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向晚对离歌的小队没了之前的亲近，十分客气。
一边是兄弟，一边是刚认识了几天的陌生人。不需要思考就可以做出选择。
楚寒十分沉默，对之前特别上心的萧灵也十分冷淡。一天下来不是打丧尸就是坐在一边安静的发呆，自成一个世界。
对此，花向晚毫无办法，只能持以纵容态度，尽量去避开他的雷点。
队里没了之前热闹的气氛，所有人都过得很压抑。
将头上的大波浪发套摘下来扔掉，花向晚揉了揉久违的短发，换了一身地迷彩，自觉浑身铁血之气迸发。
唯一的缺憾是翘了十几天的兰花指，有的时候还是不自觉的掐起来，特别尬。
楚恒害人不浅！
队伍休息的时候，花向晚意识到自己今天第六次收起无意识掐起来的兰花指，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小时候上学养个好习惯也没有这么快...真是见鬼！
“老二，接下来去哪儿？”叹口气，花向晚转过头问身边的楚寒。
楚恒之前交代他们按之前的计划北上，可是他拿不准楚寒的想法。
楚寒背部挺直，一动不动的望着江面，像一尊雕塑，毫无生气。
这座桥他们来的时候走过，楚寒出神的看着前方。
他踢下去的石子还在原来的位置，之前冰面上被砸出来坑已经又冻上了。
那个时候，他跟花向晚说大哥的坏话被抓包，自己逃回车里，留下花向晚自己面对大哥的怒火。说起来还真是挺不仗义的。
楚寒微微侧头，目光在花向晚身上掠过。
“我哥让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脱去那身妖气妖气的装束，刮完胡子的花向晚长相清新俊逸，身材宽肩窄腰，地迷彩更是让人看起来勃勃生机。
“这么看着我干嘛？这十几天没见过我的真容，难道发现我又帅了？”
察觉到楚寒的目光，花向晚用手摸了摸下巴，锋利的眉毛微挑，线条融化，笑的骚里骚气。
楚寒：......
你不自恋会死吗？
会。
读懂了楚寒目光里的含义，花向晚微笑相迎。
楚寒别过脸，不再搭理这个神经病。
“我说，你那个小姑娘不追了？”花向晚一手托着下巴，另一手点着栏杆，。
之前楚寒整天正在萧灵后面转他可是亲眼目睹的，这么容易就放下了？
“我也不知道。”楚寒有些烦躁的点了根烟，吐出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脸。
“还真是...”花向晚转着脑袋想说辞，没想出来，索性不说。白皙的指间明灭不定。
“老大的事情怪不了他们。”
“跟你那个小女朋友更没有丝毫的关系。”犹豫了半晌，花向晚干巴巴的道。
真是蹩脚的安慰，花向晚吐槽了一下自己。
江面上吹来的风让花向晚的声音听起来飘忽不定。
楚寒低低的声音响起，“我知道。”
本来大家就都是在刀口上讨生活。
从出来混的第一天，楚寒就有了面对死亡的觉悟。
可是，他这一次面对的，是与至亲的死别。
无法不仇恨。
他明白这件事情怪不到姚教授，也怪不到离歌，可是，终于楚恒的死终究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不怪他们，又怪谁呢？
楚寒的眼底藏着浓浓的阴霾，理智与情感交战不止。
“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能幸福。”花向晚拍了拍楚寒的肩膀，
“老大也是。”
楚恒沉默，一口一口的吸着烟。
“老大让我帮他照顾好他们。”
“不要让我太为难。”花向晚掐灭手里的烟头，把它扔到冰面上。
烟头在风里一阵摇摆，最终掉落到花向晚的脚边。
花向晚伸脚碾了碾，抬脚之后又被风吹走了。
啧、、连个破烟头也不听话，堵心！
楚寒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抽着烟，孤单的让人心疼。
花向晚看了半晌，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回到车上，看到张叔眼巴巴看着自己的眼神，花向晚有些头疼。
“你看我也没用。现在他正难受着，想开就好了。”按着眉心，花向晚一脸服气的表情，“你还是先回去吧。”
不要添乱了好不好，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生活真的好难啊！
张叔透过挡风玻璃看着楚寒萧瑟的背影，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失落的下车走了。
萧灵看到张叔回来，一把将他拉到车后面，“张叔，怎么样？”
张叔摇摇头，“还是需要时间，我们帮不上什么忙。”
“这个也没有强迫人家的道理。”
离歌的沉默他们都看在眼里。
楚寒虽然不说什么，但是每每看到离歌时那带着寒意的目光，他们这些旁观者都觉得心底发凉。
离歌更是默不作声，连一声辩解都不曾说过。
他们都能看出来离歌的自责。
萧灵斜倚在车上叹口气。
害死自己的亲哥，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都不是那么容易说出原谅的事情。
“可是明明这个事儿跟离姐没关系啊！要我说，就是那个姚老头的问题！”
“要不是为了去救他，我们根本不会去那个破什么什么研究所好不好？”看着众人探究的目光，卢子旭说的理直气壮，
“要不我们把他送给楚寒让楚寒出气吧！”
想起只要有空那个姚老头就会指挥他干这干那，卢子旭就觉得好生气。
从小到大都没有人这么指挥过他！
对姚教授的那点尊敬早就飞到了爪哇国。
“姚教授他现在是国家瑰宝级的人物，就算我们都死了，他也不能有事。”
“也许他是人类未来的拯救者呢！”萧灵看着卢子旭青红交加的脸觉得十分无语。
卢子旭：......
果然还是不能好好聊天！
“楚队长是为了救离姐才死的，把姚教授交出去也没有用。”
“除非楚队长没事，要不然离姐的自责也不会停止。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实在不行，我们就自己把姚教授送回基地。”刘淇推了推眼镜，掩下了眼底的算计。
虽然不知道楚恒他们接到的任务是把姚教授送到哪里，不过科研型的人才在每个基地都是抢手货。把他弄到S市那边，对于漂泊在外的刘淇来讲，无疑是站稳脚跟的一大助力。
“再说吧。”萧灵有些烦躁的踢了踢轮胎，自己上车了。
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俱都叹口气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