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七在木国中心度过了十分快乐的一段日子,因为睡觉着实是个问题,所以建木用竹子和藤蔓为她建造了个小木屋,很是简单,一床一桌一椅,剩下的东西就看小姑娘的需求添置了。
晨起跃上万木之巅,坐在最高的地方,晒最好的太阳,收最纯的灵气。
午时若是嫌热了,便到建木下乘乘凉,啃啃近日新生的灵果,翘着二郎腿,享受着午后的休闲时光,不时逗逗可爱的小草们,美滋滋地听它们唤自己一声老祖。
“小七。”
叼着一根小草,正悠闲逗小草的小姑娘正听到这声唤,翻了个身,看向来人,阳光遮蔽了那人的脸,但齐七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小凤凰。”齐七跳起来,呸一声吐掉嘴里的草,跑到来人面前,欢喜得眉眼都笑了起来,惹得放人进来的及云不禁心中发笑,果然没有做错。
凤君看到小姑娘的第一反应便是心疼,小七近些日子,瘦了,高了,仍是讨喜的面容,自己看起来却并不开心,凤君面上笑着上前,道:“上次你好生威风,凤祖都叫你气的没话说。”
“哼,谁叫他们不怀好意,一个个的,存了心要将罪名冠在我的身上。”齐七撇撇嘴,很是不满,小姑娘虽小,但心思灵敏,虽不常用,但善察人心这一点非是近旁之人,都是不知道的,齐七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不要说这些不开心的话题了,小凤凰既然来了,要多住一些时日吗?还是像以前一样,晚上飞回去?”
凤君跟着齐七去到她的小木屋里,只见她两手上下翻飞,两只晶莹小玉杯落在她的手中,齐七捧着放到桌上,手伸到窗口,几片茶叶子落到她的掌心,随后点了点架在窗口的竹管,清水流入的同时将叶子扔在杯里,凤君不必言说,贡献出自己的凤凰火,一热清茶。
香是很香的,纯天然又新鲜,齐七捧着小玉杯,热气呼呼往上,让脸上有些湿热,齐七道:“小凤凰啊,你还没说你到底来干嘛的呢,平时这么忙,怎么有空来看我?”
齐七心里明镜似的,他们都长大了,可不像小时候那样只单纯因为想念而飞。
“是有一桩事。”凤君对齐七向来老实的要死,道:“我已到了要外出历练的年纪,照理说到我这个时候都已有了梧桐相伴,出游结伴,只是我也未曾看上什么人,所以来请小七你和我一共出门啊。”
说到出门这个话题,齐七可谓是有说不尽的喜欢,但是上次出门才几天就有这么多的风波,若非白兔哥哥给的那一颗传影球,她怕是要冤死还累得哥哥。
小姑娘想东西的时候,心事全摆在脸上,一双眼睛灵动的仿佛会说话一般,凤君看的好笑又好气,最终还是心疼自家的小梧桐。
“小七此番出行,我们乔装打扮可好?”
看着认真提出建议的凤君,满心满眼也都是自己的凤君,齐七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眨眨眼对上呆愣的凤君,齐七回道:“当然好啊!”
凤君也笑了,反正是小七开心,他便开心。
及云抬头望了一眼高耸入云的建木,于心中传音道:“吾祖,这般安排,应是最为恰当了吧。”
建木颔首,道:“可。”
“可是要怎么打扮呢?”齐七又再抛出一个问题,低头看看自己这一身绿裙,头顶的两个白玉包,这样太明显了,齐七抿着嘴,好一阵思索,起身背对着凤君,打了个响指,嘭的一声,齐七回神,“凤君,这般如何?”
凤君抬头看向面前这人,她将身上原本代表着木属性的绿衣换成了一身雪色纹红线,与她肌肤相衬,更显出尘,但又不高冷,头顶的两个小包扎成了一个,一支简朴的白玉簪待在发上,颇有未长成的清秀少年的模样,对他笑的时候,仍是十分可爱欢喜。
“嗯。”凤君点头,道:“很俊。”
真是一个俊俏的小少年。凤君向他的小少年笑笑,折扇一挥,自己也换了个模样,与齐七的装扮很是相似,只不过衣裳是暗红火纹,在发型上有所变化,手一握,与衣服相匹配的折扇在手,凤君折扇半开,含笑望向小少年,道:“凤七见礼。”
哦。齐七做恍然大悟状,对着凤君拱手弯腰,道:“齐君见过兄长。”
“君儿。”凤七唤。
“七哥。”齐君笑。
两人相视一笑,倒是宜然,惹得在旁暗中观察他们的一众木灵也笑得含有深意,这凤凰家的小公子与小七当真相配,这交换名字的举动,怎么看怎么像调换定情信物。
于是不日大地上便出现了一个两个相行相伴的少年,看样子是对兄弟,衣着红白相配,衬得亮眼又极为美丽,两人在木灵的掩护之下,自离木国最近的一座无名之山出发。
“你确定?”幽暗的山洞之中传来一声惊讶的疑问,男人望着止语,似是觉得对方在同他开玩笑,但是又从心底知道不可能。
止语顺着男人的意思,再次重复了自己的观察内容,道:“我见到那小姑娘凭空变出了两只白玉杯子,按照灵力波动确认过,不是从其他空间取出,而是真真正正汇聚灵力凝成的。”
“哈。”男人轻笑了一声,起身走下石台,方才两步,便是一顿,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狂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吾耗费时日苟延于世,总算叫吾找到了,有了她,我看此世不与我翻上一番?”
止语俯首,近旁众灵俯首,深深尊敬,齐声道:“吾主万盛。”
此番情绪翻飞悸动,男人费了一些时间才压下,放在心口稳定心绪的手看得男人嘲讽一笑,忽而眼睛一转,心中忽然就有了主意,招招手唤得止语上前来,男人在他耳边轻语几句,推开之后看着止语难得惊讶的神情,不由得笑了笑,道:“你便按吾所说的去做。”
“可是主上,那家的小子也跟着,属下也许……”止语可不觉得那个小子有这么好欺骗。
男人难得今日眉飞色舞,人逢喜事,便拍拍止语的肩,调笑道:“止语你事事都在诡之上,唯独人心这一点看不分明,只要那小丫头说收你,那小子半句话也不会再提,你且放手去办。”
“……是。”止语低头,今日份的主上确是有些高兴过头了。
“哈哈哈哈,吾终于要赢上一回……古,此番吾,一定能赢!”
山林间回荡着这一声赢,这一字坚定,仿佛许下什么誓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