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一节偶遇含玉

阿静是半天班,,但做饭还是秦月一手承包,因为阿静表现过两次,基本就是盐水煮菜,清汤寡水没滋没味。文义每天下班都过来,秦月做饭他刷碗,他干活时候秦月为他弹唱,秦月干活的时候他给秦月弹唱。琴瑟和鸣红袖添香,在文义眼里这样的日子富有诗情画意。

一天文义下班回来,门口有一双手工拖鞋,秦月从厨房出来,“试试看舒服不?”这可是秦月一针一线亲手为他缝制的,文义心里甜滋滋的,“重色轻友。”阿静不满道,“同样都是女孩子,你可以自力更生。”阿静瞪着眼道;“同样都是男孩子,韩星给秦月做饭吃,你也可以自力更生。”秦月叉起一块苹果堵住阿静嘴巴,“吃都堵不住你的嘴。”阿静嚼着苹果含混不清地还在嘟囔。

晚饭是麻辣香锅,三人辣得狂灌饮料,秦月眼若秋波面如桃花,文义手握着筷子,出神地望着秦月,这张美丽的脸庞令他意乱情迷。阿静灌了口饮料,剧烈地咳嗽起来,大哥你这样直勾勾眼神会吓到秦月,提醒文义还魂。文义回过神失态呀,他暗暗责备自己,要循序渐进,秦月浑然不觉的样子,似乎没察觉到文义的异样。

文义今天在所里遇到张含玉,“你猜我今天在所里碰到谁了?”“同学?”文义点头,“女的?”文义点头,“张含玉?”“聪明。”“她也在H城财经大学读财会专业。”

张含玉爸爸是做小包工头,头些年承包基建工程赚了些钱,后来生意不好做,开始赔钱,家底赔光了。两口子离了婚,含玉判给妈妈。爸爸急于翻身,从别人手里转包工程,借高利贷垫资干活,转包给他工程的人不但没给他工程款,还跑路了。含玉爸爸血本无归,还背了一身债务。转包工程属于不合法的,爸爸在外面追讨工程款,含玉找到晨光律师所寻求法律途径解决问题。

尖酸刻薄鼻眼朝天的张含玉遇到生活变故,她会怎样?“她还是老样子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含玉还是一副颐指气使样子,生活的磨砺没有磨掉她的棱角。

含玉没有想到,她会在事务所碰到文义,她小心翼翼隐藏的家世还是被同学知道。她在大学没有交往男朋友,不想别人走进她的生活。在同学们眼中她家境优渥,化妆品包包衣服她用的都是牌子货。在吃上她很节制,因为怕胖。虽然家境优渥但周末她会勤工俭学。在同学眼中她聪明美丽家境好上进自立,但是有些盛气凌人不好接近,所以室友们对她敬而远之,她没有什么知心朋友。

只有她明白,自我营造的形象包装得多辛苦。家里接二连三变故让母亲倍受打击,存款搭进去,房子、车都变卖了,她和母亲租住在一个单间。为了维持她的开销,母亲现在打三份工,她在家里节衣缩食。看到母亲一天天憔悴下去,她心里不安,等我毕业挣钱一定回报母亲,她在心里暗暗发誓。

可是她精心包装一切,在昔日同学眼里就是皇帝的新衣。含玉再去所里,她状似无意地向文义的同事打听他,“王律师资历很深吗?所里的大佬对他都很客气。”同事四下看看,附耳低语道:“听说是省领导家公子。”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含玉暗暗有了计较。

含玉一身粉色套装,戴一顶贝雷帽款款走来,“含玉,向法院起诉了吗?”“还没有,爸爸还在外面跑着要款。”含玉亭亭而立,“王大律师今天有空吗?”“同学小聚,我请客。”文义笑着回应,“我手头还有些活,你随便坐。”含玉款款坐下,拿起一本书在旁边翻看。文义归拢好办公桌,拿手机拨打电话,“秦月,同学小聚,邀请你参加。”“好啊,在哪里?”电话那边一道清泠泠女声,“西餐厅见。”文义话是对秦月说,眼睛看向含玉,征求她的意见,含玉笑着点头。

