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乡以后遇到的问题不仅仅是来自于就业上的,还有一个严重的问题就是择偶。有未婚夫的消息传来,他早就已经结婚,甚至和那个女人已经小范围的操办了婚事。在多年间的努力中,他们得到了差不多整个家庭的支持,而我几乎完全被大家淡忘了。但是那时候的我已经到了晚婚的年龄,可是总是忙于学业和工作,我什么感情基础都没有。我不仅没有对象,甚至没有相对交好的男性。因为这些年的被冤枉事情层出不穷,尽管我付出了多种努力也无济于事。我的父母也离异了,据说父亲离开那天,头也没有回就走了。他总说老人偏心也就算了,你看看这些人(亲人)哪有一个说你们好的。母亲总是一个人哭,我们找不到可以让心灵栖息的地方,在人群中我们好像随波逐流的落叶,任由风雨嬉戏。而当我得知他娶得那个女人的时候,我们都很气愤,那个总是貌似善良的亲属,居然是她的父亲,在他们过上人上人的日子的时候,他只是说了一句,谁叫你没有心眼儿的。然后就扬长而去,我一个人在人群中默默的站着,看着他们秀恩爱炫富贵,她女儿一脸的幸福。而我,却是心里很难过,他一句你学习不好,却不知道那些年我努力了有多少。
我的丈夫总是说你都跟我了,就不要觉得冤枉了。我看着他,心里却是无限的惆怅,我们的日子比较拮据,看着对方那么张扬,基于对信仰的忠诚和家人的嘱托,我也只能祝福。毕竟合法夫妻是另外一对儿,而我找的是别人。
当年,妈妈单位的一个同事,总是笑话完我,拉着手我在人前走来走去问我们谁更好看,我知道她在羞辱我。于是摔了她的手,用她的话就是一副五四青年的样子,说着:“好看有什么用,能当银行卡到超市当钱花吗?”我不难看,也知道在德行上我也没有什么可以羞愧的,我能做到的努力我都做到了,问心无愧也罢,独立自主也罢,孤灯守望也罢,我已经做到了,所以无论有什么样的结局我都无怨无悔。
那一年,喜欢听她说笑的这些女孩子,总是痴痴的笑着看着我,她戏耍似的说,“你说那么努力学习有什么用,据说这位能学到后半夜四五点,总是通宵,你看她有什么好,还不是和我们一样?”说完那眉眼笑的,好像那些年,她们集体逃课看电影,整个学期的不写作业装作没有挨过罚似的那么得意。我看着这些女孩子们,只能用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这句话来安慰自己,继续寻找着自己的出路。
看着这些总是喜欢说闲言碎语的人,我似乎看到另一个带有这种鲜明色彩的人,就是霸王花。霸王花无疑是我人生的一个动力,和她较劲的日子,一口恶气逼着我拼命的努力。谁说,野百合不能芬芳,就算你不关注我,我也有存在的理由。
霸王花拿着一束貌似常见的香水百合的一束花,淡淡的橘黄色,她带着迷人的笑容,轻轻的把花放在我的手上,神神秘秘的说:“你猜这是什么,去,找大家问问,我告诉你后面的故事。”
当时,虽然未经世事,但是基于前车之鉴,我将信将疑,特地用右手(我是左撇子)拿着花来到楼上。
平时,在大孩子中,他们就像看不到我似的,可是今天他们居然主动来和我搭讪。
“呦,拿着百合呢。”然后他们用手捂着嘴偷笑。
“这还是百合,明明是野百合吗?”
“野百合有花香吗?”
“你闻闻,野百合有花香吗?”
我板着脸看着他们,“野百合怎么了,野百合也是百合,一样纯洁高雅,只是你们不懂的欣赏,一堆势利眼。”
霸王花忍着坏笑,“呦,野百合也要芬芳啊?没有钱洗澡,没有钱掏粪也是香,真是没有见识的下里巴人。”
“花开就是为了芬芳,你不也是为了香味。花钱买香水为了吗。我怎么了,我是没有钱,没钱就不能喜欢芬芳,喜欢美了。真有意思。”我白了霸王花一眼,在这个势利眼的女人眼里只有班级那几个有钱有势的男女生,成天忙活着怎么领着大家耽误学习哄他们几个开心,丝毫不顾大家的死活。
之后,我一直在想,什么叫做仁慈,不是对某个人仁慈就可以了,而是对所有的人,包括对敌人和自己都好。
从那一天,我和霸王花的矛盾就开始了,但是值得一提的是,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男朋友是谁。就像知道自己没有钱买十克拉钻石一样,我不会为难自己找一个不适合我自己的对象,但是我会让自己拼命的努力学习工作,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就像大家说的,幸福不是找到了刘阿大就是幸福,而是努力让自己找到幸福的天堂。那些年,我的状态就像我的闺蜜对我的评价,不争馒头争口气。
本来一切都会过去,不到两个小时,紫葡萄小姐跑来找我,“姐姐,你惹她干什么,非要听她发火吗,你现在过去哄好她。”
我勉为其难的去找霸王花,她一脸的委屈,满眼的泪痕,她说:“按照计划,你应该接过花朵,然后承认错误,我就会放过你。你知道我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不可能随便认输,再说我喜欢的男生和我家族的荣耀不可能因为来学习就葬送了。你明白吗,我们几代人的努力,不可能因为你的一时兴起就被磨灭了。”她喝了口水。我看着这个粉色HELLO KITTY的杯子,怎么都不像这个火爆脾气的母恐龙级别用的。心里想,不过,我也没有什么错啊,再说我怎么就几句话毁了几代人的荣耀了,简直是胡闹吗,完全不知道她想干什么。难不成又是想提前回家,她走了我那什么给亲戚交差,不行,我还是得继续混下去,看你能长翅膀飞了不是?
