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白雾之毒1

血饮坐在屋顶,取下护腕,手腕上是几条伤痕,很细,伤口有些深,不过,还好并未见骨,血饮拿出手帕,擦了擦手腕上的血,拿出药瓶倒了上去,往手腕上缠了几圈纱布,这纱布是她顺手从掌柜那里拿的,反正,钱是够的,多拿一些都没问题,拿起护腕往里面一看,护腕里面已经被金丝线给隔断了,只能先将就用着,回去后要重新打造一个,里面是用特殊材料制作,在机关运转金丝线时以防伤到手腕,但因为用力太大,金丝线把护腕给隔断了,这才把手腕伤了,这伤没好之前,这手不能再用太力了。

血饮望着没有星辰的天空,月亮藏在了云层里,只透出稀薄的光,只能微弱着照亮四周的云层罢了,金丝线已经用完了,不知道她那里到货了没有,这东西本就极难买到,她也没想到会有一天直接用完。

不过,要杀殷寒轩的人是谁呢?敌在暗,我在明,这种局面可不太好。

血饮听到殷寒轩在叫她,她不想理,这人太啰嗦了,让她有点烦,血饮右手整在脑后,侧头看向后院的厨房,这个位置刚刚可以把厨房里面一举一动都看的清清楚楚,晚上送音,就连掌柜他们夫妻对话都可以听清楚,也许是因为多年来杀手职业的原因,不管是店铺掌柜,还是老弱妇孺,都有可能是想要杀你的人而伪装成的。

所以当掌柜躲在帘子后面偷听时,血饮不得不留心了几分。

掌柜的夫人在烙饼时,不小心烫伤了手,掌柜连忙拉着他夫人坐到井边,打水淋那只烫伤的手。

殷寒轩听到叫喊声还以为是血饮因心生怀疑动手了,跑到后院一看,原来是烫伤了,不由心中松了一口气,毕竟,血饮前面那个眼神让他不得不怀疑,抬头一看,就看到血饮坐在屋顶,也正看着他。

心下咯噔一声,总觉得她看穿了自己心中所想。

正准备招手叫她,掌柜看到他跑了过来,还以为是出事了,让他婆娘把手放到水桶里,自己走了过去,“公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殷寒轩摇摇头,“就是听到叫喊声,以为出事了,便过来了。”

“让公子受惊了,就是不小心烫伤了,不碍事。”

“那就好。”殷寒轩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递给掌柜,“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给你内人买点好吃的补补。”

掌柜连忙推脱道,“不不不,这我不能收,这是她自己不小心烫伤的,与公子无关。”

“要不是因为帮我们准备干粮,也不会如此,掌柜你就不要再推脱了,一点心意而已。”

“那……”掌柜往自己婆娘那里看了一眼,婆娘使了一个颜色,掌柜干笑两声,“那我就收下了,多谢公子。”

“客气了。”殷寒轩朝着掌柜的夫人点点头,在抬头往屋顶看时,又没人了,转身去了外面。

掌柜夫人起身就往掌柜身上狠狠一拍,“是不是傻哦,有钱都不知道要,还客气,客气啥子咯。别个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缺这点钱哦。”一开口,就是一口方言。

掌柜哎哎两声,“你是没看到跟他一起来的哪个女人,一看就不简单,我这不是怕有生命危险咯。好咯好咯,你泡着,我赶紧把干粮准备好,送他们走,免得夜长梦多。”

掌柜夫人嫌弃似乎挥了挥左手,“赶紧得赶紧得。”

殷寒轩出来就看到血饮坐在小火炉旁边一扇一扇的在煎药,“血饮姑娘,你刚刚去哪了?”

血饮抬眸轻轻哼笑了一声,刚刚殷寒轩听到叫喊声就跑到后院去,慌里慌张的,是怕她杀了他们吧,“你不是都看到了?”

