谈,也不该找老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