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文义转学
秦月这边搬家,文义那边则是面临搬离C城,他爸爸因为业务能力突出调到省城刑侦部门。家里妈妈爷爷奶奶茶余饭后话题都是围绕买房卖房来谈。
文义现在很矛盾,一方面盼望和爸爸团聚,另一方面舍不下秦月。要不是考虑到他是毕业班,爸爸前脚走后脚妈妈就搬家走人。现在房价是大跃进,他们家房子房证超过五年,税费有优惠,房子便宜些很快就能出手。
文义最近情绪不高,他家是学区房,直升兴旺中学,没有压力的,秦月不明白他是咋回事。“少年不识愁滋味,一贯潇洒的王公子惹了闲愁?”“我要去省城读初中。”文义挪挪凳子,正对着她说道。
消息来得猝不及防,秦月思绪一下回到她离开白云村的清晨,她和阿静依依惜别。秦月低低地应了一声,视线移向窗外,笼罩在光影中的少女神情落寞。
两个人不在说话,虽然离开至少是两个月之后的事,但是离愁却已经锁上眉头。
文义动用这些年攒的压岁钱买了一把吉他,暂新的一把吉他直接带到学校附近超市。放学后他带着秦月韩星来到超市,取了吉他交到秦月手里。
秦月诧异地问道:“给我干嘛?我不会弹。”“你不是一直希望有机会学吗?”文义拉着她走出超市,韩星在后面跟着,文义回头看看韩星,韩星知趣地站到自行车前。
文义带秦月到一边,离韩星有段距离。“秦月我知道你特别喜欢吉他,以后我会教你,你等我,我一定会去找你。”“到时候你带着吉他来找我。”秦月把吉他递他面前,“你替我保管,我偷懒不想背来背去。”
文义没有接吉他而是握住秦月双手,“秦月我一定会去找你,记住等我。”他笑着跑开了。“喂我还没告诉你我家地址呢。”秦月喊他,文义站住,冲她摆手,“不管你在哪我都会找到你!明天要全力以赴!”
文义走远了,秦月还站在原地发愣,韩星骑坐在车子上,他静静地看着眼前一幕。他听秦月说起过文义转学的事,按理说文义将要离开他应该高兴才是,但是看到秦月说起这事时唉声叹气样子,他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看到秦月开心他会跟着开心,看到秦月难过他会跟着难过。
毕业考之后,小学生涯结束,秦月自打考场上见过文义之后,就和文义失去联系。文义的吉他在她这,可是秦月联系不上他。
原来考试之后文义一家人就离开C城,吉他是文义留给她的离别纪念品。文义太了解秦月秉性,他才故意说要开学之际才搬家,事实是毕业考之后就走,老妈算准日子票都提前预定好了。所以他离开C城,和秦月都没能正式道别。
秦月曾无数次幻想过能拥有一把吉他,文义帮她实现心愿,但纪念品太贵重,接受这样馈赠令她不安。“文义哥不是说以后会来找你,到时候吉他多少钱你还给他,权当是你提前借钱预支。”韩星的话有点道理,但也没道理,文义的心意又岂是钱能衡量的。
都怪自己一时被手捧吉他的喜悦冲昏头脑,秦月还是不能释怀。看秦月纠结样子,韩星觉得自己没资格生气。他为秦月什么都做不了,文义好心帮秦月完成心愿,却惹得秦月受之有愧的纠结,他没有资格评判指责。
“秦月,文义的盛情你先接着,以后总是会见的,到时候一并还了不成吗?女侠向来不是拎得清放得下吗?”秦月拍拍韩星的肩膀,“说得好,君子报恩十年不晚。”
第二节发难
秦月上初中,因为不是片区孩子,所以要缴纳赞助费,这笔赞助费把阿憨累个跟头。几年从牙缝里省出的钱拿出来不说,老底这几年存银行部分利息凑够秦月三年赞助费一万元。就为这笔钱阿憨新添几根白发。
秦月能上兴旺中学很不容易,要知道兴旺初中中考成绩是不错的,考上重点高中几率在全市初中排名前三。所以好多家长攥着钱没地送,送钱的找不着门,能进学校的不偷着一边乐去?还巴巴地找上门去陈诉你有困难,我交赞助费很吃力,能不能高抬贵手放我一码?那得多大脸!
