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净土开辟

令外祖母更加高兴的是她感受到我师父身上磅礴的灵力波动,这般,至少也是世家子弟,我的未来可期。

我以灵力驱动镯子,却是未见有动静,师父说我的灵力不足,若是要打开,至少也是结丹期。

安顿了外祖母,我即刻回到琉璃珠内修炼,此次的火诀修炼异常顺利,我在琉璃境内九日,火诀修炼到了十级,却还是没有开辟新的净土,不由得烦躁不安。

“周菁之,周菁之你在吗?”

安若惜的声音自屋外传来,这几日她总是将一些奇怪的东西与我分享,如现在遮在她眼前的两片琉璃,她说这是“墨镜”。可遮挡阳光,我试了试,的确与她说得有些相同。她拍手大笑:“我就知道自己是天才!”

她的样子甚是有趣,活泼的性子竟让我觉得仿佛见到了涟碧。我压下心底的酸楚,涟碧的死让我内疚,前世未能护她,未想到今生亦是!我这个主子真真失败!

我烧了花博安的屋子,使了十成的灵力,幻化出一场大火,漫天皆是红光,落在皑皑白雪的地面,如巨大的血色梅花绽放,灼热了我的眼。

花博安自火中而来,将已然晕了的花未晴扔在一旁,我看见一双通红的眼仁,他向天长啸使出的竟是逍遥术的魂魄离体,将自己的身体当做傀儡,这样做对心神的损耗巨大,但可使他无畏疼痛,不怕火,不惧水。

傀儡招招狠厉,依旧是那一把煞气剑,却是比我初见之时强了不止一倍,血光四射,我所有的招数他都轻而易举破开,我招招后退,他步步紧逼,在这具傀儡身后,花博安的魂体变得愈来愈大,愈来愈淡,笑容却是愈来愈诡异狰狞。

“周菁之!死吧!”花博安几近疯狂。

我的体力不支,胸中剧痛,腥甜的血自喉咙喷出,剑锋欺近,我的腕间突然发热,渐渐发烫,不受控制地,我体内的灵力疯狂涌向玉韵镯,一记蓝色的火飞速击出,这最后一击的火,融了剑身,没了剑柄,烧了花博安的驱壳,魂魄也发出阵阵惨叫。

无暇自远处奔来,接住了将要倒地的我,我的血染在他的白衣之上,他说,琉璃境内出现第二方净土,曰同袍。我浑身疼痛却心下欢喜,终是有了护着涟碧的机会。

“是谁敢伤我安儿?”

冷冷的问话传来,满含了怒气,花博安的惨叫声止,只余大火猎猎燃烧屋子的响。

我抬眼,一片绛紫色绣暗纹的衣角自我眼前略过,我闻到芬芳的花草之气。随后又见到一只血色小宠,一掌大小,绒毛如缎,细细看去,竟是一只狭长眸子的狐狸。

“安儿,别怕,姨娘定会救你”

方才冷冷的语气如今却是变得万般温柔,她的背影很美,动作很轻,将花博安零散的魂魄召回入体,随后拿出一截耀着金光的碧草化作灵气用以吊命,片刻之间,花博安有了鼻吸却是容貌尽毁。

她转过身,即便怒气满面亦丝毫不影响她的绝美风华。我认得她,皇城商号中排名第二的落莺阁阁主——月婉儿。专司情报收集,阁中情报不问出处,索要的报酬却是按照阁主的喜好,有时千两黄金,有时分文不取。

“哼!如此年少竟猖狂至此,无尧的徒弟好生霸气啊!”月婉儿道。

她的眸中仿佛带了坚冰,我却怒气陡生:“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不生事端,却被人日日嚷着追杀,所为何故?而今不过是自保,也能算猖狂?!当真没有天理了么?”

我字字珠玑,月婉儿显是气急,招血狐向我袭来,无暇挥袖挡了,只见那掌大的血狐便摔在台阶之上,口中溢血,她怒气更甚。

“无暇!不要忘了当初是谁救的你?!这般忘恩负义,坏了你师父的名声!”

无暇起身行了大礼道:“晚辈不敢,此事我定当如实转告师叔,还请前辈手下留情!”

云山书院的学子陆续被这场大火引来,最终我被无暇带回了琉璃珠境内。

“小师妹,月婉儿在云山书院教习剑道,你们日后还会遇到,记得慎言,不要招惹她。”

无暇似乎很累,与我说话的语气亦是前所未有地严肃。

“有我在,不必在意她。”

师父带来一股冷冽之气,无暇还想说什么,却是叹了口气独自去湖边修炼。

只见自昭华湖以北,扩张了百亩之地,土地之上皆是灵树,师父将涟碧装入棺材,放入林中之土里。点灯聚魂,以百树之灵凝魄,三百日聚一魂,一百八十日凝一魄,三魂七魄齐聚需三年零五个月。

初春,南宫雪莹送来圣旨,封我为安平郡主,赐宅。我亦是见到了李年烈,同前世一样,在柳荫之下将一封书信交入我手。是其父李琦亲笔,上书拟定的婚期,是明年的六月二十,亦是我及笄之日。

我久久不语,犹自追着飘飞的柳絮发呆,前世那李琦死得蹊跷。李年烈有些焦急之色:“菁之,我知如今你我身份天差地别,但我会对你好!信我!”

猛地听了“信我”二字,将我从杂乱的回忆中揪出。有些好笑地将信还给他:“我不信你。”

“菁之!”李年烈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臂竟有了丝丝颤抖,这个男人是好看的,用长眉若柳,身如玉树来形容丝毫不为过,我前世亦是被这样的他伤得体无完肤。

“你、你是否也是听说了那谣言?我……”他突然变得结巴起来。

“那不是谣言。”我打断他:“是我亲眼所见!你还说‘那周菁之当真可恶’,对否?

我看着李年烈愣在当场,我背过身不去看他,却终是流下泪来,恨我前世将鱼目做珍珠。

“既是可恶,便莫要来往,自重!”我道。

余光所见李年烈伸出的脚步又退了回去,我用帕子将眼角的泪拭去,远远地,一抹粉色的身影向我跑来。

“菁之姐姐!快跟我来!”南宫雪莹拉着我便走,竟是一路小跑。

有道是“雪尽马蹄轻”,眼前各种各样的马儿尽显欢快,有一匹显得格外出众,只见它头细颈高、四肢修长、步伐轻盈地向我跑来,而御马之人一身玄色劲装,萧萧肃肃,爽朗清举少年郎,是月无痕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