“……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咳咳。”

血饮拿起抹布包住把手,把药倒入碗里,“无妨,不必在意,你怀不怀疑对我来说,都无所谓,赶紧喝了。”

殷寒轩看着热气腾腾的药,这怎么赶紧喝?端起放在桌上,打开窗户,幸好不是夏天,被风吹几下,冷了不少,但还是有些烫。

血饮倒也没催他,继续熬下一副药,殷寒轩坐在一边,看了看她的左手,手上的血迹已经不见了,那就是处理好了,看来是伤的不轻,整个做事的过程,用的都是右手,等到了冰城,在让莫离帮她好好看看。

原本需要一个时辰慢熬的药,被血饮用半个小时就熬好了,除了第一副,血饮把药装在从掌柜那里拿来的水袋里,一起跟干粮放在了马车上,又从掌柜那里拿了两床被子,拿了三瓶金疮药,跟六副重新抓好的药材,殷寒轩给掌柜一锭银子的时候,血饮可都看到了。

掌柜还以为,血饮会重新付钱,屁颠屁颠的拿这个,拿那个,殷勤的不得了,所以,当血饮坐上马车,也没提一个钱字的时候,掌柜着急了,拉着马缰,灿灿的开口到,“姑娘,你这些还没……还没……”

血饮对着掌柜伸出手,冷冷道,“还没如何?”

掌柜看着血饮那表情,吓的连忙把马缰放到血饮手里,“没…没什么,两位慢走,慢走…”

血饮狠狠的往屁股上一踢,马儿吃痛,嘶叫一声,往前跑了起来。

掌柜不由自主的揉了揉自己的屁股,连忙进屋关了门。

殷寒轩还没来得及躺下,一个惯性,脑袋又撞在了马车上,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下可比上次疼多了,一天一夜都没休息,他本来建议血饮留下来睡一晚,但血饮只是冷冷的瞟了他一眼,直接忽略了他的意见,“等下你好好睡一晚,明天天亮到镇上,我们就骑马,尽快在后天早晨到冰城。”

天天渐渐亮了,血饮揉了揉大腿,一按毫无知觉,不由在用力按了按,还是毫无知觉,心里一惊,为何会这样?前面大腿是渐渐有些麻,后来麻的感觉没有了,渐渐腿部就没有知觉,她还以为是因为坐的太久没有换姿势的原因,看来,并非如此了。

首先联想到的就是药铺,但药铺给的干粮他们还没吃过,她也没用过药铺的药,要是给她下毒应该不可能,那就是黑森林,难不成是悬浮在头顶的白雾?为了避开蔓藤,她飞身到最上面,她就是怕白雾有问题,才让殷寒轩闭气,一路走下来,没有任何反应,她还以为是自己多想了,看来,只是毒性发作得有些慢而已。

现在就是左腿没有知觉,渐渐的血饮感觉到自己腰部也是左边有些麻的感觉,跟刚开始左腿上的感觉一模一样,血饮心里一沉,这毒该不会是要蔓延全身吧,身体一点一点的失去知觉?要是那人追上来,可真的有危险了。

血饮封住自己身上几大血脉,防止毒性进入五脏六腑,虽,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毒,只要避免毒性进入脏腑,那就好办。

吁的一声,停下那车,正准备掀开帘子叫醒里面的人,里面的人也准备掀开帘子,两人脑袋碰的撞到了一起,血饮愤愤的瞪可殷寒轩一眼,殷寒轩揉着额头,十分委屈的嘀咕道,“..我也很疼呀。”

“把药跟干粮带上,下车。”

殷寒轩看着外面荒郊野岭的,天还是微蒙蒙亮,“不是说到了镇上在停?”

血饮没理,跳下马车,因为左腿毫无知觉,啪的单膝跪了下去,抬眸就对着好好出马车殷寒轩的脸,殷寒轩也被这动作给震惊到了,“血饮姑娘,我们之间无须行礼。”跳下马车,抬了抬血饮的手肘,“起来吧。”

血饮心里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行你妈的礼,真想破口大骂,一只脚突然什么感觉也没有,如同踩在棉花上,一时无法适应,血饮砍断马儿连着马车的绳索,“上马!”

殷寒轩一跃而上,姿态十分潇洒,好久没有骑马了,心中隐隐有些兴奋,在王府,文宇不准他骑马,怕他受伤,又因淮城一年之中半年都是冬季,怕他身子受寒。

“血饮姑娘,不如我们...咳咳,比比?谁先到镇上?”殷寒轩侧头看着血饮突然说道。

血饮一把拉住马缰,“赌注是什么?”

“嗯...谁输了就听谁的。”

血饮呵的一笑,“好!”往马屁股上狠狠一拍,“驾!”

殷寒轩:“驾!”也是狠狠一拍,紧追在血饮身后,冷冽的风穿过鼻孔跟口腔,直达肺腑,冷,很冷,特别是风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殷寒轩忍不住的咳了起来,可心里,却十分畅快,嘴角眉眼都是深深的笑意。

好想大喊呐喊,更想追上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