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日后,孟婆见阿寻伤好大半,对着围坐的三人大喊道,“这位姑娘如今伤好大半,老娘要跟她单独谈谈!”
“臭妖婆,你又要想什么坏主意!”
“老娘又不是跟你谈,你在那儿叫嚣个什么玩意而!”孟婆气得啐了阿瑶一口,阿寻看着愤愤不平的三人厉声喝道,“不要吵了,你们三人都出去!”
“不行!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那可怎么办?!”阿瑶听到她的话,气得差点没晕过去。
阿寻看着略有所思的三人说道,“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不用管我,且在外面等着就是,她不会对我怎样的。”
“依老娘来看,果真还是这位姑娘识趣!你们且快些出去,免得惹恼了老娘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阿寻脸色微变,目送三人远去后,回头望着孟婆苍白的脸冷笑道,“说吧,你想要做什么才能把凤别凰借给我!”
“我要的很简单,把你的命给我。”
阿寻冷哼,逐渐将剑柄握紧,语气透着一丝冰冷和不屑,“你觉得可能么?”
“老娘可管不了你怎么想的!可如今你已获取四方神器救你情郎的命,姑娘你可太天真了!即使你情郎真的被你救活了,你以为你还逃得了么?”孟婆看着她手中剑“嗡嗡”鸣想,笑了笑,“这四方神器上界专门镇守妖魔的至宝,那就是天家的事,如今你为了自己的情郎,竟敢出手得罪上界,姑娘,一码归一码,老娘着实佩服你呢!”
阿寻抬头闭了闭双目,“我的下场早就知道了。”
孟婆大笑,连殿顶都被气势震了三震,“上界想要收拾你只是时间的问题,你不仅得罪了上界,还要整个伏都为你陪葬,你可真是你爹的好女儿!他要是九泉之下知晓他的宝贝女儿竟然亲手毁了自己的亲族,你猜猜他会怎么想呢?”
阿寻浑身一怔,低头不语,半晌才弱弱地答道,“这些事都是我一人做的,我一人承担,与我母族无关,我自会向仙陛澄清。”
“哈哈哈哈哈哈,事到临头你怎么还未悟明白!你可知上界会因为你是族长!轻而易举就会牵连摧毁你的整个母族!上界想动伏都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阿寻大震,心就像灌注了铅块一样,止不住地往下沉。
“你救回你的郎君是死,如今不救也是死,倒不如今日你陪我死好了,咱们一起下地狱做个伴!姑娘你可想好了?”
孟婆说的句句在理,回去也是死,待在鬼灵界也是死,可是,小马驹还等着她回去!凤别凰还在她身上,就算加上外面的三人,按照孟婆的性子来说,就算她死了,她也会毁了凤别凰!
“你大可不必犹豫,我又不是直接杀了你,但凤别凰是世间至宝,赔上你的六魄还不够!老娘看你这么可怜的份上呢,姑且就算便宜你了!”
“又要饶你一命还要赔上我的性命!孟婆你要的太多了——”
“诶,你别这么说嘛!老娘我是为你考虑,你既安然无恙地出去,外面几人定会起疑心,猜也猜得到你是怎么拿到凤别凰的,还不如你和外面的几人一起杀了我,我在借着你的六魄重生。你还有一魄尚存,到底能撑多久我不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姑娘这就是你的结局,你趁早明白便好,况且你的情郎还在等你回去,姑娘可耽误不得啊!”
阿寻听得浑身一软直接跌到在地,难道就要真的死了么,她的母族,阿瑶,小马驹,还有她的挚友,几千年前醒来,如今她又要回去了,终究是一切恍若大梦,可自己还没跟小马驹成亲,他们还没看遍万千繁花,她和阿瑶还没吵够,她也答应过阿嬷要好好活下去的。
“姑娘,老娘劝你想好,是生是死,全在你的一念之间,况且救你的情郎没有时间等你犹豫了,我也没有时间等你想好,万一我改变主意了,随你们杀了我便是,至于这凤别凰嘛,随着我玉石俱焚好了!”
“好!我答应你。”
“姑娘,果然爽快!老娘当真佩服!”
“你们且进来吧,我已经拿到凤别凰了!”三人如遭大赦,急匆匆地飞掠进殿,看着躺在地上气息尽失的孟婆皆是大惊,三人大惊,阿瑶大叫道,“你竟然把她杀了?!”
“她根本就敌不了我!如今我计策已经得逞,倒也报了她对我的招待之恩了!”阿瑶奔上前去又探了探鼻息,回头对着诧异的二人再三肯定,“的确是死了,筋脉尽裂,死法实在诡异至极!”
禹楝愣了愣,看着阿寻,“你怎么杀了她的!”
“你不用管我”阿寻提着剑往外走,脚步微顿回头看着他,“现在最重要的,只要将萧颉救好便可。如今我大仇的报!自然皆大欢喜,何必想那么多!”
三人行路许久终到伏都,小慕默默注视阿寻许久,却一路无话,待行进阚落殿时,小慕突然叫住她,“阿寻如今我大限将至,此生能够遇见你已是足够幸运,我知道你很难过,这也是我的使命,使命已成,萧颉也会醒来,这便是我的意义所在。”
他抬起衣袖轻轻擦拭她满眼的泪,“你把我养这么大,也算是我的娘亲!就让你的乖儿子好好的抱娘!”他果真把阿寻圈在自己的怀里,温柔地抚摸她的鬓发,“哎呀,我这么老,还要喊你娘,真的是太折煞我了!我应该叫你乖女儿!还记得以前我送你的石头么?”
阿寻在他的怀中点点头,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不停,奔泻的眼泪早已将他胸口的衣襟打湿,他感受到了那一片温暖的潮湿,眼圈见见发红,嘶哑着嗓子道,“阿寻,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以后不管遇到任何事,都不要硬撑好么。以后啊,就让你的小马驹陪在你的身边,就让他当你的肩膀,他替你擦眼泪,你以后一定会忘了我的。”
阿寻在他的怀中始终摇头,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