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建安侯府内,宾客都散去了,建安候夫人坐在软榻上生闷气,自己好好的生辰,竟然被薛映柔几声叫唤给毁了!
建安候夫人无法释怀元夫人那张嘲笑自己的脸,“可恶,仗着三王爷在背后撑腰,她竟然敢取笑本夫人!”当然了,建安候夫人将这份怨气更多的怪罪在薛映柔的身上,因为她行事一点儿也不动脑子,才会给元家人找到嘲笑自己机会。
“夫人消消气,别为了一个讨人厌的人坏了自己的心情,今日可是您的大日子,您看,”在侯夫人跟前伺候的嬷嬷连忙宽慰道,“世子听说夫人您在晚宴上没用两口,便亲自下厨给您煮了长寿面,夫人您尝尝?”
“还是子墨有心!”侯夫人想到自己儿子的孝顺,心里又膈应了起来,“可惜了我这么好的儿子..竟然摊上了那样的蠢货媳妇儿!”
侯夫人的话让嬷嬷闭上了嘴,这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薛丞相的闺女是个什么样脾性的人,当初世子百般不愿意,侯爷和夫人还是强硬的让世子将世子夫人娶进了门,现在再来感叹当初选择不对,已经毫无意义了。嬷嬷默默的朝身后退了两步,主子的想法她们这些当奴才的又如何能评价。
侯夫人动了动筷,却实在是被气得没胃口。“罢了,把今日的贺礼清点一下,把贵重的贺礼拿来给本夫人看看..”侯夫人心里堵得慌,所以想找点事来做,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嬷嬷很快就拿来了清单,只不过手上还拿着一个貌不起眼的木盒,“夫人,这是贵重贺礼的清单。”
“嗯,”侯夫人接过单子,随口问道,“你手上的木盒装的是什么东西?”
“这是下人在清点贺礼的时候发现的,也不知道是谁送来的。”嬷嬷将盒子打开,将里面的账本递给侯夫人,“这木盒里面是一本账册,老奴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账册的封皮上印有一个洛字,所以便拿了过来给夫人过目。”
“洛?”侯夫人一惊,“难道说..”她拿过账本仔细的翻看起来,虽然里面有很多组合在一起字让人看不懂,不过银子的进项和出项却是清清楚楚,每一笔的数额都十分巨大。
侯夫人脸色变得十分凝重,“侯爷呢?”
“侯爷和世子书房里商议事情呢。”侯夫人不做多想,拿着账本就朝书房走去。
“侯爷,世子!”侯夫人直接冲进了书房,把建安候和言子墨都惊到了。
“娘,您怎么过来了?”言子墨知道今日侯夫人对薛映柔有意见,还以为她气没消呢,所以赶紧上前将她扶住。
“侯爷,您看!”侯夫人推开言子墨的手,两步作一步走到建安候面前,将账本交给他,“今日不知道是谁将这账册当做贺礼送到府上的!”
建安侯候随意的翻看了一下账册,“哪家府上的?”
“侯爷您看账册的封面右下角,有个洛字印记!”侯夫人提醒道,账册的封面是有牛皮做的,洛字是烙上去的,一般很难仿制。
“爹,难道说这就是二王爷说的元家昨日在琉璃院丢的账册?!”言子墨一惊,赶紧接过账本翻看起来,“是了,一定是了,大夏国能有这种数目账目往来的就只有皇商洛记了!只不过,这进出项前的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衢陈粮?江古银?这都是些什么啊?洛记有在买卖这些东西吗?”
建安候皱着眉陷入了沉思,“这账册是谁送来的?”
“这个妾身不知。”侯夫人摇摇头,“它堆放在贺礼中,今晚下人清点的时候,才发现它。”
“今日来侯府给娘贺生的人这么多,保不齐有人趁机将其混在里面。”言子墨想了一下,“爹,您说有没有可能是元家人干的?他们看我们建安侯府不顺眼,所以想拿一本似真非真的假账本来引诱我们惹怒三王爷,让三王爷出手收拾我们?”想到今日娘被元夫人气得不轻,言子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种可能。
“我看未必,”建安候捏着沉沉的账本,“昨日琉璃院的事一出,三王爷都把他三王府的人调去相助了,若只是做戏,不可能会如此大动干戈,不顾影响!”
“爹的意思,这账册是真的?”言子墨有些纳闷,“那谁将它偷走后,又给我们建安侯府送来了呢?他将账册混入贺礼当中又不留下性命,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这账册是我们很需要的。”建安候抚摸这洛字的印记,“事不宜迟,子墨去一趟二王府,将这件事仔细的跟二王爷汇报一下。”
“爹不去?”言子墨蹙眉,他最近越来越不赞同二王爷行事的方式,若是可以,他不想单独跟二王爷私下会面。
“有人将这账册偷偷的放进咱们建安侯府,说不定还在暗中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建安侯摇了摇头,“你武功好,能轻易的避开他们的盯梢。为父就留在府上,以防有差错。”
言子墨沉默,爹说的不无道理,“爹,咱们也不知道谁在盯梢,盯梢的人武功如何,不若明日爹上朝的时候,再将此时汇报给二王爷听?”
建安候拍着言子墨的肩,意味深长的说道,“孩子,你也大了,很多事是不能按照你的一己喜好行事的。咱们已经站在了二王爷这条船上,下不了船了。咱们要想把日子过好,将建安侯府的百年基业延续下去,就只能改变的自己的心态。山不就我,我就山。为了咱们建安侯府,你要学会听从命令,少掺杂一点自己的想法。”
“孩儿知道了。”言子墨垂下眼,心里五味杂陈。原来,自己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吗?
侯夫人茫然的看着建安候父子俩,“侯爷,世子,你们在说什么呢?”
建安候对着侯夫人笑了一下,转头问言子墨,“你不想今晚去二王府,难不成是想回去陪你的娇妻?”
提到薛映柔,言子墨的脸黑得跟炭一样,他一把将账册从建安候手中拿走,“孩儿这就去见二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