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被关小黑屋还是十几年前吧,还是小学的时候吧。
吴用看着就算睁开眼也和闭着眼没什么区别的黑暗,虽然前几分钟窗外还有月光照进来,女人睡着的床边还开有一盏小夜灯,但现在已经全部消失了,而消失的原因正是吴用。
作为一个睡觉时对周围环境的光线异常敏感的吴用来说,在睡觉时旁边有亮光就相当于开着一个每隔五分钟就会响一次的闹钟,根本无法入睡,睡着了也会醒来。
于是,“深受其害”的吴用和躺在床上睡觉的女人“将心比心”了,贴心地把中间没拉紧而漏出一条缝的窗帘拉紧了,也把插在床头旁的插座上的小夜灯关上了,在最后一丝光线消失时,黑暗就像潮水一样,瞬间把整个房间给淹没了。
同时一起被淹没的还有吴用的思维,像是在关灯的时候,一同把大脑的开关给关了一样,这和我们平时睡觉差不多,作为获取信息最多也是最重要的眼睛一下看不到东西了,获取信息的通道一下关闭了,像是六车道的公路突然封了四条,原本畅通无阻的车流便一下塞住了。
也像是去造浪池玩水时,突然袭来的大浪,一下把人从游泳圈上打下来,人一下从可以自由呼吸的大气中被打落到了只有靠鳃才能自由呼吸的水中时,人是懵逼的。
要是就这么懵逼下去的话,人就会淹死,也就是会睡着,淹死的人在水下随着波浪上下漂浮,直到好几个小时后,在被波浪冲上岸后被应聘为救生员的太阳牧师发现并施展了一个“复活术”把人就救生了。
但失眠的人和并不打算睡觉的人则会想着把头露出水面(睡眠)去呼吸新鲜空气,以此给大脑供氧,思维也就得以运转了。
吴用从水里探出头,看了一眼天空,天上的白云悠悠地飘着,飘成了一句话。
她是不是没洗脚就上床了?
吴用回想起刚刚在楼下的场景,女人赤着脚就这么走出来了,在进门后带自己上楼也没穿拖鞋之类的东西,也还是赤着脚从一楼走上了三楼。
那她现在的脚底岂不是乌漆嘛黑?
想到这里,天上的白云飘着,飘成了一个人字,而就在人字刚好形成的时候,天空中飞来两只乌鸦,一左一右地停在了人字的两个“脚”上。
看到这里,又一个浪袭来了,吴用又被浪打入水里了。
当吴用再次把头伸出水面时,白天变成了黑夜,天空中乌云密布,看不见一颗星星,也看不见月亮,在暗淡无光的夜空中,一个亮点突然出现在了天上并划出了一道光痕。
呀!是流星。
要是这是一颗流星的话,对于一个平时不怎么抬头看天空的人来说,在眼睛捕捉到流星并意识到这是一颗不知道在哪里听过据说在看到流星许愿时就能实现愿望的流星时,流星已经飞过半边天空,且消失了。
但这并不是一颗流星,所以吴用有了下面的想法。
我要赶紧在下一个浪打来前许愿。
我希望……
我希望这颗流星不要砸中我!
只见这颗流星在天空转了个弯,掉转方向朝吴用飞来了。
流星越来越近,在来到吴用面前时,从天空中的一个小点变成了还是一个小点,但细节上还是多了不少东西,比如流星下方有六只脚,流星上方有一对翅膀……
这……这不就是萤火虫吗,什么流星啊?
对于一个平时不怎么抬头看天空,没见过流星,同时还是一个从小就在城市里长大没怎么见过萤火虫的吴用来说,他把流星和萤火虫给弄混了。
萤火虫在空中飞着,荧黄色的尾灯在夜空中划出了不会消失的光线,一上一下,一左一右间,一个楼梯就出来了。
荧光楼梯啊,无忧地产的人还是厉害啊,为了防止晚上开灯上楼梯会发出光亮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也为了防止出现晚上不开灯上楼梯时可能会导致的事故,无忧地产给整条楼梯都换上了荧光地板,这样的话到了晚上不用开灯也能看清脚下的路了。
不过,同样是光照问题,那为什么不把房子里的地板都换成荧光的呢?
这样一来,连灯都不用装了吧。
想到这里,吴用想象了一下整间屋子都装荧光地板的样子,以及人站在里面的样子,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不就是鬼屋了吗?
这时,又一个波浪冲来把吴用给淹进水里了。
当吴用的头再次从水下冒出来时,夜空中的云已经消失了,月亮和星星出现了。
不过,奇怪的天象出现了。
只见星星都集中在了一个地方上,那就是月亮。
要是星座能如此具体,能像这样一眼看出来就好了,那这样的话一定有很多人喜欢往天上看。
吴用看到一张脸,一张由星星组成的脸出现在了月亮上,这张脸很具体,有炯炯有神的眼睛,闪闪发光的微笑和七星连珠的鼻子,同时,在月亮的下半部分还绕有一圈星星,左右两侧的边缘上也还点缀了两颗明显比别的星星要亮的星星。
这一看就是陈桂芳座啊,且不说这眼睛、鼻子和嘴巴,单就脖子上挂着的珍珠项链和耳朵上的珍珠耳坠就已经把特征给展现出来了。
陈桂芳应该错怪这个女人了吧,毕竟听女人的话中,康大师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啊。
不过这也不关我事了,虽然我今晚多管闲事地来到了这里,但我也没必要再多管闲事地去解决这两个女人之间纠纷,明天一早我就回穗城了,以后应该不会再看到她们了吧。
波浪袭来,吴用再次沉入水中。
当吴用再次探出头来时,他没有看向天空,而是大大地打了哈欠。
造浪池的吴用打了个哈欠,黑暗中坐着的吴用也突然张开嘴打了一个,都是哈欠,但黑暗中的吴用打的是无声的哈欠
哈欠无声,吴用突然有种自己刚刚是否真的打了哈欠的想法,在黑暗中吴用也看不见自己在打哈欠,虽然在明亮的地方也看不见自己在打哈欠,但一下子变湿润的眼睛却告诉吴用,身体刚刚确实打了个哈欠。
我前面应该是墙吧。
在黑暗中,吴用瞪大双眼,盯着前方即便是把眼睛瞪出来也看不出什么的黑暗,然后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并点亮屏幕,吴用已经在黑暗中坐了好一会儿了,所以在点亮手机屏幕后,手机像是变成了CS里面的闪光弹,瞬间就闪瞎了吴用的“狗眼”。
在闪光弹爆开的那一瞬间,吴用就看清了手机上的时间和手机屏幕所照亮的周围的一小片范围。
嗯,现在是晚上九点十五分,没想到想了这么多,时间居然才过了十分钟不到,自己还打算一直就这样坐到第二天早上,坐到女人起床,然后再回杜督那,回穗城的,看来好像坐不了呀,好像已经开始困了。
嗯,自己的面前确实是一堵墙,是自己把原本放在女人床边的椅子搬到房间一侧的墙边,虽然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但自己却知道在黑暗中,在自己面前,有这么一个睡着的女人,即便看不到,但看着什么都看不到的黑暗,听着黑暗中隐隐约约传来的呼吸声和时不时地衣物与床单的摩擦声,吴用似乎看到了什么。
为了不让自己看到什么,吴用不再把头冒出水面了,因为他感觉要是再探出头来的话,自己就要去厕所洗脸了。
睡一会吧,反正长夜漫漫,睡一会也没事吧,不过现在才九点多啊,我怎么这么困了?
上次九点多睡觉还是十几年前吧,还是小学的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