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相思顿时觉得心里暖烘烘的,在心尖的位置,仿佛有什么东西被锁着。
她凝神,突然好像有什么东西冲开了一个小角。
“开了,娘,好像有用!”她欣喜道。
“好孩子,你知道玉蜂的秘密吗?”
“玉蜂......”
“相思,好了,我能感受到,接下来交给我。”
“大白白,不行,只是冲开了一点。你不要冒险啊!”沈相思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只是预感接下来会凶险万分。
白泽静坐,双手在胸前结了法印,掷地有声,“无上尊法,道精玄妙,祭我神魂,破!”
白泽将一半的灵魂献祭,这是秘法,从她身体里飘出白色形如烟雾的神魂直接打入了沈相思体内。她瞬间整个人萎靡不振。
她声音苍老道,“相思,我护住了你的心脉,玉蜂暂时没有作用。相思,冲出来,来找我。”
“好怎么冲!”沈相思随即起身。
“喊就可以!”
“啊!”一声兽吼。只见铁笼四飞,紧接着石门也被吼地四分五裂。
沈相思心里直叫爽快,迈开四个脚就开始往外跑。
江洋在门口站着正抓耳挠腮地想办法,只听得一声兽吼,石门嘭的一声就炸开了。江洋呆在原地,紧接着就看到沈相思飞奔而去。
再看自己,巨大的冲击力冲开好几个人,他的伪装早已被她胡扯地不翼而飞。
江洋正捂着脸要偷偷溜出去,却被赶来的沈天霸撞了个正着。
“又是你?”
“嘿嘿嘿”江洋咧嘴一笑,“寨主,我现在就把白泽给你抓回来。”
“怎么鬼鬼祟祟得?”沈天霸看见他时眼睛一亮。
“嘿嘿嘿!”江洋拱手道:“沈寨主神威浩荡,岂能不惧?岂能不惧?”
“不用了,”见他要走沈天霸严肃道:“有你还怕白泽不回来吗?”
“天师!好久不见,这些日子陪你做戏我都烦了,原来你没死透啊!”
“什么?什么天师?”
“别装了,愚蠢至极,你的相貌,我一辈子都不会忘,怎么还敢顶着这幅容貌见我,白泽没有告诉你吗?,槐苍,原来你没有死?不过看起来好像失忆了?”
原来如此,他是槐苍,大名鼎鼎的天师槐苍?怪不得,原来白泽喜欢的人一直是他?他心里莫名的还有一丝窃喜。
“受死吧!”
沈天霸一掌拍过去,江洋受力倒地。不甘地坐起来超他啐了两口唾沫。
沈天霸一脸嫌弃退后半步。
“来人,绑了他,抬到祭台!”沈天霸冷哼一声,白泽,我就不信,你最亲爱的天师在此,你会不来?不来也无妨,反正这整个山里,马上都是我的练功炉。
沈天霸来到祭台,抬手一个术法点燃了江洋的衣服,火从他脚下逐渐蔓延向上,疼的他几度昏厥。
沈天霸惊讶,他不是槐苍,槐苍不可能法力如此低微,更不可能烧起来是这样一副模样,这样子,像是纸在燃烧。
书灵?沈天霸脑海中蹦出这样一个字眼,原来只是槐苍的书灵。小小书灵,根本就不耐烧。沈天霸察觉时火已经烧到他的腰,江洋被烧的晕了过去,腰间跳出一个小泥人,浑身着火,跳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喊“不要烧我,不要烧!”
泥人滚在昭哥儿脚下,被他捡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护住。
“舅舅,你不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活生生地烧人呢?”
“你看清楚,他是人吗?人会烧起来是这个样子吗?舅舅在除妖!”
“住手吧舅舅!”昭哥儿将泥人揣在身上跑过去拉住沈天霸的手。沈天霸早已烧红了眼,伸手一道法力,便见昭哥儿胸口被掼了一个大洞。倒在血泊之中。
“鹿猕,你不是人啊!”江洋喘着粗气哭道,“小孩子也不放过。”
“哈哈哈哈哈哈哈”沈天霸大笑。
“阿霸,你该偿还你的罪孽了!”远处传来一阵兽吼,影影绰绰是白泽的身形。
“鹿猕,你活一次,我定要杀你一次。”远远看过去,竟是沈相思的身影。
说着,风云诡谲,电光火石,沈相思扑上去撕咬,使尽浑解数,尘土飞扬间江洋被救下。
“大白白,以我的血为阵眼,封印住它。”
白泽点头。“小心”
沈相思回眸,眼泪无声地从嘴角滑落。
玉蜂的秘密,就是中毒者若自愿爆体而亡,魂魄可在短时间内强大数倍。
沈相思攥住沈天霸的手,“你错了!你知不知道,你原本,很幸福,可是你亲手毁了他,阿霸,我带你去赎罪,给天下人赎罪。”话音刚落,沈相思裂体而出,发动了最强功法,化为镣铐锁住鹿猕的神魂。
“快,以我为阵眼封印他,大白白!”
