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梵佛圣域——古代文学中的印度形象

张骞凿空通西域学界一般把《史记》所载“张骞凿空”(通西域)作为中西交通的开端,但古史传说中的描述显然更早,如传说中的黄帝、尧、禹等都曾涉足西域。如《庄子·天地篇》:“黄帝游乎赤水,登乎昆仑之丘。”屈原《九章·涉江》:“登昆仑兮食玉英。”贾谊《新书·修政篇》:黄帝“涉流沙,登于昆仑”,尧“身涉流沙地”。《荀子·大略》:禹“学于西王国”。《穆天子传》和《竹书纪年》中也记有穆王西巡之事。《史记·李斯列传》也记秦始皇喜欢“昆山之玉”, 《说苑》《风俗通义》《吕氏春秋》《前汉书》《晋书》皆记黄帝令伶伦造律至大夏之西。应该注意的是,司马迁在《史记》中对这些进行了选择性记载,并未予以明确采信,如穆王西巡之事见于《秦本纪》《赵世家》,却不见于《周本纪》。然而,近年来大量考古学成果的出现,证实了先秦时期中原与西域确有物质上的交流,如中原地区出土了新疆玉,西域地区出土了中原的漆器、丝织物品和沿海地区的珊瑚珠等,详见刘迎胜《丝绸之路》,江苏人民出版社,2014年,第26-28页。,梵风佛雨播华夏。从神异荒幻的《山海经》,到穷究天人的《史记》;从交通未凿的缺席想象,到脚踏实地的在场考察;从朦胧隐约的蛛丝马迹,到印度形象的渐趋清晰……虽间或有不同的声音,但总体来看,中国古代文人对印度文化始终充满仰慕之情。在他们的心中和笔下,古代印度是一方跟古老华夏同样文明、发达的“梵佛圣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