第二节针锋相对

秦月又是秦月,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巧遇文义本想好好叙叙旧,文义从哪把她挖出来?含玉心里暗暗恨道。“咱两现在去餐厅,秦月从家里直接去。”从家里直接去?莫不是他两早有联系?初中时候没有,高中时候联系不可能,都争分夺秒拼命顾不上,难道大学?不可能,秦月根本没上高中,哪来的读大学。即便自己现在是落魄公主也甩她几条街。含玉眉眼锋利地暗自思忖,文义眼神扫过来,含玉赶紧换上笑脸。

两人打车去的西餐厅,餐厅播放悠扬的小提琴曲,文义选了靠窗座位。服务生询问点什么菜品,“不急,我们还有一位客人未到。”含玉见状心里有些不痛快,她不是被主请的人吗?怎么点菜还要等秦月?

一位留着清爽利落短发,身材高挑的女生健步走进来,这张脸尽管几年未见,但含玉一眼就认出她来。从小学到初中已经是她心中一根刺的那张脸。

“张含玉,好久不见,”秦月笑意盈盈站在她面前,含玉优雅起身。秦月衬衣配简单修身牛仔裤一双板鞋,据含玉目测她一身行头几百元钱,从小到大都是一副穷酸样。含玉想起她刚入学时穿一双几元钱的布鞋,上衣盖过膝盖,裤子挽了几截。

含玉以手掩唇咯咯地笑,“秦月,你刚入学那会穿了一件像袍子似的衣服•••”秦月挑起嘴角一抹讥诮的笑,“没办法,我从小就不会打肿脸充胖子。”含玉笑声戛然而止,文义忍住笑。秦月这张嘴别挑衅她,谁挑衅她谁受伤,文义一时溜号,妈妈到底和秦月说了什么重话?

秦月挨着含玉坐下,“含玉你来点餐。”含玉微微侧过头,单手轻撩鬓边秀发,眼波流转对文义微笑道,“客随主便。”文义不在推让,把单子递给秦月,“秦月,你看看。”秦月不看菜单,两手轻叩扶手,笑道:“肉要全熟,蛋不要稀的。”

含玉全程用英文和服务生对话,秦月听不懂她都点了什么,文义给秦月点的甜品和海鲜汤。含玉举手投足都像用尺子量过,极力要体现一种教养,一种贵族宫廷范式的教养。秦月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伸开长腿,如山间清风,皎皎明月,带着浑然天成的率性。

“知书才能达理,文化程度越高越讲道理,尤其是女孩子,读书少的会让人觉得粗鄙。”含玉眉眼里藏着锋利的鞘掠向秦月。文义放下刀叉,含玉明目张胆挑衅,文艺放下刀叉,一脸看好戏地等着看秦月如何还击。秦月慢吞吞咽下一口牛扒,似笑非笑地转向含玉:“看来你奶奶至少是大本学历,才能调教出像你这般有教养、一言一行对着镜子不知演练多少遍的贵族范女人。”

秦月像刀子似的嘴把含玉堵得一口老血呛上来,差点没背过气去。她恼羞成怒,脸都气青了,教养、教养•••她在心里默念,强压下怒气,嘲笑道:“这些年我很好奇,你是在痞子堆里混大的吗?”含玉转向文义,“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秦月举止和咱们大学校园同学蛮有区别的哈。”文义想看看秦月一对二如何应战,笑着点头:“区别蛮大。”含玉得意洋洋抬起下巴看向秦月。

“痞帅痞帅的,这你都看出来,我和文义混了六年,和你混了九年。缘分这个东西来了,挡都挡不住,咱们同学现在又混到一起,物以类聚•••”

含玉嘎巴嘎巴嘴竟然无言以对,小样跟我玩,我让你气成内伤,秦月云淡风轻地笑。含玉若是单独面对秦月,大不了一走了之。现在有文义在,她心里又有一份心思对文义,觉得失了面子。

含玉换了战术,冷落无视秦月,和文义聊校园生活,专业、就业等问题,含玉时常夹杂流利英文。秦月慢条斯理地吃饭,偶尔抬头专注地听两人对话,她不经意中流露出羡慕和失落,让文义心痛。她原本有机会拥有这些,像身旁的含玉一样,笑谈人生畅想未来飙一口流利英文,可是命运无情地把她推向另一种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