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她的退路

颜念抱着头，眼泪一滴一滴砸下，却让草木生长。

何其讽刺，她生来黑暗，生于黑暗，可她的血却可让亿物生长，她的泪可让万物复苏。

何其讽刺，何其可笑！

又何其……

可怜。

“公主……”

害怕的声音颤抖，颜念睁眼，看见了一个小小的仙子。

那个仙子里，眼里满是担忧与喜悦。

“我无事。”

颜念恢复冷冰冰的样子，腰间的铃铛散出七彩的光，但她的样子，多像冰公主啊。

多像啊……

“即是这样，我扶公主起来可好？”

小仙子有些激动，颜念没有回答，却是自己扶着身后的树起身，无言拒绝。

小仙子的眸色暗了暗，她看着那个漂亮得不可方物的公主，开口：

“公主，您真的与……”

“莫要叫我公主了。”

颜念开口回绝那仙子，眸色冰冷，声音依旧淡漠。

“可您就是我们的公主啊。”小仙子的话纯真无邪，却轻易刺痛颜念。

她握紧了手，殷色流下，小仙子注意到，担忧得紧，

“我不是，从来都不是。”

我是一个怪物，一个可笑的怪物罢了。

“公主……”小仙子正想说什么，却发现面前的颜念已然消失不见。

“噗！”

颜念来到了一处湖泊，脚步一个踉跄，扶住树干，却吐出了一口血。

一道亮光在她眉间闪过，一个火红的身影落在她面前：

“我说过，不要再动你身上的灵气！”

颜念不发一言，无力地靠在树干上，无力地笑了。

“颜念！你莫要太过折磨自己了，我说过那不是你该担的！”

穿着火红衣裳的少女与颜念一样的眉眼间满是怒意，那是从不会出现在颜念眉眼间的神色。

颜念眨了眨眼，逼回了泪意，平淡开口：

“阿颜，我没有退路了……”

被她唤作阿颜的少女眼里怒火更甚，指着她，气得跳脚：

“颜念，你就作！你就要死了，颜念你……

你真的要断了自己所以的后路？”

阿颜说着，眉眼哀伤地看着颜念，突然就落了泪。

“我……咳咳咳！咳咳……”

颜念本想说什么，可是一开口就气血翻涌，咳出了好几口血。

颜念看见被血碰到的树苗长出参天大树，笑了，笑得开心：

“你看，我的血……”

“我的血让它们成长了，它们，成长了。”

阿颜看着她的笑，蹲下哭了，“颜念，我求你，你只让自己活得好好得不好吗？

她们这些人都是骗子，连当初的主父主母也是骗子。

颜念，我不信她们，我们不信她们好不好……”

“阿颜，我没有退路了。”

“你有的！颜念，你是色彩之主，你是生来便被世界之心认主的人，只要你想你便能有退路。”

阿颜求颜念，不想说出秘密，但是她也不能说出来。

若说出来，眼前的少女怕是会立马放弃自己。

“阿颜，早在阿哥将我送到她们面前的时候，我就没了退路。

你看，它们成长是因为我的鲜血。所以说，这仙境的成长，也要用我的鲜血来换。”

“颜念！”

“回去吧。”颜念抬手，眼前火红的身影消失，只留下她愤怒又担忧的声音。

挫折换来的成长，在记忆里留下痕迹；苦难换来的成长，在血肉上留下疤痕。

然而要让这成长刻进骨子里，铭记到心脏上，只有鲜血；要让那个波动不断的仙境恢复平和，只有用她的命来换。

除了她的命，别无他法，再无他法。

“颜念。”淡漠如水的声音响起，颜念看见的，是那个水的精灵。

她翘起唇角，开口：“原是水的精灵。你都听到了吧？”

“你的退路，是什么。”

水陌煦眉眼淡漠，他的目光也是那般冰冷，如同成冰。

颜念笑了，温暖又美好，连眉眼间都带上了无法言喻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