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那天也是下了这样一场大雪,我玩雪累了之后,便靠在娘亲的怀里睡着了。再次醒来,看到的是娘亲万分焦急的脸,她把我藏在密室中,对我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出去!”
“我出不去,只能透过缝隙看着卓青云亲手杀了娘,点燃了房子,无奈之下,我只能离开。”
“我知道,娘已经不在了,以后我必须自己坚强。”
“我去找赵叔叔,可是他不在,在他的住处等了一天一夜,他也没有出现过。”
“无奈之下,我回到了另一处宅子,那里很偏僻,临近处也没有其他人居住,去月落城要一个多时辰。宅子里生活用具齐全,米粮钱财都充足,想来母亲一直都有在准备。”
“而我日夜想的都是怎么为娘亲报仇。可是当时我不过就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手无寸铁,只见过仇人长相,却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报仇,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有一天去集市,我看到了那个人在绸缎庄,我跟了进去,听见老板对他的称呼“卓盟主”。我那时才知道,他是武林盟主卓青云。”
“我记得娘亲对我说过,要我忘记一切,好好活下去,可是杀母之仇如何能忘?于是我便一直都在寻找能练武功的办法,可是没有师父,没有武功秘籍,终究还是不行。”
“后来我救下了一家三口逃荒的人,他们说土地房屋全被大水淹了,无处可去。我想着偌大的宅子,空着也就空着,索性就收留了他们。”
“可笑的是当时的我真的是太傻太好骗,曾经以为人性本善,大多数人都是好的。并不知道世风日下,人心险恶。救他们,收留他们,本就没有奢求他们会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之类的。可是却也没想到他们竟然恩将仇报。”
“他们逐渐了解了我的情况,知道我就一个人,无依无靠,做事也越发无礼大胆起来。开始随意的使唤我,刚开始我觉得闲着也是闲着,能帮别人做点事也是挺好的。可是后来,我发现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最后我下了逐客令,赶他们离开。”
“可是一切不过徒劳,他们怎么可能甘心就此离开。他们自然而然的把我当丫鬟使唤,还在商量着等我长大之后给他儿子做媳妇。我想过离开,可是无处可去,也走不掉。”
“他们的儿子不争气,整天无所事事,好赌。最后把能输的东西都输了,所以他们把我卖到了青楼。就是月落城的燕回楼。”
“其实这一切,也算不上是我引狼入室,因为不管我收不收留他们,他们都会想办法把宅子占为己有。”
“其实在哪里无所谓,只要活着,报仇就有希望。而且青楼那种地方,鱼龙混杂,虽然很危险,但确实能学到很多东西。”
“老鸨见我长的不错,就想把我当花魁培养,琴棋书画各种都有人教。其间有位姐姐叫海棠,对我很好,我的琴艺就是她教的。有一天晚上,她说自己身体不适,有一个客人要听琴,请我替她去。我没有多想,就答应了。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出去见过客人。”
“可是去了才知道,那人哪里是要听琴。他本来很生气海棠姐姐没去,可是仔细看了我之后,反而很高兴,可能是觉得我长的还不错吧!于是他直呼海棠做的不错。在那里,我时时都很警惕,虽然知道在燕回楼那种地方,发生这样的事太正常了,但我还是把他药晕了。此事当然不会善了,当那个人再一次地找上门时,是楚翊帮了我。”
“楚翊提出要替我赎身,老鸨自是百般不愿,奈何对方是小王爷,她好勉强答应。起初我以为楚翊是要找个侍妾之类的,但我并不排斥,因为或许他可以帮我。”
他那时笑得特别温柔,他对我说:“我本来是从来不进烟花之地的,可是今天路过这里的时候,冥冥之中感觉有一种力量的牵引,要我进来。没想到是因为你,看到你的第一眼,我的感觉就是要带你走。很荒唐是不是?可是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无法解释,或许这就是缘分。”
“在燕回楼,我听过太多风流子弟的花言巧语,所以他这一番话,我并未放在心上。他见了我的反应,也只是笑笑。”
“可是去了王府,我才知道楚翊没有王妃,不近女色,我算得上是他接触的第一个女人。府里其他人看我的目光都很不一样,俨然已经把我当成了未来的王妃,而楚翊也不多加解释。”
“他对我真的很好,只要是我要求的,他都会帮我做到。有天半夜,我肚子饿,爬起来去找吃的,可是厨房里空空如也。打算自己做,正在切菜,却有一双手接过手里的菜刀,熟练的切了起来。他说:“这些事不应该由你来做,以后如果像今天这样,记得叫我起来。”我当时震惊得无以复加,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小王爷,竟然大半夜为我做饭。我想,就在那时,我被感动了。”
“他是母亲过世后第一个对我那么好的人,从他身上我感觉到了家的温暖。”
“我对他说我想习武,请他教我,他有一瞬的错愕,却并没有问我为什么,直接答应了我的要求。其实,如果他问,我想我会告诉他,毕竟当时我那么地相信他。”
“从那以后,庭院中,花树下,随时都能看见我们练剑的身影。”
“或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吧,有一天我在街上遇到一个被追杀的江湖人士,机缘巧合下,帮他挡过了一劫。可是还是为时已晚,无力回天,临死前,他求了我一件事,问我需要什么报酬,本来不报任何希望,可我还是说了。然后他给了我一份武功秘籍,叮嘱我说那秘籍上的武功虽然能速成,但对身体的伤害却是极大,所以要循序渐进,不可急于求成。”
“后来我才知道,他受人追杀,就是因为那本武功秘籍,而幕后黑手正是卓青云。”
“本来一切都很好,可是自从楚翊的父亲回来以后,一切就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