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她涨红的脸，陆凡总算明白，再温柔的女人也有残暴的一面，她们温婉随和，是因为没有被触及到底线。
“这不是江湖救急嘛！我知道雅姐心肠最软，最迟三天，我就叫他们还上。”陆凡低眉顺眼地恳求着。
“凭什么？”白雅手臂交织，气鼓鼓地看着他。
陆凡立刻琢磨出味道来，嘿嘿一笑：“凭咱俩的关系……”
“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是我老婆嘛！”陆凡嬉皮笑脸地说道。
说来说去，又扯回到这个话题上，白雅含恨的眼神瞪着他：“不许瞎说！”
“那你借不借啊？我可不想找林雪那小妞借钱，实在不行也只好给她打电话了。”陆凡以退为进，歪头眯着眼看她。
白雅哼了一声，低头从包里翻找出一摞钱，抽出十张来，没好气地说道：“拿去！”
“谢谢老婆。”陆凡感恩戴德接过来。
“呸！谁是你老婆！”白雅刚刚恢复平静的脸蛋又红了。
“谢谢大嫂。这钱我们过两天就还……”香香一脸感激地说道。
白雅摆摆手：“先把人捞出来吧，你们这些死男人，活该！真不该管你们！”
“谁让你们女人心软呢。”陆凡恬不知耻地拉着白雅的小手。
“少来！我先走了，下次休想再叫我来这里！”白雅掰开他的手，拎起包向外走。
“不如去我那聊聊？喝杯茶也行啊……”陆凡扬声追问。
“你想得美哦！这么晚我去你家，不是明摆着羊入虎口？”白雅停下脚步，俏立在接待室门旁，回头语出惊人：“要解决，找你的五兄弟去！”
陆凡张着大嘴，目送她的倩影消失在楼道里，无声嗤笑，这女人，原来并不像白天表现的那么温柔淑慧嘛！
每个女人心里都藏着一团火，就看有没有男人能够点燃它。
一根烟抽到一半，香香搀着蔫呆呆的牛凯从拘留室出来了。
“牛凯，挨揍了？”陆凡丢掉烟头，噌的一下站起来。
“没！”牛凯双手捂着脸，颓然坐下去，将脑袋深深埋进两腿间。
陆凡一拳打在他肩膀上：“你妹的，没人揍你装什么狗熊？”
“老大……我……”牛凯欲言又止，抬头叹了口气。
陆凡明白了，恨铁不成钢骂道：“擦！不就是五千块钱？至于这样唉声叹气！行了，那一千块我替你还上。”
“咳！老大，我不是这个意思……”牛凯咂着嘴说道。
陆凡怒了：“那你搞哪样？憋得人蛋疼，搞什么深沉！”
“我……这事说来话长……”牛凯瞅瞅这个地方，说道：“还是出去说吧。”
“那还等什么！真没出息！瞧你那怂包样！”陆凡站起来就往外走。
刚出门口，迎面就撞见一个人，冷面判官萧玉！
美女警官站在那冷冷地打量着他，好像刚刚才认识这个人。
“哟，小姐，你在看什么？找相公？”陆凡就喜欢这些表面严肃的女人，看她们生气、看她们愤怒，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混蛋！你今天中午在什么地方？”萧玉仔细盯着他的眼睛，如果犯人撒谎的话，眼神往往会最先出卖他自己。
陆凡的警觉性一下子被调动起来，她该不会问那件银行抢劫案吧？警察嘴里能有什么好事，只要不被抓住把柄，他打算坚决不招。
“中午？在家睡觉啊！”陆凡嘿嘿一笑：“对了，我还梦到你了。”
“滚！”萧玉怒不可遏，刚刚观察了一下天网捕捉的镜头，觉得那个人的背影很像陆凡，现在看来，是他才有鬼了！
这个瘪三只会耍流氓，他若做出见义勇为的英雄事迹，母猪都能上树。
“走啦走啦，改天再见，美女。”陆凡吹了声流氓口哨，和牛凯、香香两人大摇大摆走出警局。
这帮人刚刚离开，陆明风风火火走来，“萧队，你看看这个。”
打开他递过来的文件夹，萧玉一双美眸定格在其中模糊不清的商标图案上，“雅戈尔！是他！？”
“摄像头捕捉的图像很不清晰，这是放大四倍之后的发现。”陆明说道。
如果陆凡是那个人，就能功过抵消洗清污点，所以陆明也希望真的是他。