我就半开玩笑的说:“大姐,你这个病猫的杯子,是哪个人给你准备的道具。就你这么忙早恋的人,还装纯情呢?你不是把爱情当饭吃,为了爱情连饭都不会正常吃的人吗,怎么还能玩上甜心教主的玩应儿呢?”当年,我对爱情懵懂无知,完全按照大人的要求来处理感情问题,甚至洗脑一样的敌对着早恋群。
霸王花惊讶不已,拍着桌子高八度叫着:“现在不是我知不知道羞耻,是你,很多男孩女孩都订婚了,你不知道深浅,为什么挑唆人家的感情。”她大喊可能是长的嘴太大,假面具掉到了地上,我看到的居然是蓝凤凰的母亲,正在训斥我。我惊讶无比,难不成霸王花真的跑了不是,那可不行,我要找机会打电话告状。
“你知不知道羞耻,怎么公开勾引我家孩子。”她回头看看我。
其实,要不是霸王花前几天闹,我都没有注意到蓝凤凰也在班级。别说恋爱了,如果没有闹事儿我可能就会记得霸王花,因为就她最能说话,还喜欢起刺儿气我们老师(我家远亲)。至于其他同学,我到现在还记不住他们的名字。
我完全听不进去,他妈妈说的那些话,回头看看有没有人可以为我说话。在角落里看到了很多同学缩头缩脑的看着我,而霸王花却躲在另一面面对墙偷偷的笑着。哎,还好没有人跑了,这要是丢一两个,我家亲戚不得把我家房子拆了?
我拼命的打着手势,想找个人帮我证明一下我的无辜,可是没有一个人来帮我。我就一直站着听着她滔滔不绝的讲着什么早恋的坏处,还有不断的重复的知道不知道(羞耻)。满脑袋都是问号,脑中闪过对蓝凤凰寥寥无几的记忆。算了,反正有一个大人压场总比自己扛着强,再说霸王花折腾这么长时间,也该收心不乱跑了,主要她不中途回家,我就安全。
“要是他是基督山伯爵就好了,我一直期待后面的内容。”在胡思乱想中,我无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完全触动了蓝凤凰母亲的神经,她暴怒般的语言,劈头盖脸的冲我发出了。我低着头,心里还想着楼下的鸡蛋有没有人偷吃,能不能和我家亲戚对上账。最后,一只冰凉的手伸了出来,“要不这样,我们去楼下聊,你先罚站怎么样?”
我眼前一片漆黑,怎么什么事情都没有,就被罚站了?
