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粗使婆子拎她起身,仍旧紧紧地抱着时暨。
她不放心旁人,毕竟不熟识。
“华皎,我初来乍到,没有自己的根基,唯一能放心的人也就是你。”
华皎虽有些泄气,但仍答:“是,华皎不会辜负公主信任。”
她的心思顾疏怎么会不知道呢。
因在天禧宫里伺候过,没人愿意再用她,没有出头之日。
好不容易使了银钱,想为自己争个好前程,现在又被分派走。
看她低着头的模样,是有些不甘。
顾疏故意大声使唤她,“还愣着做什么,去收拾小殿下的东西啊。”
“......是。”她有些不明所以的迟疑,还是起身应下。
说罢,华皎跟着她走进寝殿。
成妃向粗使婆子使了个眼色,让她们跟着进去。
顾疏与她耳语,“我要你出去作耳目,人出不去,那就让流言蜚语出去,皇宫内院如此不堪,连体统都不要了,我们也不必为她们面上好看。”
华皎眼睛顿时亮了,重重点头。
只这一句话的工夫,婆子跟着就进来,往那一站专盯着她们。
“麻烦你费心护着暨儿一段时日,这个你拿着。”
顾疏将自己的翡翠镯子摘下来,塞到她手心。
粗使婆子冷眼瞧着,两人还未说完,便催促着快些。
众人趾高气扬地离去,留下顾疏落寞地站在原地看宫门合上。
直至天愈发黑,四周逐渐模糊,宫女掌灯。
恍惚间她好像回到归淮镇上的宅子。
又是一声,“公主,晚膳到了。”
她才回过神,缓缓拭去清泪。
“没什么胃口,撤下你们分吃去吧。”
又过了一日,入夜时分,她坐在床中发愣。
宫女进来说后院偏僻处的墙边有声响,请公主前去。
顾疏还觉得颇为奇怪。
还未走近,听到人在学猫叫,声音还有些像华皎。
走到墙角边才看到,墙砖被抽去一块,看到华皎站在墙外,勉强露出一双眼睛。
顾疏惊呼:“华皎!”
耳朵贴着墙听她说。
“公主放心,小殿下睡下了,屋里还有宫女守着,奴婢听说毂王要给麓王挑选宗室女。”
“做什么?”
华皎急得直跺脚,宗室女还能做什么,“嫁娶啊。”
她却问:“战事如何?”
她也不拘着礼数,坐在杂草地上,一手搭在翘起的膝盖上,很是放松。
喜欢观星看月,特别是坐在草地上,觉得天地广阔,不被局限在四方宫墙里。
“听说是接连取胜。”
“好,是好消息。”
“可,麓王说不要宗室女,要娶公主欢。”
“是个更好的消息。”
时胤能跟毂王谈上条件了。
“想必常贵妃是焦头烂额了吧。”
自从常贵妃掌权,她那个女儿的日子过得比嫡公主还要舒坦奢靡。
她像是娇养在室的花,一点苦都没吃过,也养成天真烂漫的性子。
“是的,听说常贵妃属意娘家相府大公子,为人温厚,一表人才,差不多说定,就等着过明礼了,被麓王这么一搅和,贵妃娘娘与公主欢措手不及,接连在陛下面前哭,哭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