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怀庆撤退的太平军如丧家之犬一般“数十为群,并无大伙,…槁项黄馘”士气极其低落,悲观的情绪在太平军中蔓延,时不时有脱离队伍者被清军抓获,皆向清军说“后悔渡河,自投绝地”。
清开封知府贾臻理性的分析太平军的去向分为上、下两策:“盖残败余魂,未敢即图北犯;而关中殷富,万口垂涎;南山匪徒,一呼可以四应;得志则分扰川、陇,不得志则取道那阳、均、房一带迤逦东行,仍可归金陵老穴。为贼策之,似计必出于此。如其然,则陕右之患不在外敏潼关,而在内通商、锥;中州之虑,不在贼之循河而北,正恐其后渡而南。”
上策:是进犯关中,以为根据,不仅可以获取粮食物资兵源。“得志则分扰川、陇,不得志则取道那阳、均、房一带迤逦东行,仍可归金陵老穴。”
下策:继续北上。
知府分析很理性,但是很显然低估了太平军北伐的决心。
因为虽然林凤祥作为北伐军最高统帅,但是其没有权力改变行军目标,去开发新的根据地。
他只是一个严格执行命令的兵。
既然接到的任务是直捣燕京,认死理的他(认定的事没有折中迂回的概念,即使迂回是最佳选择)。
他只会全力以赴,拼尽一切的去实现终极目标!
其之所以在怀庆撤围后西进,不是要进取关中富饶之地,而是因为清兵堵死了怀庆北进的路,只能被迫绕远路在谋西进。
最初太平军上下在决定北伐的时候,就是一掷万金的豪赌一把。直捣燕京,摧毁清王朝的指挥中心,震动天下。(毕竟燕京作为清王朝的首都,一旦被毁定会极度瓦解清军的意志。)
林风祥带着残兵败将为躲避追兵一路翻山越岭“昼夜跣足狂奔”,所以西进至山西天坛山时,士兵们“无不力竭足肿”。
由于山西官兵未做抵御太平军的准备,闻太平军将至率兵前去抵御。不料到达时慢一步,太平军以先一步通过隘口,兵临垣曲县城。等奉命前去抵御的知道太平以提前通过隘口时,急忙赶回城,但为时已晚,疲惫的太平军已经乘城空虚杀进城去,占领垣曲县城。将城内劫掠一番之后,林风祥率领恢复点士气的太平军继续挺近绛,一路上虽过诸多险要之地,但如入无人之境,并无清兵驻守,顺势再克绛县,斩清知县潘名魁。劫掠一番之后,继续乘胜占据上西关及三里桥等处,进攻曲沃!太平军虽在曲沃遭遇知县丁璜亲率带兵勇的激烈抵抗,但奈何守城清兵人少,战事很快平定,太平军在克曲沃。照例劫掠一番,继续进攻山西南方重镇平阳。
平阳虽是省南重镇,但是连年无战事,故本地精兵多抽调去省外支援,城内现在仅剩下不足数十名挑剩下的兵勇。当地知府何维墀有自知之明,故很早就开始加强城防,“垒石坤堞间,置灰罐万余”。坚壁清野,将城南传舍三处焚毁。为增加兵勇,强迫城内商民编成四队,共守城池。
等太平军兵临城下时这位数典忘祖的狂热教徒并未攻城,而是先将城外尧庙烧毁后,才开始攻城。先是准备围着城饶了一圈,在南门时清军“矢石并下,并燃炮轰击。”随即绕到东门,却见守城之人竟不懂开枪放炮,真是滑之大稽。林凤祥顿时觉得就是该门,遂下令命士兵用准备好的木材添堵清兵所挖城壕,填平越壕后攻城。守城兵勇(商民)见太平军冲上来,顿时溃败。知府何维墀情急之下“脱手钏激赏之”,但无法挽回溃退的局面。太平军乘势攻克省南重镇平阳。将武庙沿街处商户尽数焚毁。(因商户助清军守城故如此报复!)
山西如此之速的被太平军练练攻克,太平军着实应该感谢哈芬、乌勒欣泰清军将领。
因为正是哈芬、乌勒欣泰的不作为(懒政),才是太平军“将毙之虎,肋生双翼。”在士卒“无不力竭足肿”的情况下,连克数城。不仅得以喘息,更是解决粮草辎重兵员等问题。至使清军日前费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太平军逼至绝境,如今前日之功付诸东流。
在山西陷入平阳陷落,咸丰恼火的斥责哈芬、乌勒欣:“前因贼扰怀庆,密迩山西,叠次谕令哈芬严密防堵。该抚前奏布置隘口情形,据称已属周密。乃贼匪突陷垣曲,扰及绛县、曲沃,直扑平阳。叠据藩司郭梦龄驰奏,而哈芬近在省南,奏报转迟,且由阳城亲带官兵进剿,自应迅赴平阳迎击,何以迁延句日尚逗留荡郡?…于贼扰平阳府情形茫无闻知。该抚统辖全省不知所司何事,…是武职之不遵调度可知。似此调度乖方,畏葸无能,若仍令待罪封疆,必致更滋贻误。”
仅撤了这两人的职,改由恒春接任山西巡抚。(但府城以失,仅撤职了事,未免太过轻易!)
在太平军攻占府城平阳后,清军胜保、西凌阿等才带兵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