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隐龙现 纵横出山

先天二年,鬼谷纵横斗法。

诡谲剑楚非卿助太平公主发动政变,却被鬼首萧别忆与皇帝李隆基先发制人,功败垂成。

至此,大唐结束了多年乱局,李隆基在一众文武能臣的辅佐下,开创了大唐又一次盛世。

时光荏苒,如今已是天宝四年。玄宗犹在,萧别忆却已归隐山林,鲜出江湖,只留下赫赫“鬼首”凶名。

……

南阳鬼谷山栈道。

两个持剑少年脚步轻盈,青衫磊落,一前一后的朝着鬼谷山门走去。

走在后面的墨凡皱着眉头,脚步迟缓。

这次偷偷下山的提议,最开始是由他提起。本想要带着师弟叶烬云北上。结果,叶烬云十分支持他下山的建议,却拒绝了一起北上的邀请。

“师兄,你快点儿!”走在前面的叶烬云催促着,“要是等到师父回来,我们就走不了,快点快点,我都迫不及待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叶烬云一边说着一边跑到墨凡身后,双手伸向墨凡肩膀,想要推着他快点往前走。

墨凡冷冷的瞥了叶烬云一眼,躲开他伸过来的手,看了一眼这个一起长大的师弟后,转身径直向山门走去。

“……”

手僵在半空中,叶烬云尴尬的眨了眨眼,等他回过神,发现墨凡早已经走远。

“诶,师兄,你等等我啊!”

……

鬼谷栈道的尽头是一片火红的枫林。

深秋,萧瑟的西风吹落片片红叶,十几个黑衣人隐匿在枫林深处,静静的等着目标出现。

一把血红的剑,一个青色身影出现在枫林间。

“临沧剑,鬼首萧别忆!快撤!”

血剑临沧,历任鬼谷子的兵器,它现在的主人,便是江湖上久负凶名的鬼首萧别忆。

领头的黑衣人看到临沧剑头皮发麻。这次任务,堂主命令他们在鬼谷中等待目标的出现,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萧别忆。

忽然间,林中狂风大作。

漫天飘落的红叶一时间变成催命的阎王帖,纷纷向树林中的黑衣人袭去,几个倒霉的黑衣人捂着喉咙,躺在地上挣扎,伸出手“呜…呜…”的向同伴们求救。

看着地上挣扎的手下,领头的黑衣人眉头紧皱,一把拔出腰间的钢刀,一边提防着漫天的红叶,一边指挥剩下的人向枫林外撤退。

萧别忆突然加快速度,举起临沧剑,朝着那领头黑衣人狠狠的一剑劈下。黑衣人匆忙间提刀来挡,却被这来势汹汹的一剑劈的单膝跪地,动弹不得。

“隐龙劲?”

萧别忆身上神话境的威压怦然而出,手中临沧沿着刀身横向一斩,一道血红的剑光,划向那黑衣人的咽喉。

黑衣人咬牙硬扛着那股威压,整个人向后仰去,这才躲过了这要命的一剑。

趁着萧别忆招式用尽,黑衣人起身时抓住时机,运气一掌轰去。

萧别忆从容的提掌对轰,两只手掌一触即分,一道黑色身影被轰的倒飞出去。

看到追向自己的那一道血红剑光,黑衣人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

缓缓倒下的黑衣人身后,萧別忆握住穿体而过临沧剑,转身冲向剩下的那些提着刀,呆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黑衣人。

青影向黑衣,如虎入羊群。

萧别忆手中的临沧犹如一条血色长龙在漫天的枫叶中狂舞,片刻间,黑衣人已尽数倒地,气绝身亡。

……

剑停,风停,血沿着临沧剑身缓缓滴落,萧别忆横剑立于枫林中,静静的看着漫天红叶。

“呃…师…师父!”看到萧别忆,原本神色飞扬的叶烬云顿时焉儿了,悄悄的转身,准备溜回谷去。

“诶,师兄,你放开我!”

“玄武堂乙字营的薛平?”认出了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头领,墨凡波澜不惊的把叶烬云拽到萧别忆的身前,试探的问到:“师父,这些黑衣人……?”

“入谷者死!”萧別忆轻轻擦拭着手中的临沧剑,眼神略过两个徒弟肩上的行囊:“出谷者……”

不敢与师父对视,叶烬云眼睛心虚的瞟向别处,而墨凡却镇定自若的接到:“须联手胜过师父!”

墨凡心中却战意昂扬,武学境界半年无寸进了,卡在玄妙境巅峰的他,现在急需一场直面生死的大战,触摸生死境的门槛。

“动手吧!”萧别忆负手持剑,周身无风自动,气势节节攀升。

墨凡紧紧握住剑柄,欲欲跃试,叶烬云却直接转身朝着鬼谷栈道走去,嘴里还念念有词的骂道:

“呸,什么鬼谷子,臭不要脸,不让下山就直说,一个都快要无上武念的人了,欺负俩玄妙境,亏你好意思!”

萧别忆额头青筋跳了跳,深深吸了口气,说到:“生死境初期!”

“师兄,动手!”

