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和好,并非如初。
喝茶回来的当晚,白富美洗漱完,缓缓地倒在床上,一脸倦容。睡前,她睁着偌大失去往日神采奕奕的双眸,死死盯着天花板,随着思绪,眼神开始涣散。近段时间来,两个人的相处别扭。
一米八的话‘你经常来,他们就知道了!’一直在白富美的脑子里回旋,分不清真假。她甩了甩枕头,又不痛不痒地捶了两拳,枕头凹进去开始恢复原状。拳头打在棉花上。
索性就这样吧!
她一会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沉沉地睡去。往后的日子里,她终究没有去一米八的公司刷存在感。用她的想法,是没必要。
我跟她呆在一个屋檐下,共享同一片空气。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没黑,却被传染了丧的气息,心情郁郁寡欢。
佛系布偶蜡笔小新应该就这样,菩萨心肠,纵观芸芸众生而已!
时间如白驹过隙,两个人上演电视里擦肩而过的场景多。
偶尔去看电影或演唱会,无一例外的,中途总被打断。无论电话,亦是微信有找,一米八深不见底的眼睛,自信而笃定的告诉白富美‘是工作的事情。’。
一次,一家人围着饭桌吃饭。中途有来电,他偏头看了看说‘公司事’,便放下筷子,起身转身回屋里。
“怎么每次吃饭都有电话?”他母亲叨念一句。
“咳咳……”他父亲呛的直咳嗽,好一会才道:“事业刚刚起步,忙才好。”
大哥口不择言,酸溜溜地怼了父亲一句“总忙也不好,谁知道是真忙,还是假忙?再说也没挣到钱。”
这石头,丢得平静的湖面一圈圈荡漾开的漩涡。
一米八父母亲冷着脸道“别瞎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懂不!”
大哥女朋友私下狠狠地掐了他一下,垂眸低语“好好吃饭!”
一米八的父亲端放下汤碗,面朝向白富美,慈祥地表情问道“姑娘,你爸妈的时间约了?”
白富美从一米八离席就神游,大哥说话会儿她知道未来的小姑子观察她,自然装得一脸平静。一米八父亲再次确认,她才回神“哈!我跟爸妈说了,说过两个月。现在生意是旺季。”
饭快吃完时,一米八回来了。
饭后,他们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米八葛优躺,横占沙发的一大半。白富美差点被挤下去,她抬眼恼怒地白了他一眼,而他视而不见,抱着手机滴滴答答地打字,捧着手机,嘴角出现若隐若现的上扬弧度。
白富美用手轻拍了他小腿一顿,他才稍稍坐直,猛的缩回横跨的腿。接着,手机不离手,还是像个傻子一样的笑个不停。
真让人好奇!对方是男?是女?说什么高兴的事情。一米八的行为举止就是在告诉别人,我现在很开心。
白富美假装垂眸微眯,手搭在沙发沿,另一只手在太阳穴处撑着。不怀好意地开口“你到底在笑什么?跟捡到二百五没区别。说出来听听,让我高兴一会儿。”
一米八终于抬眼平视白富美,眼神狡黠起唇说到“没什么,跟同事聊天。我不聊了。”他做出把手机收起来的动作,最后真收起来。但微信滴滴滴的声音作响,他忍不住又掏出来,比毒瘾还难受。
白富美见他又恢复刚刚傻乎乎笑的状态,作势抢手机。感受到黑影扑来,一米八早已弹跳到一米之外。惹得白富美生气飙升。
一米八也好不到哪里去,弹跳稳住后,脸上布满阴霾,双唇紧闭,眉头一皱睨了眼白富美,好像在说‘你找事……打扰到我了。’转身,接起来电,笑嘻嘻地回房,顺手拉了门关上,咔的一声门反锁了。
白富美:……
一米八的行为举止,无形告诉白富美“我有猫腻……。”
女人天生的两种天赋异禀,一是爱美丽,二是第六感。第六感告诉白富美,一米八有追求者,属于好感栽培阶段,因为他说话两眼掩盖不了的光彩。
她不想追究,现实生活中,谁还没有几个追求者的。可她又好奇对方是怎么样人?会不会比自己好?
