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往前一指。一见到洞里的东西,女子就像被人用钝器殴打头部般受到强烈冲击。
“我听我的部下说绿龙一次会生下两颗蛋,由公龙与母龙分别照顾。龙蛋的孵化需要十年的时间,我不知道这一颗孵到了第几年,不过那头公龙听说好几年不吃不喝,就是为了保护这颗龙蛋。就在这时候,你来了。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接近绿龙?你该不会想说没注意到这边有头绿龙吧?毕竟它们一感觉到其他生物接近,立刻会发出吼声,吓阻对方。你莫非是想吃绿龙肉?你是想飞吗?还是想让头发变成绿色?”
枯叶铺成的床里有颗龙蛋,外壳和刚才那头绿龙一样呈现绿色,大小则与人类婴儿相仿。当然,蛋里正是一头幼龙。
女子从未想过绿龙会养育下一代。她只把绿龙当成凶暴的大蜥蜴,不曾思考过这种理所当然的观念。
“对不起。”她不轻易向人致歉,但是遇到这种时候,她还是尽力挤出了道歉的话语。
“你跟我道歉也没用。”男子猛地放手。
“毕竟它都死了。”刹那间,一滴水珠滑落女子面颊。微弱的呜咽声传出,她赶紧咽了下去,不过男子还是听见了吧,她自觉真是丢脸极了。
“咦?呃,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惹你哭的……我只是希望你能了解这件事的重要性。”
男子突然慌张了起来。他一击就能毙龙,女子一哭,反而惹得他无所适从。两者间的落差之大,让女子惊讶到忘记哭泣。
“唉~不要哭了啦。”
“我、我才没哭呢!”
女子用袖子拭去眼角泪水,抬起眼瞪视男子。他们的身高差距十五厘米以上,不只需要抬眼,不仰起脖子根本看不见男子的脸。
女子尽了全力摆出威吓的架势,以为可与绿龙的咆哮匹敌。不过,男子不知为何乐得发噱。
“不准笑!”她一挥手,男子立刻护住挂在脖子上的箱子,转过了身。
“真是好险,你太粗鲁了吧。”
“少啰唆。话说回来……那个箱子是什么?”
“这个吗?这是山寨版照相机。”
“咦,山寨是什么?照相机……又是什么,可以吃的吗?”
她没听说过这东西,所以显得很惊讶!
“照相机就是快捷式的绘画!”
“那真的可以画下风景吗?借我,借我!”
“不行,这可不是小孩子的玩具。”
男子双手高举山寨版相机,女子再怎么跳巴构不着。
“我才不是小孩子!”
“你几岁了?”
“十七。”
“明明就是个小孩子嘛。估计“森林”都还没长齐!”
“什……”她再次感到受辱。和男子相遇不过短短二十分钟,她却再三苦尝屈辱的滋味,这还是她第一次遇上这么气人的家伙。
“那你又是几岁?”
“我……两岁半啦。”
“还不是个小孩子。”
“你信吗?”许零冷冷笑道。
“我信啊,只有傻子才会跟绿龙谈话!”
“至少我比你大多了。”
“唔……”她好不容易低吟了一声,再也无言反驳。这时要是再跟男子讨照相机,肯定更会被当成小孩子看待。她不得已选择放弃,握紧了拳头,用尽全副精力压抑想要拿着照相机在手中把玩的心情。
“呃,你别摆出一副不甘心的表情嘛。我就借你一下,拜托你别哭哦。”
“我没哭啦!”女子虽这么说,听到男子要借她照相机,她还是难掩兴奋。
不过就在照相机要拿到手前,空气中一声微小的震动,扭转命运的声响触碰女子的鼓膜。
女子望向龙蛋,她确实听见声音从那里传来。
“蛋壳上有裂痕……”
男子也往同一个方向看去,随即睁圆了眼。
两人愣立在原地,出神地感受着龙蛋传来的生命力,暂时把照相机抛到脑后。
“我那个部下判断的没错,这蛋十年了。”男子大叫。他的脸上充满喜悦,宛如拿到新玩具的小孩子。接着,他下到洞底,小心翼翼地不伤害龙巢,也绝不碰触龙蛋。
“太棒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龙蛋孵化耶。”
……
作者:E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