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九王府就在眼前,沈烟终于提到了正题:“话说回来,那些书信,夫君看了吗?”
“书信?什么书信?”
“可不就是我进大理寺前,交由夫君代为保管的嘛。夫君可别是忘了?”
“那个啊,没忘没忘。不过,我还没来得及看。”
“我都进大理寺半个时辰了,你一个字都没看?”
“你当我那半个时辰是闲着的吗?我紧赶慢赶地进宫了一趟,否则皇兄的令牌我是从何得来的?”
“我还以为,跟文殊阁空林堂那次一样,你随手拿个以前用过的令牌就了事了。”
赵月揽没好气地看了沈烟一眼:“大理寺个个是人精,是文殊阁能比的吗?更何况,之前擅用令牌已极为不妥,怎能还有第二次?”
“夫君所言极是,是我疏忽了。”
赵月揽抓住沈烟胳膊,将大理寺取回来的玉镯重新戴在了她手腕:“下回再让我知道,你将这玉镯给了别人,可别怪我家法伺候。”
沈烟伸出三根手指:“保证没有下回!那……书信可以物归原主了吗?”
赵月揽扬起了嘴角:“我还一字未看,怎能给你?”
“你!这可是我辛辛苦苦拿到的!”
“赵月揽,你赖皮!”
沈烟在后头叫着,赵月揽置若罔闻,一回到九王府就直奔书房。
沈烟心说他定是去看查阅那些书信,当下便打算跟过去。这时一个丫头唤住了她:“夫人,热水已备好了。”
“热水?”
“王爷吩咐了,夫人刚从大理寺回来,那里阴气湿气重,对身子不好,还是泡个热水澡吧。”
沈烟看着重重关上的书房大门,垂下了眼。
她去大理寺一趟,给赵月揽添麻烦了。想不到他还处处为她着想,考虑如此周到,一想到这里,沈烟心里有些感动。但感动归感动,正事还是不能退步的。
沈烟叮嘱丫头:“王爷现在去了书房,等他出来了,就立刻叫我。”
丫头点头之后,沈烟还不放心:“记着,是立刻叫我啊。若我还在泡澡,你也得叫我。”
那丫头瞪大了眼,一脸惊诧地看着沈烟。
一语成谶,沈烟还在热气腾腾的桶里泡着澡,快睡着的时候只听丫头在外面敲门:“夫人,王爷从书房出来了。”
沈烟一个惊醒,簌地站起来,水花溅了满地。她三两步爬出桶,顾不上身子尚未完全擦干,便随手披了件内衫,直奔赵月揽书房。
门口的丫头一声尖叫:“夫人,头发还没干呢!”
沈烟哪里管得了这些,随手将湿漉漉的头发扎起来,窜进书房。
她生怕赵月揽没过多久就回来,所以格外争分夺秒,一边翻着书柜抽屉,一边念叨着:“书信在哪儿呢?藏太好了吧。”
翻了好一会儿,依然一无所获,沈烟气馁地靠在桌角:“不会是随身带走了吧?”
……
赵月揽回书房的时候,看见的是这样一副活色生香的光景:沈烟撅着屁股找东西,修长笔直的双腿暴露在他视线下,衣襟散开的胸口白光一片,更要命的是她发梢上的水珠顺着胸前莹白肌肤一滴滴滑落,薄衫早已湿了大片,紧紧贴着身体,勾勒出玲珑曲线。
最让赵月揽无言以对的是,沈烟专心致志地翻箱倒柜,压根没有发现赵月揽的出现。
赵月揽脸颊的温度开始上升,等了又等后终于忍无可忍地咳了一声。
沈烟总算是回头了,看了赵月揽一眼,摊手问他:“那些信呢?”
“你私入我书房,还理直气壮地伸手要东西?”
“我是你夫人,这书房我进不得吗?怎么就叫私入了?”
赵月揽转头看窗,冷冷道:“别惦记那些书信了,你忘了你是为何进入大理寺的?这些书信之于你,只会带来性命之虞。”
沈烟一脸紧张地走到他跟前:“你是不是将书信全看完了?写了些什么?你倒是快给我呀。”
赵月揽彻底转身,背对着沈烟:“先把衣服穿上。”
沈烟这才发现自己衣衫尽湿,“呀”的一声尖叫,埋怨道:“你怎么不早说啊。”
赵月揽耳里传来沈烟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忍不住摸了摸耳根。
怎么脸更烫了?……
他回头的时候,看见沈烟披着件宽大外袍,不耐烦地卷着袖子。
那是他随手搁在椅背上的,赵月揽皱眉:“你穿我的衣服?”
“书房里就这一件衣服,我还能穿其他的?总不能再让我回自己房里去吧,一来一回容易着凉呢。”说话间,沈烟猛地打了个喷嚏。
赵月揽关了窗,慢条斯理说道:“想我还你书信,倒也可以。”
“有什么条件?尽快说。”
赵月揽心中好笑,面上一片冷然:“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条件嘛,很简单,我不想睡隔间了。”
沈烟吓了一跳:“你不会是要跟我一个房间吧?”
“不然呢?既是夫妻,怎有分房睡的道理?更何况,本王忙着呢,哪有功夫去收拾被褥?”
沈烟心说后面一句才是关键吧,看来赵月揽实在受够了一个人偷偷摸摸睡隔间的日子。听起来也是够惨的。沈烟憋着笑,一脸坚决地摇头:“不行,这事没得商量。”
“那书信,也没得商量了。”
“夫君……”沈烟一声娇唤,挨到了赵月揽身边,“我今日都这么晦气了,夫君怎么还不把信件给我呀,太铁石心肠了吧。”
“我是为你身家着想。小命都不要了吗?”赵月揽戳戳沈烟额头。
沈烟一声哀嚎,靠在窗边。忽然她看见了什么,叫道:“那不是黎况吗?”
只见另有两人一左一右地在黎况身边,带着他向林深处走去。
黎况是被那两人挟着走的!
“他们要去哪里?是你下的令?”
赵月揽冷漠地扫了窗外一眼:“我叫他看好你,可是他没管住,叫你私自离开王府,他只能受罚了。”
“我又不是你小猫小狗!凭什么要被人看住?”
“你是我夫人,堂堂九王妃。”赵月揽冷冷说着,语声中并没有什么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