像同事说的,‘长的俊的单身老板,容易招蜂引蝶的,一个不留意,会变成别人的盆中菜。’白富美恋爱经历不少,唯独这个是奔着结婚去的。
……
日子再过几天……
白富美半夜起身去洗手间,路过一米八的房间。门底缝里灯光微弱,里面窸窸窣窣的说话声传了出来。她睡眼朦胧,脑子暂不清醒。她想一米八这么晚会在跟谁打电话?得提醒他早些休息,便神差鬼使地拧开门。
寻着声音的源头,一米八站坐在独立的阳台的老爷椅上。太沉醉其中,并未发现有人开门进来。
白富美准备走近开口,电话里头传出来撒娇似的女音,令她脚如灌了铅一般,止步不前,定住。越听两个人的聊天,她的心,钝痛袭遍全身的每寸肌肤,整个人完全清醒。哦,他们在谈恋爱!
一米八起身想往屋里走,见到白富美像见到鬼一样,吓得挂掉电话。白富美的表情告诉他,‘我知道了。’一米八抱着侥幸心理问“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不敲门?”
白富美冷冷地嗤笑一下,“你不如问我,听见多少?”
若我是鸡毛掸子,得狠狠地揍一米八一顿。他脑子塞得厉害。
“好吧!你听见多少?”一米八脑抽的按白富美的要求问一遍。
白富美彻底被惹毛,从未见过的口吻反问一米八“你说呢?”
白富美面对一米八被抓包时尴尬的动作,闭眼不见。她不容置喙的口气道“我们分手吧!”说完,她的心揪得阵阵发疼。很想狠狠地抽自己一巴掌,谁教叫你嘴快。
人类有点不寻常,特别是女的。按照她们的心情谱,除了来大姨妈,还会来大姨爸……
……
“好,如你所愿。”一米八敛声屏气,没脾气道。
我:……
白富美:……
眼睛红了一圈圈的,眼眶蓄积的泪水,她故意故意撩了撩刘海,想眼眶里打转欲流的泪水倒灌回去,抬手擦拭下眼角已溢出的泪水。
若是放在以前,一米八一点见不到白富美委屈,眼泪更是。此刻,他居然心只是猛抽一下,转即而逝。怔怔地打量白富美眼,不太自然的目光无处安放,最终落在床头柜上两个人的合照上。
白富美见状,一米八的态度摆明自己是个不受待见的人。她深深呼吸了口气,口气认真淡漠地道“好,你别后悔,我过几天搬出去。”
她说完,掉转身,出去。
“嘭”的一声,门被关上。门里门外门里,光景不同。屋里一片死静,一米八的目光定格在两个人合照上的动作,从白富美摔门而去时开始,持续了约半个钟。
合照是毕业后的第二年照的,白富美倚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睛一睁一闭的搞怪动作,笑得酒窝旋啊旋,看得出来她很幸福。一米八笑露出八颗大牙齿,白白的整整齐齐,散发出阳光大男孩的气息。
那年两个人互相承诺,执指之手与子偕老。
……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挂断的电话,又重新响起。他缓缓垂眸瞄了一眼手机界面,没有情绪地划过“拒接”按键。随之打开微信页面找到打电话的人,噼里啪啦地编一条不接电话的理由,发送。
那夜,他失眠。
白富美回到屋里,睡意全无。她倒趴在被子上呜咽一顿,接着掀被子的一角把头蒙住,马上传来压抑的大哭声,眼里水决堤了。似乎把近日来,心里所有的委屈全部哭出来。
叮的一声,微信有新的消息。她抽出被子里的头,双眸呆滞浑浊,眼里尽是通红,眼袋如气球的积水,往下垂掉。她眼袋是天生的大,像灌满水。
瞟一眼床头柜的手机,拿来点开微信信息。看完,她冷哼一声,抬手,以快如闪电之势把手机狠狠地往地上砸下去。手机在地上翻了两翻,便静静地躺在地毯上。
白富美恼羞成怒地诅咒一句,“去你的,分手之后还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