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蟒蛇一听,立刻神经紧张起来,它停下了手中与张晓枝对抗的过程,朝着史珂游过来。
被史珂刚刚一番捣乱,它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去跟张晓枝打斗,急于知道蛇族皇子的消息,要知道,他的徒子徒孙当年经过魔族大战那场浩劫,死伤无数,皇室几乎覆灭。
那皇子,便是灵蛇一族唯一的皇室血脉,所以,如果他有什么危险,那蟒蛇必定是要发狂的。
蟒蛇冲向史珂,张晓枝以为蟒蛇要逃跑,一下子发了狂,背后的那朵彼岸花突然爆裂,从背后长出了六条尾巴形状的灵力,那六条红色的尾巴就像是花朵一般却被张晓枝猛然绽放开来。
“这是什么东西?”掌门皱起了眉头,“这是魔教的功夫,这张晓枝果然是从那旁门左道出来,修的什么旁门左道的功夫!来人啊,快把她拿下!”
掌门一声怒喝,几个掌门殿中的修士立马御前前去与张晓枝纠缠,想阻止她的进攻并且抓住她。
可是,这几个人哪里是张晓枝的对手,张晓枝浑身的火焰一样的红色灵力让他们不得近身。
有个壮着胆子,用水系灵力试图来冲击张晓枝,却被她的灵力撞得口吐鲜血,还被一剑差点刺穿的手臂,其他人见状,一起进攻,均被挡了回来。
虽然此时张晓枝已经被怒火冲昏的头脑,但是对于敌友,她还是分得清的。所以掌门派来的人,虽然都挂了彩,好在伤的不重。
但是既然伤了掌门的人,就是对她的权威极大的挑战,所以掌门脸色阴沉地看着张晓枝。
虽然她很愤怒,此时,她作为掌门,还不便出手去教训一个小辈,怕被人诟病。
张晓枝击退了前来进攻的人群,又去寻找蟒蛇,却见那蟒蛇早已抓住史珂,它掐住史珂的脖子,怒道:“快告诉我那小蛇被谁抓走了?”
史珂被蟒蛇掐得喘不过气来,她涨红了脸,看向张晓枝这边。
张晓枝见史珂被蟒蛇掐住,更加狂躁不已!
她火速冲向蟒蛇,举起映雪剑,那原本白花花的闪电,变成了透亮的火红色,那蟒蛇猝不及防,被张晓枝的映雪剑劈头而下,眼看那闪电要击中蟒蛇,这一击中,怕是必死无疑了。
就在这时,两个人从评委席腾空而起,一个是云无痕,一个是朱雀峰峰主。
那朱雀峰峰主在掌中结印,忽然眼睛一睁,那蟒蛇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冲回了池中。
而云无痕则紧紧抓紧张晓枝的手,不让她的映雪剑劈下来。
“你快醒醒,你师兄快不行了,现在需要你,你快去见见他!”云无痕低声说道。
原本正在张牙舞爪的张晓枝听到这番话,狂躁的心瞬间冷却下来。她愣了半晌,眼角落下了一滴泪,瘫软在地。
刚刚她的封印半开,她全身的力气都快耗尽了,所以她喘着粗气,汗水湿透了全身,头发也一缕缕地粘在脸上,此时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可是,她不能倒下,云师兄还等着她去救他,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虽然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入不入得了蜀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的师兄一定要活着。
张晓枝试图站起来,可是刚站起来就晕倒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晓枝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全身都在冒冷汗,浑身酸痛。
她迷迷糊糊地,想起了师兄,就猛地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穿上鞋子就要下地。
不远处,一个三十多岁的,打扮得平淡却干净妥帖的嬷嬷见她醒了,就连忙走过来关切地问道:“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怎么要出去啊?”
“是,我想知道我的师兄在哪里,我要去见他!”
“师兄?”女子想了想,“哦,就是在考核的时候,受了重伤的那个师兄?”
“对,求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要去见他!”张晓枝抓住那女子的手臂。
“你别急,我告诉你就是了,你那师兄在北苑抢救在!哎哎,你别走啊,药还没喝呢!”
张晓枝一路狂跑,冲着北苑跑去。
北苑是一个小四合院,院子里有大大小小八间屋子,她具体也不知道师兄在哪间屋子,就冲过去一个个找。
就在这时,一些人抬着一个担架走了出来,他们走出来的时候,担架上的那个人已经被盖上了白布,看来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他死了?
张晓枝觉得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脚底,她浑身发抖,无尽的冰冷吞噬了她。
师兄!昨天还生龙活虎的,怎么说走就走了!
不可能的!她踉踉跄跄地跑到担架前,拉住了担架。
“节哀吧!生老病死,人之天道,天道不可违!”抬担架的人叹了一声气,但是张晓枝仍然不松手,她盯着那被布盖住的脸,想去揭开却又没有勇气。
但是她还是鼓起勇气,揭开那张布。
那是一个精致的女人的脸!不是师兄!
张晓枝原本打颤的双腿此时终于定了一点。她又起查看剩下的屋子,这才发现在一个人多的地方,师兄应该躺在里面。
她扒开人群冲了进去,果然,她看到师兄静静地躺在里面,面如死灰一般。
“师兄!”张晓枝拉住云师兄的手,这个时候,史珂也站在旁边哭泣。
她已经打发人去叫自己的爹娘,来见师兄最后一面了,他们应该快到了。
也是为了见师父师娘,还有张晓枝最后一面,所以师兄求着蜀山的大夫给师兄用仙药吊着最后一口气。
张晓枝看着师兄,早已经泣不成声了。
这时,史珂带着里面的人都走了出去。她想让师兄和师姐单独待会。
云师兄听到哭泣声,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哭得梨花带雨的美人儿正在自己的榻前。
他知道自己活不了了,眼角也流下一滴泪来。
他费力地抬起细长的手,摸了摸张晓枝的脸,那是他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靠近她,她的脸温暖柔软,比他冰冷的手舒服多了。
云师兄笑了一笑,在怀里摸索了半天,从怀里掏出一只短笛。
他把短笛递给张晓枝,断断续续地道:“这是我们家的传家宝,阿娘说,要给未来的儿媳妇,现在我把.它交给你!”
“不,我不能要,我要你病好了,再高高兴兴地给我!我不要你跟我道别!”张晓枝哭得一脸泪水,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把一头乌黑的长发都摇散了几缕下来。
“如果我好了,你会嫁给我吗?”云师兄磕磕巴巴得问。
“嫁,我嫁,我一定会嫁给你!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我这样,在我们的婚礼上,你亲手把短笛交给我!”张晓枝慌不跌地点着头。
真好,只可惜,看不到了。云师兄笑了一下,那样无力,却又发自内心的笑,让人心疼。
此时的张晓枝,相比以往的高冷,此时有一种楚楚可怜的美。
可惜,这种美,以后他再也看不到了!她总有一天,会嫁人,生一群孩子,然后子孙满堂地老去,她会过得幸福,他不想她这一辈子沉静在无法自拔的悲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