明年韩星上初中还得一笔费用。所以阿憨现在闭上眼睛琢磨挣钱,睁开眼睛琢磨省钱。好在阿憨没像小耀妈似的,因为钱把自己闹得焦虑暴躁。
兴旺初中在嘉园小区西边,两所学校离得不远。但秦月姐弟两从家到学校六公里路程。初中和小学作息时间不同,阿憨给韩星也配备一台自行车。自己每天上下班则步行12公里路程。
对于初中生而言,无论从心里生理还是课程设置,和小学时期有一道分水岭。初中阶段孩子已经开始寻找自我,更在意群体对他的认同感。
张含玉和秦月真是有缘,两人初中还是同一所学校而且分在同一个班级。相看两厌烦的人又凑到一起,秦月无语。
张含玉当然不能放过任何能诋毁秦月机会,阶层又被含玉拿来做文章。美貌有时候是财富,有时候在同性之间,出众美貌是一种原罪。
你出身卑微低人一等,所以你要谨守本分,夹着尾巴做人。但你偏又拥有我们无法企及的容貌,你的容貌令我们黯然失色,这就是你最大的错。而你偏又意识不到自己的错,岂不是错上加错。
含玉很快找到一位铁杆同盟—孙莹。要说孙莹和秦月之间嫌隙由来已久,主持人竞选孙莹以微弱劣势负于秦月,害她失去和齐子豪同台连袂机会。从那时起她对秦月耿耿介怀,而秦月对此一无所知。
初一二班班主任是男老师姓李教数学,报到时秦月看到齐子豪也是她班同学,李老师召集同学们站队进教室排座位。齐子豪和孙莹排到一桌,秦月坐在后排,齐子豪和秦月同桌换了座位。
“齐子豪。”齐子豪微笑着和秦月打招呼,“秦月。”两人都笑了,从排练到正式登台两人磨合一个多月。“想不到曾经的搭档如今同桌。”齐子豪感慨地说,“荣幸之至。”“彼此彼此。”两人又是一通笑。
他们之间开心地问答,前面孙莹恨不能堵上耳朵,齐子豪不和她做同桌,转而投奔秦月,她在心里又给秦月记上一笔。秦月真够冤枉的,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孙莹给得罪啦。
孙莹和张含玉之间时常会谈起秦月,当然谈及秦月时语气是同仇敌忾的样子,孙莹借此对秦月有更进一步认识,她也借此得出个结论:秦月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
课间休息,孙莹笑盈盈地拽秦月和她们一道出去玩。“秦月你看这期快乐大本营了吗?”孙莹问她,“没看。”“我也没看,”一位女同学说道,“我妈妈把着遥控器,她看台湾偶像剧我抢不上槽。”“秦月从来不看电视剧。”“你太自律了吧?”同学们很惊讶,“因为她家没电视。”含玉补充一句。
不可能吧?啥年代了家里竟然没有电视,同学们看她的眼光从惊讶到带着些许不屑,家里这得是啥条件连电视都买不起。从头打量到脚,秦月仍是一双布鞋,地摊上最便宜的,不是老北京布鞋。
于是对秦月态度就处于很微妙状况,既鄙夷她的寒酸,又羡慕嫉妒她的容貌,同学们脸上微表情秦月看的一清二楚。
秦月微微一笑,“不看电视是挺遗憾,”有的同学意图冷落她,故意表现得很明显,“可以预防近视,不是吗?”在她说话时故意用后脑勺对着她的同学恰好戴了一副近视镜。秦月说完也不理会她们的表情,自顾自回教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