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镇冷家三代行医,开了这镇子上最有名的医馆——益生堂。
冷父妙手回春,医好了不少病人,颇受镇里人的敬仰。而冷父不仅事业上十分成功,家庭也很是美满和睦。
冷父的妻子自出身书香门第,知书达理,夫妻二人感情甚笃。
妻子还为他添了一双儿女,刚好凑成一个“好”字。
冷冰清和她的哥哥冷秉承在父母的教导下,自小便开始温习岐黄之术,在医术上颇有造诣。
有一个和睦的家庭,有疼她的父母和护着她的哥哥。这样的冷冰清本该是一生顺遂、一世无忧的。但是,在冷冰清五岁那年,变故发生了……
冷父被指控卖假药治死了人,锒铛入狱。
受害者带来了自家哥哥的尸体和冷父开的药,声称哥哥喝了益生堂开的药就一命呜呼了。
变故突来,冷父无法解释清楚这件事——药是他开的没错,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闹出人命。
于是,在人证物证俱全,被告者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时。冷父被判了死刑——秋后问斩。
冷父死后,益生堂关门。冷母一人维持这个家,家中一日不如一日。
一年后,冷冰清的哥哥感染咳疾,不治身亡。母亲在忧伤、操劳过度的情况下,不久就随着去了。
只留下了冷冰清一个人……
让人觉得极为讽刺的是,就在这时,有人告发了益生堂对面的润逸斋。声称当初并非是冷父开假药害死病人,而是润逸斋刻意陷害益生堂。
泊镇只有两家医馆,益生堂开的药药到病除,价格合理,不似润逸斋那样漫天要价。因为益生堂,来润逸斋看病的病人总是寥寥无几。
益生堂摊上人命官司,只剩润逸斋一家独大。自然是“财源滚滚来”。
可惜了一辈子积善的冷父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判了冤刑,最后家破人亡。
冷父冤屈大白时,冷家人就只剩下一个冷冰清了。冷冰清拒绝了官府给的赔偿,只是请求当时的泊镇知县,准她入官府做捕快。
泊镇知县可怜冷家枉受冤屈,又因错判冷父死刑而内疚于心,就准了冷冰清入官府。
冷冰清自入官府十余载,破了无数的案子,很快就成了泊镇第一名捕。
旁人只看到她身为第一名捕的光鲜,却不知道她曾经受了多少委屈和辛酸……
听完了冷冰清的故事,玉拂暖突然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冷冰清是值得敬佩的女子!
她并非不想过安逸的生活。只是因为父亲曾经蒙受冤屈,最后被逼成了家破人亡的一幕惨剧。于是她就将自己投身于官府,也好帮助更多的人洗刷冤屈,帮受害者讨回公道!
……
“客栈杀人案”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经过一番审讯,客栈掌柜和店小二如实招供,他们偷偷在秦吉的药里放了几味药材。
多放的那几味药材,不仅没有安心定神的作用。还带有微毒,十分刺激人的身体。
秦吉自打来到客栈,药就被人掉了包。连着喝了三四天,秦吉很快就一命呜呼了。
因为药的毒性并不大,仵作没有验出中毒的迹象。
如果不是画千辰提前去拿人审讯,这件案子十有八九会当成午夜杀人案来断定,真凶大概又要逍遥法外了……
“客栈杀人案”到此就结束了,午夜杀人案却没有一点眉目。
判刑的那天,画千辰没有去公堂,而是带着玉拂暖去找了一份卷宗。
这份卷宗详细的记载了那六名死者的身份、事发地点等情况。
画千辰和玉拂暖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就只有冷冰清一个人。
女子恬静的坐在书桌旁,出神的看着一本书。看到他们二人进来,忙起身迎客。
“画公子和凤姑娘是来找那件案子的卷宗对吗?”画千辰所来为何事,冷冰清很快就猜到了。
“对。还要麻烦冷姑娘帮忙把之前的卷宗找出来了。”
在画千辰说明来意之时,玉拂暖习惯性的打量了一番周围。看到冷冰清方才手中拿着的书,很是诧异。
冷冰清方才拿着的一本医书,书上简单的画了一幅人体图,上面圈圈点点,标记的全都是人体的穴位。
冷冰清居然在看医书?她还以为是与案子有关的卷宗呢!
拿到卷宗出了门,玉拂暖向画千辰提起到这件事。画千辰的回答让玉拂暖更为吃惊。
冷冰清现在孤身一人,因此她很少回家,大多时间都在官府。
她偶尔会寻出陈年旧案翻看一番,试着能不能找出有用的线索。偶尔会去向仵作请教,怎么从尸体上看出有用的信息,好进一步帮助破案。
其他的时间,她都是在一个人研读医书。
冷冰清的医术青出于蓝,仅凭自己研读医书再加上极好的悟性,就能将一手金针术使得出神入化。
“可是……知道她会医术的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冷冰清也很少用金针术救人。泊镇的人只知名捕冷冰清武功卓绝,破案如神。却从不知她其实早就默默地继承了冷家的衣钵。”
玉拂暖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医术在冷家传承了几代,冷冰清作为冷家仅剩的血脉,自然不愿意轻易把它丢弃。
然而医术同样给冷家带来了灾难。冷冰清根本就不会再用医术救人,免得再被人陷害。
因此,她只是默默一人研习医术,从不声张。
“她是一个奇女子。”玉拂暖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结识一下冷冰清。
这样的女中豪杰,让她心生敬佩。
而冷冰清在后来确实与玉拂暖成了很好的朋友。甚至当玉拂暖要以身涉险去东瀛时,冷冰清毫不犹豫的跟随她一起去……
玉拂暖反复的翻看着卷宗。
上面记载的和画千辰之前告诉她的差不了多少,唯一不同的是……
玉拂暖在看完那六个死者的生平事迹时,狠狠的把卷宗摔到了地上!
“这些人简直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玉拂暖一脸怒意。
“怎么了?”
一旁看书的凤流离发现玉拂暖这么大动静,捡起了被玉拂暖摔在一旁的卷宗,好奇的问。
“看个卷宗,生那么大气干什么。它哪里惹到你了?”凤流离随手翻看了一下。
“嗯?这六个人……果真是死不足惜。”
快速的扫了一眼卷宗后,凤流离十分认可玉拂暖的看法。
“可不是嘛!原本我以为他们是受害者,被莫名其妙的杀害倒挺无辜的。现在看来,这些人死就死了,不然还指不定要祸害多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