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最后一个宫人将殿门合上。
常贵妃捏着帕子,哭得不能自已,缓了些许才颤颤巍巍地说:“欢儿有了。”
“什么?”毂王坐不住了,连忙走下龙椅。
蹲在常贵妃身前,捏着她的肩膀问,“你在胡说什么?”
将常贵妃的臂膀捏得生疼,她也顺势梨花带雨。
“欢儿有了一个月的身子,是我那侄儿常景清的,今日欢儿腹中不适,太医院判诊的脉。”
这一句话将毂王惊得说不出话。
半晌,他指着常贵妃的脸问:“欢儿心思单纯,是不是常家那小子哄骗!朕要杀了他。”
“不不,陛下,杀了他欢儿腹中孩子该如何是好啊?”常贵妃慌神,双手握着毂王的手。
“臣妾细细问过,两人是情到深处才犯下此等大错。”
一句情到深处,又将毂王堵得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常贵妃跪在地上,手绢掩脸,泪如雨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毂王还是有些存疑,“你可不要为了欢儿不和亲,演这一出。”
“陛下明鉴,是院判下的诊断,臣妾绝不会毁孩子清誉啊,欢儿日后要怎么活啊。”
气得毂王扇常贵妃一巴掌,肆意斥责:“怎么活?你是怎么教养孩子!若不是借着你的势,你娘家那小子敢对公主胡来吗?”
又下封口令,“此事绝对不可外传,人越少知道越好。”
常贵妃捂着脸,不敢哭出声惹毂王心烦,小声啜泣,“陛下放心,只有臣妾与院判知晓。”
殿门大开,宫人鱼贯而入,常贵妃眼睛哭得红肿,缓缓走出殿门。
停留片刻,抬头望着红墙金瓦外的碧空,瓦蓝瓦蓝的,还游着一丝丝白云。
深吸了一口气,从前怎么没发现这天这么好看呢。
为欢儿挣一个宫外的好人家,就是最要紧的,别的什么她也顾不上了。
从文昭殿大门紧闭起,就有数双眼睛盯这了。
来御前打探消息的人,大太监已经打发过两拨了,皆无功而返。
现下,后宫都传常贵妃惹毂王发了好大的火。
风言风语成妃正听呢,心中窃喜常贵妃还是爱女之心胜过怕陛下责罚。
招手唤来贴身侍女,让使银钱去问问陛下身边的公公。
常贵妃做完回宫才觉得心里打鼓,手脚发软,很是不安。
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只守着顾欢,才觉得稍稍心安。
在顾欢床前踱步,不放心嘱咐:“若是父王与太医来问你,你要一口咬定自己有与常哥哥单独在一起,怀了孩子。”
顾欢满不在乎答道:“母妃,这话你已经说三遍了,孩儿都记住了,我都懂的。”
“日后这些话你都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许说。”
“可是、可是几月之后我的肚子露馅怎么办?”
她坐在床边,抚着顾疏的脸,小声哄道:“不出意外的话,两个月内你就会出嫁,只要你嫁过去了,过些日子便报小产,有母妃在你不会有事。”
“真能瞒过父王吗?”她怯怯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