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嫔不依不饶地扯着白绫,哭着喊:“我不活了,不能拖累你在这深宫里白白耗上一辈子。”
顾欢则紧紧拉住常嫔,声音颤抖地回应:“母妃只要有您陪在身边,日子怎么过都是甜的,您走了,欢儿就是孤身一人了。”
“我在这宫里关了几十年了,知道这其中苦楚,你还年轻,你不该如此,母妃宁愿以死换你自由。”
“欢儿不要自由,只要您活着。”
顾欢与时胤两人站在房内,不出声也不制止,静静地看着。
只见两人反复诉说着相同的话语,泪水与哀怨交织,却迟迟不见常嫔真的将白绫绕上脖颈。
顾疏开口威胁,“再闹下去,就送你们母女俩一同下黄泉。”
顿时将常嫔唬住。
而顾欢忽然扑到顾疏脚下,拼命磕头,“求姐姐,救救我母妃,不能让她日日闹着上吊呀。”
她梨花带雨,穿着单薄,一袭轻盈如蝉翼的蚕纱,依稀可见春色,连磕头都显得楚楚可怜,那份柔弱与娇媚令人心生怜爱。
顾疏有些冷漠,“那依你之见如何是好?”
顾欢低声回应,只让顾疏与时胤听见:“我自知现在是阶下囚,没什么资格提要求。只求姐姐骗骗母妃,只说将我放出宫了,随后可以将我拘在宫内不得出宫,或者就在这院中也行,让我远远守着母妃就好。”
顾疏看了时胤一眼,很是爽快地应下了。
宫外,常梦玉在茶楼厢房,收到祝公公派人送来的东西。
她目光微挑,似乎对眼前的情景略感意外,“怎么,你们公公连面都不露了?”
对方恭敬回答道:“贵人莫怪,祝公公近来身子不适,无法亲自前来。但他特地吩咐了小的,务必将这个完好无损地送到您的手中。”
常梦玉微微颔首,手轻轻一挥,示意那人退下。
人一走,她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见是丝帕有些一愣,随即狼吞虎咽似地读起来。
帕中所写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想。
她只是想求宫中的姑姑救救常家,没想到毂王与姑姑都深陷困境,指望她去救人。
这可是连父亲都做不到的事,她如何能做到?
常梦玉的心绪瞬间变得复杂难明,她感到自己的心脏在猛烈地跳动,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一般。
她将帕子放在桌上,撑着桌面,深叹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慌乱。
脑中闪过第一个念头竟是她不该管这事,不能引火上身。
她不单是常家女儿,还是姜家儿媳,家中还有年幼的儿子不能受到牵连。
常梦玉又紧紧握住帕子,可她不能看着姑姑陷入困境,更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常家被灭族。
父亲说的都是真话,宫中根本没有时疫,是毂王被囚禁了。
父亲没有谋反。
若是将帕子的内容公布与众呢?能为常家脱罪吗?
一筹莫展之际,茶小二敲门道:“夫人,有人求见您,称能帮您办成所想之事。”
常梦玉慌乱收起帕子,亲自开门,站在门口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