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先秦、秦汉绘画鉴赏

中国绘画的源头,至少可以上溯到6000年前的原始社会。在山西朔县峙峪旧石器时代晚期遗址中,出土过一件刻有状若羫羊、飞鸟和猎人等图像的兽骨片,这种图像作品,为绘画的诞生揭开了序幕。

1. 战国绘画鉴赏

战国时代是奴隶制社会向封建制社会转变的时期。在这一时期,绘画有了全面而长足的进展。可惜的是,战国时期的宫室壁画随着建筑物的消失而湮没无存。但从迄今出土的战国帛画、彩绘漆画以及青铜器、陶器上的装饰纹样上仍然依稀可见战国绘画的风貌。

20世纪40年代和70年代在湖南长沙出土的两幅战国楚墓帛画,是目前所见最早的绘在丝织品上的作品,具有独立绘画门类的典型意义,展现了2000多年前我国绘画发展的成就。

《人物龙凤图》于1949年2月出土于湖南省长沙市郊外陈家大山的一座战国楚墓。当时考古学家在整理一个曾被盗掘的楚国墓葬时,在凌乱不堪的器物堆中发现了一幅未被盗墓者注意的帛画,即《人物龙凤图》。

《人物龙凤图》长31.2厘米,宽23.2厘米,四周毛边。质地为深褐色平纹绢,上着以黑墨,兼用白粉,但多已脱落。在画面的下方是一位双手合十,侧身而立,作祈祷状的妇女。她面向画面左方,长发盘起,梳成垂髻;身着云纹广袖长袍,腰身纤细,腰间束着白色的宽腰带;穿着曳地的长裙,裙角末端向上翻起。仕女的头顶正上方首先是一只正欲展翅高飞的凤鸟,占半幅画面。凤鸟鸟头朝左上扬,两翼展开,双脚一前一后,前腿前曲,后腿后伸。凤鸟身后还拖着两条长长的翎毛,向前弯曲至凤鸟的头上,使得整个主体造型成为一个环状,十分具有美感。凤鸟的左方正对着一条蜿蜒盘旋的夔龙,占四分之一画面。龙身上装饰着一道道环状的纹路,龙头向上,宛如向上盘旋腾飞。龙凤与仕女一动一静,形成鲜明对比。

1973年在长沙子弹库楚墓又出土了一幅《人物御龙图》。可以说是《人物龙凤图》帛画的姊妹篇,二者从制作的时代到风格技法大体相同,但《人物御龙图》在绘画技巧上比前者更趋成熟,画面中心绘一男子,侧身直立,腰佩长剑,手执缰绳,驾驭着一条巨龙。龙头高昂,身平伏呈舟形,翘起的尾上立一只鹭,圆目长嘴,仰首向天。画中人物上方有一舆盖,三条飘带随风拂动。画中龙、人物均面向左,而人物的飘带、舆盖上的饰物则向右,表现出一种较强的方向性和人御龙出行时的动感。在中国传统文化中,“龙”为神物,它可以载人或神邀游天地。这虽是一种虚幻,但都反映出中华民族的先民们征服自然的愿望。这幅帛画反映出先民们对人死后灵魂不灭,乘龙天游或乘龙升天的一种愿望。图中男子可能就是死者,而白鹭象征着男子的人格风范,同时白鹭又是传说中的仙境之物。整幅帛画呈现出男子走完了尘世之历程,踏上归天之行。御龙乘风白鹭相随,表现出男子轩昂自若的风度。这种气度和风华,正是中华民族文化在艺术中的体现,反映出中华民族对生与死独特的认识。

《鹳鱼石斧图》(新石器时代)

《石门颂》(局部)

《人物龙凤图》

《人物御龙图》

2. 秦汉绘画鉴赏

秦代绘画,虽无过多的实物考证,但从已发掘的壁画残片上显现的粗犷笔线和残留颜色,可以想象出秦代绘画金碧斑斓的色泽和恢弘壮美的气度。汉代绘画遗存较多,有壁画、漆画、画像石、画像砖等,从洗练、夸张的人物到变形、图案化的祥云、禽鸟等形象中,可以了解到汉画的艺术特色:构图繁缛饱满,线条匀劲细健,色彩妍丽豪华,雄浑气魄而极其传神。

1972至1974年间,湖南长沙马王堆两座汉墓以及山东临沂全雀山九号汉墓的几幅彩绘帛的相继出土,丰富了汉代绘画的实物资料,弥补了汉初绘画的空白,使人们对西汉绘画的实际面貌有了清晰的认识。其中以马王堆一号墓彩绘画最为成熟,是迄今发现的我国最早的工笔重彩画珍品,勾线匀细有力,飞游腾跃,与后人总结的“高古游丝描”相符;设色以矿物颜料为主,厚重沉稳,鲜丽夺目而又谐调;构图以密托疏,采用规整、均衡的图案结构与写实形象相结合的手法,主体突出,上下连贯,丰富而又奇变动人。在马王堆三号墓,还有3件值得注意的帛画作品。其一是气功强身图解,人物单个排列,以显示各自的健身体态,形貌服饰各个不同;另两幅分别张挂在棺室东西壁上,其内容被认为是表现统治者的“耕祠”活动,有车马,仪仗之属,数以百计,可谓洋洋大观;构图上克服了先秦时期人物上下平列的手法,用俯视的角度来描绘车马仪仗行列的全貌,这是时下所见最早的记录现实生活的大型绘画作品。可惜这几幅作品剥损较重,只能观其大略。

《赵氏孤儿图》(西汉壁画)

《轪侯家属墓生活图》(西汉)

《乐舞百戏图》(东汉壁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