白泽泪目,发动功法,开启白泽八域阵。
方圆万里,所有人都被困住。
八域阵开启,风云变幻,山峦异动,白泽在胸前打了一个法诀,眼泪被四散的风吹的不成型,嘴里似疯了般嘟囔道:“相思,相思,我压不住它,法力不够,我根本压不住。”
鹿猕被相思的魂魄牵制住,黑色的魔力不断四散想要逃过八域阵的压制。而白泽明显的力不从心,情形危急之时,一只大手抵住了白泽的后背。
“恩公?”白泽惊呼!
张洵一点头示意,他将全数法力输给她。
“不,不会,我明明封印住了她体内的灵力,为何还会这样,不,我要死,你们都得给我陪葬。”鹿猕眼睛里泛着红色的血雾,四散开来,几乎笼罩了白泽肉眼可见的所有范围。
刹那间出现了一座石屋,里面陈列着各式各样的泥人“那我就为相公做一道难吃鸡吧?是特色菜呢!”
江洋听罢苦思冥想,怎么会有人起这么古怪的菜名,白泽好歹也是万年吉兽,做菜理应差不在哪里去,难道这难吃鸡,就是“此鸡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吃?”的难吃鸡?
江洋尝了一口,沉默寡言,随机脸上爆出数不胜数的奇怪面色,他哕了一下,将鸡肉吐出来,“啊呀,我滴个亲娘呐,真难吃啊,哈!中毒哩,中毒哩,”
“我跟你说了,它是特色菜嘛,难吃鸡的特色你自己品嘛!”白泽声音娇娇弱弱。
“昂,合着就是难吃呗!”
“你这什么口音啊,好奇怪!”
“俺这也是特色,难吃口音,真是服哩,哈?你家难吃鸡做的这么难吃也是很特色了!下次不要再做了,!”
白泽看他滑稽的模样噗嗤一笑:“你倒是真实诚,人家都是哄着娘子开心,你倒好....”
“俺倒是想不实诚哩,哈?你做的这么难吃俺也憋不住啊,装也装不出来啊?啊呀,天呐,口音都给我逼出来了。”
“闭嘴,你再说我要哭了!”
“行行行,挺好的,娘子,下次不许你下厨房,做饭这种事我来。”
耳边鹿猕的声音响起“白泽,你舍得吗?你爱上了自己的师叔,与世间伦理不容,你和他永远没有办法在一起,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你们可以那样幸福,白泽,放手吧,放我走,我保证,你和他一定会平平安安。”
“你休想!”
鹿猕恼羞成怒,石屋四散,转而变成了鹿猕与槐苍对峙,槐苍被鹿猕控制,下一步就会入魔。
“杀了我,白泽快动手!”
白泽只记得师叔教过,有一日他若真是入了魔,那最好的送别就是亲手杀了他。
她,确实也那样做了!
白泽跪倒在地,看着远处出现的幻境,世人皆知大天师身死,却不知是她亲自动的手。师叔,师叔,对不起!
一念之差,白泽被夺了意识。
江洋眼眶猩红,原来如此,他不过是天师笔下的一个书灵,那些执着于变成人的意识,也不过是天师遗愿,那他又是谁?做了这么多努力是为了什么?
他痛哭,看着自己将要被燃尽的最后一个碎片,大喊“白泽,醒醒啊,为了这个魔头,我们付出了那么多,就差最后一步,不要功亏一篑啊!求你......”
白泽混乱中听到天师的声响,恍然大悟,清醒过来。
“为什么抛下我,你说过一辈子不会抛下我,我们从小一起在混元境长大,你发过誓一辈子不会抛下我,为了你,我不惜以身犯险,可你呢,为了那个从小抛弃你的魔族,所谓的家,放弃了我,你宁愿和他们一起死,也不愿留下来陪我。”
“公主.....”张洵一转过身,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热泪滚滚,他难得撤出一个古怪地笑,“我好想你!”
“来,不要管什么世人,那不是你的职责,你是魔。”
张洵一不舍地看着那个幻象,不忍地闭上眼,拔剑劈过去,红雾四散。
他心道,谁能懂公主呢?她从不曾苛待过他,对他向来尊重,不会这样说话。
幻象四散,鹿猕也被深深地压在地下。
张洵一造了衣冠冢,为沈相思敲响了丧钟,风火雷电四人受鹿猕散发的血雾影响,已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在意识最后清醒的时候,请求张洵一能留下他们为小姐守墓。
小泥人幻化成人形,取名江亦如,它身体里吸纳着昭哥儿的灵魂,由于受损严重,智力严重受损只能与昭哥儿的灵魂交替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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