蓝凤凰的母亲拿着好吃的,和几个大人一起来到了楼下,在孩子们疯狂的分完好吃的之后。我看到的是得胜的霸王花,坐在我对面吃一盒穆斯林牛肉。我一个人站着,什么都没有吃到,还惹了一肚子的气。
脑中回想的不是,霸王花的优雅,是好几天前,霸王花为了早点结束学习,疯狂的砸鸡蛋,挑食扔猪肉,非要吃牛肉的事情(当时的小县城卖牛肉的没有几家,产量少的没多久就卖光了,过点了想买也没有卖的,价格也是非常的贵)。我家的亲戚,三四个大男人,被她扔出的东西砸的跳来蹦去的丑态。还有,她在家没有的洁癖,犯了以后,我们亲手用抹布给她擦地的那些日子。在累的腰酸背痛的时候,还得用小煤炉烧热水给他们洗澡。
那时候,我的条件普遍不好,她不喜欢洗多人的洗澡堂,我们只好在楼宇中单建浴室给她。我们大多没有私人的浴室,因为条件不好,很多外商都不来投资,我们只能自己边攒钱边开厂赚钱养家。可是,这个霸王花从小条件就好,怎么会体会到这一点呢,只是不断的要求我们给她好待遇。
蓝凤凰很懂事理的拉走了霸王花,问我还好吧。我苦笑着,力哥偷偷带了一块鸡腿给我,让我坚持一会,帮我说说情。我边啃着鸡腿,边想着怎么就这么这次来的都是这个状态的人啊,霸王花大声说我是非人类,没人味,我支棱着耳朵担心着我的鸡蛋。心里想,有家长在她不会发飙砸鸡蛋威胁我们做什么夸张的事情吧。这祖奶奶,真是邪乎,总是花样翻新的折腾人,还一点也不懂事,天天念叨回家。关键是家长亲自嘱咐过,不能让她回家,家人这时候不在家,回家了也没有人照顾她。真是的,接一个这么麻烦的学生,差点把整个班级的学生都折腾出去了,真是麻烦还烦人。
我还是惦记我负责看的鸡蛋,好奇的问时不时的上开看看的凤凰:“鸡蛋没有人动吧。”
瞬间冷场了,大家惊讶的张大了嘴,我回过头,“我的娘,蓝凤凰,你老娘什么时候来的。”
他老娘顿时火气上升,撸起了她的袖子。我吓得赶紧躲了起来,她开始张牙舞爪的要打我,几个大个的孩子开始拉架,她抡起了东西疯狂的砸我。在朦胧的眼神中,我看到这动作和方法居然和霸王花一模一样,甚至连说辞都如出一辙,真是有血缘的人啊。有同学说他们可能是亲属。
蓝凤凰走到我面前,带着惊悚的面容:“你是故意的,还能笑出来。”
我看着他,学着力哥的语态:“啊,怎么的,笑也是发自内心的。”
力哥一把把我拽出来,“我就是够能挨欺负的了,你就不能争点气,学学你那个霸王花,成天研究些没有用的。”
“那我也不能学摔东西啊,东西都摔坏了,用什么?”
“你眼中只有摔东西,她学习好你怎么不学呢,你就知道研究没有用的。”蓝凤凰的母亲大喊着。事后细细想来,我还真研究些没有用的,你说无论蓝凤凰,还是力哥的几个好哥们,都是一顶一的帅哥,我怎么就没有研究过聊个闲之类的呢,真是可惜,难怪我会单身快30年。可是当时,我还真是延续了纯洁的同志情谊,礼让有加还没有任何感情纠葛。
结果,据说是蓝凤凰的母亲的一声令下,蓝凤凰还有力哥都挨了罚,我们并排站着,举着手,看着墙壁。我偷偷瞄了一眼后面空荡荡的客厅,旁边的力哥和蓝凤凰总是低着头,月光透过窗帘照在他们的脸上,他们白皙细腻的皮肤带着晶莹的泪珠。我穿着廉价的睡衣,他们却是穿的正版的外单货,衣领和衣角还带着精致的绣制花边。
力哥半开玩笑的说:“至少在你未来的感情经历里,我们几个未来的高富帅还陪你一起挨过罚。”
蓝凤凰总是吝啬言辞,偷偷说:“这次是为了你,以前我是为了另一个人,她比你高,也比你漂亮,总是带着淡淡的发香。穿着得体,没有粉色都不高兴,烫的头发必须是大波浪,未来的梦想是妖娆的性感女神。可惜总是像个排骨妹,穿着贵重的衣服,还显得廉价。我以为换一个环境她会突现自己,可是还是那么不懂事。”
“你说的不是霸王花吧,你是她男朋友吗?”我好奇的问。
“你这时候说,谁会承认,再说也不是。”力哥悄悄说。
我总是回头回脑的看着后面,“你找什么呢,这时候除了老鼠,不会有人来找我们了。”力哥突然变得很悲观,我感觉他都要哭出来了。
“谁说的,凤凰你老娘好像还在后面呢,怎么她不睡觉吗?”我好奇的问他。
蓝凤凰脸红到耳朵后面,说:“女人的年龄是个秘密,不要说她是我老娘,她害怕老。你就说我姐还在后见面看着我们挨罚,明白?”
“真逗,不是你老娘还是你对象啊,我的娘,怎么盯盯的看着我们,我想坐下歇一会都没有机会,她是不是在眼皮上画一双眼睛,糊弄我们啊?你说我坐一会,她能不能看出来?”
“你可以试一试,不过你别怕挨罚。”蓝凤凰总是轻描淡写的说着挨罚的事情。
就在我打算坐一会儿,他老娘马上要发火的时候,天降奇才,身后来了几个大人,赶回来的老师打断了我们的挨罚。大人们拉上了门,互相交换着意见,我打算偷偷懒。
蓝凤凰说:“提出挨罚要求的是我娘,你还敢偷懒。”
我看偷懒无望,只好接着罚站,心里想想其实什么都没有做都被罚成这样,这个霸王花还真是邪乎。得回没有跑到别的班儿去,不然学后班岂不被搅黄了?只好继续舍命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