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几声鸟啄木头的声音自窗户传来,还能隐约看见一只鸟迈着悠闲的步伐在窗台上走来走去。时不时扑腾两下翅膀,见无人理睬,又再啄两下窗子。
林慕瑶疑惑,难不成窗子被虫蛀了?引来了啄木鸟。
打开窗,却见是一只鹦鹉,除了头部是白色,其它地方皆为墨绿色,此刻正在梳理着羽毛,俨然一副臭美的样子。
鹦鹉瞪着它的绿豆眼看了林慕瑶半天,口吐人言,像是在模仿谁的声音,不过皆因功夫不到家,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雪照近日爱上种植花卉,此前精心种植的几棵珍贵植株,正值花期,故邀姐姐于今夜戌时于揽月亭共赏。”
赏花?林慕瑶摇头,这对于雪照来说,实在太诡异,不知道她又要做什么。不过,闲来无事,去去也无妨。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晚上一定到。”
杜羽桓也收到了差不多一样的邀请,只是称呼有些变化。在听到“素闻吾兄甚爱花草”的时候,杜羽桓就暗自腹诽“我什么时候甚爱花草了,为何连我都不知?”,到了最后四个字“邀君共赏”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显然这样的大笑是对鹦鹉兄的极度不尊重,因为看见杜羽桓毫不掩饰的嘲笑之后,鹦鹉全身的羽毛都竖了起来,显然很生气的样子。杜羽桓暗叫不好,好商量道:“鹦鹉兄,我保证没有嘲笑你,也没有嘲笑你的主人啊!淡定,不要生气,对身体不好……”
“哎哟”一声惨叫,鹦鹉报复成功,扑腾着翅膀欢快飞走了。杜羽桓头上破了一个洞,不由低骂道:“死鹦鹉,下次逮到你,一定拔光你的毛。”
这丫头,怎么可能会种花草,不破坏花草树木就不错了。如此低劣的骗术,一眼就识破了。不过且去看看她要做什么。
一纸信笺自指间滑落,飘至墙角阴暗处,凌雪照呆呆站在桌案边,脸上神色不明,怅然若失,其间还夹杂着几许释然和意料之中。
侧目看着桌案上,书架旁摆着的形形色色的小玩意儿,以前她总没有仔细瞧过,现在看来,那些东西看似简单普通,却都是精雕细刻,异常精致,每一件都是那人费心挑选。如果不是那封突然到来的信,如果不是这些东西的提醒,恐怕在任何一个不经意的时刻,她都不会想起,曾经有个人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对他呵护宠爱之极。
他于她,好像是最陌生的熟人,而她给他的感觉,恐怕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吧。
如今想到那人费心尽力的付出,她却漫不经心的对待,是否让他感到了力不从心?以至于最终,他选择了放手。
梅花雪,梨花月,总相思。自是春来不觉去偏知。
一只鹦鹉飞到桌案上,来回踱步,时不时仰头看看凌雪照。把食物放在手心,凌雪照坐下,摊开手掌,鹦鹉便低头在她手上如小鸡啄米一般吃着。
凌雪照伸手抚着鹦鹉身上的羽毛,像是说给鹦鹉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绿绿,你说林昊他为什么不直接来呢?是没有办法亲口对我说,所以让你提前来支会我一声,好让我有心理准备吗?还是他怕看到我伤心呢?或者是见了我,他没办法开口呢?虽然是他要解除婚约的,但我肯定,他比我更伤心。你的主人不要你了,把你送给了我,你伤心吗?”
她把手抚上心口:“其实,我能感觉到,这里真的不痛,只是有些失落,我更多的竟然是对他的愧疚,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看着地上一盆盆的植物,凌雪照舒了一口气:“算了,这些事以后再想,我那么久的准备可不能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