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夺宝会19

雪漓花跟南厉风两人相对无言的一路来到药房,雪漓花是想说点什么,但看到南厉风那张阴沉的脸,又将说的话咽下去了。

老翁替南厉风把了把脉:“内伤不算轻也不算重,吃几副药调养一下便可,只是,内伤未好之前,不可动武。那人对你倒是和善不少。”

南厉风收回手:“此话怎讲?”

老翁一边写着药方一边说到:“前面南奇来过,手臂经脉寸断,那手以后只能做一些生活中的轻活了,对于习武来说,算是废了。”

雪漓花眉头一皱,横在腹部上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她倒是没想到会伤的这么严重:“老翁,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对于你来说,可能只是废了一只手,对于南奇来说,他的一生可就废了。”

老翁笔尖一顿,沾了沾墨:“没有。”抬眸看着雪漓花:“其实剑,不一定就是要用右手。”

老翁看到雪漓花对身边的白棠低声吩咐,低头又开始写了起来,开口到:“我已经跟南奇说过了。”

南厉风听到微微有些替南奇可惜,可若不是他动了恻隐之心,南奇这手也不会废了,南厉风抬眸看向雪漓花,声音很是低沉透着冰冷:“是不是你……”

老翁拿起纸吹了吹,递给南厉风,打断了他要说的话:“一日三餐,一餐都不可落下,除非你这内伤是不想好了。”他可不想听到他们母子两在他这药房吵起来……

南厉风谢过老翁,雪漓花本想接过药方,南厉风已经将药方放到衣袖里了,抬腿走出了药房,雪漓花跟了上去,在门口开口叫住了南厉风。

南厉风脚步一顿,深吸了一口气,压住了心中的愤怒。

“你是不是忘了你曾答应过我什么?你刚刚在擂台上……你……”雪漓花微微动怒,指着南厉风的手在微微发抖:“你知不知道,你这么乱来,若江湖人士问起,你让你爹如何说!”

南厉风忽而笑了:“就有什么不好说的,就说是南家剑法不就行了,你们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

啪……

雪漓花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看着南厉风脸上的五指红印,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风儿,娘……”

南厉风轻蔑的一笑,擦了擦嘴角的血丝,头也不回的走了。

白棠扶住雪漓花摇摇欲坠的身体,安慰道:“夫人,少盟主以后就会明白的,你都是为了他好,你别气坏了身子。”

“白棠,这么多年了,他始终都不肯原谅我,刚刚在擂台上,他一定是故意将那套剑法用给我看,他就是要活活的气死我。”

“少盟主是个念旧的人,夫人却又想强行将那段记性从少盟主脑海中抹去,药也用过了,银针也试过了,可少盟主还是能想起来,奴婢以为,夫人不必太过强求于这一点,毕竟少盟主念旧的人跟事已经不在了……时间久了,自然而然就忘了,夫人越是如此,不就越是在加深少盟主的记忆嘛。”

雪漓花反复一想,觉得白棠说的并不道理,那段记忆在他心里太强烈了,每次一说,只会让他生出对她的反感,反正人都不在了,到时候等他成了家,有了孩子,自然就会忘却:“去看看南奇的伤,去老翁那里在要一个药方,让厨房把药熬了,再去准备一些冰块,给少盟主送去。”

“是。”

白棠刚走,雪漓花又叫住她:“你还去看看南奇,其他的,我来吧。”

“是。”白棠微微叹了一口气,那一巴掌,打在了少盟主脸上,又何尝不是打在了夫人的心上。

南姝洗了一个澡出来,还没到琉璃台,一路上就听到南家弟子在讨论刚刚南厉风的比赛,她抓住一个人一问,听到南厉风输了还受伤了,不在细细追问发生了什么,朝着琉璃台的方向就跑了……

到了琉璃台,却并没看到南厉风的身影,又跑到白发老翁那,老翁又说刚走了,南姝正要去南厉风房间看看,去的路上就看到南厉风跟柳苏柔两人,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只是柳苏柔的手在南厉风脸上摸来摸去的。

南姝好像嘴里吸入的空气像是吸入了一坛醋一样,一顿酸楚,闷闷的喊了一声:“师兄。”

南厉风看了一眼远处的南姝,低声问道柳苏柔:“看不出来了吧。”

柳苏柔一笑:“你要相信我。”她只是担心南厉风的伤势,却没想到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只是,她隔的有些远,听不见两人再说什么,想必是他输了比赛,盟主夫人觉得脸上无光了吧。她娘其实也没少打她,罚她,每每都是在她练功之时,达不到她娘的要求,上次在冰城,因为没有得到血魔花,她娘一直让她闭关修炼,直到这次夺宝会才将她放了出来。

南姝跑了过来,将南厉风拉了过来,离柳苏柔远了一点,:“师兄,我听说你受伤了,伤的严不严重?伤哪了,我看看?”

南厉风抓住南姝在他身上摸索的手,:“没事,小伤,你这是做什么去了?满头大汗的,等下伤口又该发炎了。”

南姝撇了撇嘴:“还不是担心你。”

南厉风揉了揉南姝的头发:“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好了,快去琉璃台吧。我要去换身衣服。”

“那我等你。”南姝扬起脸。

“不用,正好将柳小姐送回去,乖。”

南姝哦了一声:“那师兄,你快点。”

柳苏柔对着南厉风一礼,指了指自己的脸,南厉风一笑,无声道了一句,谢谢。柳苏柔低头一笑,跟着南姝回了琉璃台。

南厉风让人准备好了水,衣服已经粘住了背上的伤,扯起来微微有些疼,还没等他脱完,咚咚咚的敲门声。

南厉风把落在肩膀上的衣服一穿:“谁?”

“我,湛秦。”

“进来吧。”说完动手脱衣服。

湛秦进来随手将门一关,看到南厉风亵衣上被血侵染了一大片,将折扇一放,动手帮南厉风衣服脱了下来,上面全是错综复杂的鞭伤:“你这是何必呢?你爹难不成还会把南姝打死不成?”

南厉风笑了笑:“这么多人在,总不能明目张胆的袒护吧,这些伤过几天就好了。”南厉风迈入木桶之中:“你怎么来了?”

“看你伤的严不严重。”

“没事,让你们担心了。”

“那你是打算放手嘛?”

南厉风忽然低着头看着木桶之中飘零的花瓣,沉默起来。

湛秦叹了一口气,从衣袖之中拿出被布包好的东西,放在了准备的好的衣服上:“厉风,以后莫要在用了,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总归还要活着,难不成你还打算做点什么吗?该忘的就忘了吧,就算你不能忘,至少也不能被其他人看出来,这对你,对南家,对那些死去的人,都好,你好好想想吧。”

湛秦拿出一瓶金疮药放在旁边:“洗好了叫我,我给你上药。”

南厉风往后重重一靠,是呀,难不成还打算做点什么吗?他什么也做不了,除了带着一颗愧疚的心活着,直到死亡。

南厉风抬手盖在眼眸上,他本以为,云痕伞势在必得。

可,天命如此,很多东西,在那个夜里,他就注定无法拥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