叶烬云飞快地转身,加速,拔剑,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而萧别忆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任由剑光斩向自己。

叶烬云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墨凡:“成了?”

墨凡心中疑惑,正准备提剑刺向萧別忆,而此时萧别忆身影却慢慢的变淡,渐渐消散在枫林中。

“鬼步!?”师兄弟两人表情凝重的背靠着背,警惕的看向四周。

鬼步是配合萧别忆赖以成名的绝技“剑影河山”的独门身法。剑影河山凭借鬼步的极致身法,幻化出残影与敌人对阵。

江湖中盛传的“残影至,血光临”,说的就是临沧剑下的剑影河山。

空中一青一红两道光影闪过,萧别忆手持临沧剑破空而来。

墨凡横剑架住临沧,身旁的叶烬云趁机箭步向前,提剑刺中了萧別忆左肩,却感到背后一股杀气袭来,中剑的残影还未消逝,血色剑光却又再一次来临。

哐当!墨凡反手挑开了这一剑,顺势横剑一斩:“认真点,别拖后腿……”

话还没落音,左边又一道血色剑光袭来。

墨凡面沉如水,急忙挥剑抵挡。叶烬云本想上前支援,却被又一道青色身影挡在身前。

就这样,萧别忆凭借诡异的身法一剑即退,渐渐的把纵横两人分割开来,打的两个徒弟只有抵抗之力,毫无还手之机。

“滚回谷练剑!”

萧别忆的声音回荡在枫林中,趁着他说话的间隙,纵横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同时出招。

“剑横九州苍穹破”,“剑纵流云星斗寒”,一纵一横两股剑气,沿着萧别忆的声音斩去。

“散!”

暗处的萧别忆气势突增,手中临沧轻舞,轻描淡写的将那道强悍的纵横剑气斩散。

“神话境?”

强顶萧别忆的威压,墨凡不退反进,提剑向前冲去,而叶烬云却停在原地,准备再次施展剑纵流云。

鬼步施展,萧别忆再一次消失在原地,失去师父的身影,叶烬云有些意犹未尽的收招,耳边却传来一身尖锐的剑啸声。

“烬云,当心!”

与斩杀那领头黑衣人的剑招如出一辙,一道血色的剑光飞速的向叶烬云袭去。

“剑啸凌云?”

墨凡咬牙加快速度向叶烬云奔去,想帮他挡住这致命的一剑。

临沧近在咫尺,叶烬云避无可避,突然他一双眼睛变得通红,整个人气势也不断攀升,周身杀气四溢,犹如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

“生死境巅峰?”

看到叶烬云的变化,墨凡心急如焚,一边快速的奔来,一边大喊:“烬云,不可!”

飞驰的临沧剑停在叶烬云身前,神话境的威压再次倾泻而出。萧别忆运气于指尖,朝着叶烬云的巨阙穴点去,可指尖要碰到叶烬云的时候,他的身影却和萧别忆之前一样,消散在枫林中。

“鬼步我也会,嘿嘿,师父,你输了!”

萧别忆身后,叶烬云得意洋洋的用剑指着他。

面如冰霜的回头,萧别忆狠狠的一个爆栗敲在叶烬云头上:“你找死吗?”

“痛痛痛……!”叶烬云可怜兮兮的摸着脑袋,委屈巴巴说到:“不用点特殊的手段,哪能骗得过你?”说完,叶烬云背过头,嘴里嘟囔着:“自己耍赖,还打人!”

萧别忆:“嗯?”

“没有没有!”看到萧别忆伸出的手,叶烬云连忙摆手打着哈哈:“我是说,师父,我们能下山了吧?”

话刚落音,叶烬云和墨凡两人面色一变,同时咬牙运起鬼谷承天诀,试图压制住丹田涌动的真气。

“坐下运功!”叶烬云、墨凡两人应声坐下,萧别忆双手拍向两人后背,为他们引导体内的真气。

纵横二人入定,萧别忆缓缓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一边、运功,压制因过度运气牵动的体内旧疾,一边静静的为两个徒弟护法。

其实在他心里,纵横两人无论武功还是权谋都早已经让他十分满意。枫林一战,一是鬼谷的传统,二是想让他们身临其境的领悟生死奥义,早些触摸生死境的门槛。

……

一个时辰后,叶烬云率先睁开双眼,窜的一下跳起来,捡起地上的剑,冲进枫林宣泄着初入生死境的兴奋。墨凡醒来后则是静静的起身,恭敬的向萧别忆行礼:“多谢师父!”

“下山去吧!”

萧别忆看了一眼两个徒弟,转身向栈道走去。

叶烬云此时也跑了过来,和墨凡站在一起,恭恭敬敬的向师父行礼,目送他离开。

……

“真的不北上?”墨凡和叶烬云并肩而立,淡淡的问到。

叶烬云收起笑容,侧过身,看着墨凡说到:“纵横宿命,今后,我们还是不见的好,师兄既然要北上,我便向南吧!”

“随便你吧!”墨凡心中不喜,转身离开了枫林。

……

“隐龙殿……”面沉如水的萧别忆负手站在枫林后的山上,静静的看着叶烬云离开的背影:“臭小子,记住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