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县衙大堂,朱慈烺坐在主位,孟章明三人坐在下首,对面站着张二嘎。
朱慈烺已经从他那个城门楼子的前敌指挥部搬了回来。
孟章明不同于宁才臣,那时后衙住着太子妃,宁才臣只能大堂打地铺,现在的太子妃闺房小院住进了朱慈烺,孟章明自然可以在后衙随便挑了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居住。
每日前衙办公,后衙休息,通勤时间几乎为零,真是不亦乐乎。
“二嘎,这次多亏了你们奇袭清军,才能守住这即墨城。我代满城军民谢过众位兄弟。”朱慈烺起身冲着张二嘎深鞠一躬。
这一副至真至诚的样子,看的另几人直翻白眼,不是刚才你怪人家烧了敌军大营粮草的时候了?
“太子殿下使不得,使不得。”张二嘎可不知道还有这么个插曲,他没想到太子会为自己和那群山贼土匪出身的人鞠躬,感动的手足无措起来。
朱慈烺摆摆手说道:“当得,当得,你们是我大明的英雄!你放心,本宫答应的奖赏一定兑现,生还者为一级奉国中尉,伤残者二级奉国中尉,战死者追认二级辅国中尉。伤残的我会安排到地方担任各级预备役军职,活下来的兄弟自愿留任军中。你张二嘎这次指挥有功,加封你为三级辅国中尉,为我大明新军军爵第一人!不知你今后有何打算,是想留在军中还是回归地方?”
听到太子给了自己这么重的赏赐,还有荣誉,张二嘎激动的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太子殿下,俺愿从军,这次俺大哥三弟都参加了奇袭,大哥运气好没有受伤,三弟断了一臂,他们都打算回家种地,侍奉双亲,俺无牵无挂,受太子大恩,俺愿为太子效力。”
“好,我看你这次时机拿捏恰到好处,天生是个打仗的材料。张二嘎听封,本宫任命你以原班人马为基础,组建特种任务千户所,隶属登州卫指挥使郭嵩大人麾下。你部不需上阵厮杀,就以今日战例为依据,操练刺探,扰敌,暗杀,扰乱等技能。”朱慈烺受这一战启发,打算建立一支特种部队看看效果。
“谢太子殿下!”昨日还在战俘营搬砖,今日一下就成了千户,果然是富贵险中求呀!
拍拍张二嘎的肩膀,朱慈烺打趣道:“你这一所可是大明军爵位比例最高的了,待你日后补齐人马,好家伙,一千余人的队伍,四百奉国中尉!千户还是大明第一个军爵功臣。二嘎,要努力呀!不要辱没了自己的头衔,和兄弟们的荣光!”
张二嘎不知什么叫荣誉感,他就是觉得此时心火上升,全身燥热,情绪激动,恨不得这就冲出去,杀入敌营摘几颗脑袋回来。或是,一路杀去这即墨城中的春花楼也是极好的!
张二嘎跪地给朱慈烺磕了三个响头,宣泄了一下心中的情绪。
朱慈烺没有阻止,待张二嘎站起身形才说:“三级辅国中尉,特种任务所千户张二嘎听令。”
张二嘎一晃肩膀,双手交叉抱拳,学着军中看来的动作,大声回话:“末额~将~在!”只是这音调怎么有些后世国粹的味道。
“本宫令你持军令,立刻带人悄悄绕到清军之后,往掖县方向搜索,寻找李来顺将军大军,命他后日午时必须赶到即墨战场。如你到了掖县,他还未整军出城,那就来不及了。就令他缓行随时关注战情,我胜则封锁清军退回济南路线,我败则立刻返回掖县防御。二嘎,军情紧急,大战之后不得片刻休息就要执行任务,辛苦你了!”朱慈烺说道。
“太子放心,俺不累。”张二嘎可能自己也觉得那声末将叫的怪怪的,又自觉恢复了“俺”这个极接地气的自称。
点点头,朱慈烺回身在条案上写了一封军令,盖了大印,交给张二嘎。张二嘎接了过来,贴身藏好,躬身告退。
张二嘎走后,朱慈烺默默祷告,但愿自己没看走眼,李来顺真的是个帅才,能够和自己想到一块,适时的出现在战场之上。
朱慈烺命郭嵩清点了一下俘虏。此战一共抓获边军一百五十二人,杂兵也有一百一十三人。
这一仗最后城头之人,进退无据,降了不少,尤其是边军油条,攻上来得多,见机的也快,投降起来干净利索,你刀还没举起来呢,人家已经双膝跪地,抬着头,水汪汪的双眼,无辜的看着你,这帮刚刚从军的忠厚农夫们,任谁也下不去刀子!
最最宝贝的是,叶布舒冲入城墙的八旗铁骑中,有一位倒霉蛋被守军长枪拨下了战马,莫名其妙做了俘虏。
朱慈烺从俘虏中挑出十五名有职务在身的,让他们护着那名满人,明日一早放归清营。朱慈烺还亲手写了战表,盖了手头上所有印章里最值钱的大明皇帝信宝!
留三人一起吃了便饭,朱慈烺便让大家早早休息去了。不论朱慈烺还是将军小卒,今日都累坏了。
第二日一早,放归了俘虏,朱慈烺就无所事事起来。整肃大军有郭嵩,善后安抚有孟章明,马阿大被朱慈烺强令卧床,明日就算没有完全恢复也得上战场。太子亲军卫第一战,指挥使大人怎么能缺席。
县衙还是让给孟章明处理公务,朱慈烺躺在后衙当日太子妃的闺房。虽然与宁贞儿名分早定,但是这么多日子以来,二人未有任何逾越之举。朱慈烺每每躺在床榻之中,似乎都能闻到淡淡的幽香。
难得睡个懒觉,朱慈烺不想起来,他就赖在榻上,手里拿着昨日战报。脑中无限感慨:“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呀!昨日鏖战,歼敌三千八,自损了三千九,也不知该是算胜了还是算败了。反正即墨城是守住了,而且己方这三千九里有一小半只是伤残,却保住了性命。而敌人除了那两百多俘虏,可是实打实的丢了性命。这就是战胜者的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