萧玉沉吟了片刻，果断说道：“这个混蛋！我亲自跟进！”
又被他给耍了！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在萧玉心头挥之不去，一定要找机会彻底赢他一局！
从警局出来，一帮手下立即迎上，点头哈腰：“牛凯哥，凡哥！”
“行了，把车开过来，回家！”牛凯满腹心事，脸色不快挥着手。
一辆破面包车开过来，几人猫着腰钻进去。
手下们挤在后排，牛凯坐在副驾驶位上一根接一根抽烟，陆凡也不多问，漠然看着窗外夜景。
车子歪歪扭扭拐了几条街，开进一幢漆黑的烂尾楼工地里，停在一处破败的旧仓库前。
“你就住这里？”陆凡跳下车，不敢相信。
周围的漆黑环境和不远处城市繁华的夜火形成了鲜明反差，墙根外散发着浓浓的尿味，两条拴着铁链的狼狗不停跃起狂吠。
“没想到是吧？这就是我们兄弟的窝棚。”牛凯咣当一声拉上车门，走过去打开卷闸门，“进来吧，你们几个，去外头搬几箱啤酒！”
手下们哄然应允，又开车奔向外头。
一盏灯泡点亮了发霉的空间，这间旧仓库里摆着几个破皮沙发，不远处尽头拉着一块布帘子，有个简易木梯通向幽暗的二层。
“那上面是女人住的地方。”牛凯重重坐下来，沙发吱呀一声响。
陆凡叹了口气：“你怎么混成这个样？”
“去年干工程，老板卷钱跑路，民工们的血汗钱不能不给，我借了高利贷。”牛凯闷声抽着烟，“利滚利，欠得太多，能有这地方住就不错了，就是……就是对不住女人。”
“凯哥……”香香哽噎着抱住他的虎腰，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陆凡一看他这副窝囊样就来气，骂道：“你他妹的白长了这一身肉！在之前里那股狠劲呢？怎么不打那些孙子！”
“愿赌服输，欠债还钱，江湖的，不能坏了规矩。”牛凯苦笑着说道。
“瞎扯淡！蠢猪脑子！”陆凡指着他怒骂：“等你老婆和手下都没钱吃饭，我看你还要不要守规矩！放贷的那人住哪里？现在叫齐人马，过去平了他！”
“快别！老大。”牛凯急忙阻止他的冲动，解释道：“说起来，要不是这位佛爷，哪还有我牛凯混的地方，做人不能忘恩负义。”
陆凡怒其不争，但正主不急，他这个做兄弟的又能怎样，只好坐下来点燃香烟：“那你想怎么着？就让香香和你住一辈子破仓库？”
“凡哥，你别怪牛凯，我心甘情愿的。”女人怯怯地说道。
歪嘴笑了笑，陆凡嘿嘿说道：“瞧见没有！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不混出点名堂来，你怎么对得起人家，还腆着脸去玩！我要是你，我就买块豆腐撞死好了。”
“凡哥，你不也……”牛凯哭丧着脸，哪壶不开提哪壶干嘛呀。
“我那是虚心学习，为将来找对象做功课。”陆凡站起来背着手走了几圈，停下脚步问道：“你有什么打算？需要帮忙尽管吱一声。”
“那个……”
“支支吾吾个屁！有屁就放！”
“听说凡哥你进亿达集团了，可不可以分个窝给我们……”
陆凡挥手打断他：“行！后山区那条街的安保工作是你的了，别太过份，人家做生意混口饭吃也不易。”
“凡哥……”牛凯两眼红通通的，有了地方，等于找到个体面工作，做这个的不就是盼望收管理费过上好日子吗。
陆凡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婆婆妈妈！这可不像你！是男人就要拳上能站人，臂上跑死马，牛凯，咱哥俩这回遇上，就要干出番响当当的事业来，像个爷们一样去战斗，别被生活给欺负了！”
“对，对！香香，今晚多陪老大喝几瓶！完了去收管理费！”
“去你妹的，就它娘认钱。”陆凡一拳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