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瓶啤酒下肚,酒瓶随意的滚落到一边,何以君已经喝的有些多了,周围的几人都很不解的望着他,不明所以得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劝说,只能尽可能的陪他喝酒,排解他心中的事情。
不过这样的情况发展着实出乎了他们的预料,何以君一改以往喝酒点到为止的态度,现在已经全然不顾了,这一瓶接着一瓶的,点上了十数瓶啤酒已经即将完结,他一个人就喝掉了近一半。
迷着眼,打着酒嗝,何以君起身想去上厕所,但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辛亏在他一旁的万茗及时伸手扶住了他。
“你没事吧!怎么喝成这样!”
“没事!你们继续喝,我上个厕所就回来!”
何以君摇着头,驱赶着眩晕感说道。
“还喝呐!”
万茗惊了一惊,心中想着,今天自己这个死党到底是怎么了,一切都是反常的,不管是从家里的收拾,还是到如今的喝酒,与平常简直就是两个人。
“算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送他回去!”
“好吧!”
其余几人都看出了何以君今天似乎有什么心事,便纷纷答应了,其中一人走之前还不忘把单买了。实际上以往每一次出来聚会几乎都是他买的单,作为富二代的他,曾一度成为寝室中最被“羡慕”与“嫉妒”的对象。
拍着万茗的肩说道。
“好好照顾他!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嗯嗯!那是当然,你可是室长,我们老大,不找你找谁啊!”
谁知听到室长二字,对方却“发飙”了,一把抱住万茗的脖子,把他捆到自己的面前,用极具“威胁”的话语说道。
“不是和你们说了吗,我不要当什么室长,室长可是要搞寝室卫生的,我从不干家务!”
万茗赶紧竖了一个大拇指。
“佩服!”
“行了!你也不差啊,这不,车都开上了!”
“我哪能跟老大你比啊!你都不用自己开车的,要不我来给你当司机吧,你聘我怎么样!”
“去你的!你丫就这点出息了!”
“嘿嘿!”
“别傻笑了,先走了!”
几人结伴离去,万茗则是坐回了座位,等待何以君归来,再一同离去,他是没有喝酒的,因为开着车。所谓的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在这一点上,万茗不像他跳脱的性格,极为的保守遵从,何以君曾在他第一次说这话时,还调侃的道。
“你还真是惜命啊!”
坐在座椅上,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烟没烧完,已经看到了回来的何以君,连忙上去扶。
何以君脸上布满了水珠,显然是用水洗过脸,此刻思维也恢复了一些。
看着空荡荡的座椅,用手指着问道。
“他们人呢,不是说好的喝酒吗,怎么又落跑啊!”
万茗咳了咳,说道。
“他们有急事,就先回去了,我也赶紧送你回去吧,都喝成这样子了回去赶紧洗个澡,好好的休息一晚。”
“回去?回去干嘛!我不回去!”
何以君明显有些耍酒疯的意思,万茗也明白,所以就想强拽着他,把他塞回车上。但何以君此刻不知哪里来的大力,竟然挣脱了万茗,一个人往归途走去,虽然喝了许多酒,但此刻不知为何,竟是走得那般的沉稳,光看背影的话,丝毫不见醉意。
万茗无奈,只能赶紧开车跟在后面。
“喂!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要这么折磨自己的!”
“这算是折磨吗,我在锻炼呢!”
何以君笑得很勉强。
“上车吧!这里离你家十多公里呢!你要走着回去?”
“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万茗彻底的懵了,对君严如今的状态,他第一次有了一种无法了解的感觉,似乎,这一刻的何以君换了一个人一样,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何以君了,变得深沉,孤僻!
万茗也有所猜测,应该是上一次面试的事情,可他又不太敢确认,也不好问出,因为何以君向来都不善于吐露自己的心声,更何况是如今变得这般深沉了。
就这么走着,在宽阔的大马路上,此刻已经是深夜了,路上的行人和车辆都很少,很久都看不到有经过的,绝大多数时间就只有何以君与万茗的一人一车。
何以君掏出了手机,屏幕是亮着的,是他妈妈打来的电话,但他却并没有接,之前已经打来过了好几次,他已经将手机设置成为了免打扰模式,虽然打的进来,但却不会有铃声,也不会有接听页面,有的只是一层在手机上方的窄窄提示栏。
毫无预兆的,何以君跑了起来,跟在后面的万茗又不解的问道。
“喂!又怎么了!”
“锻炼!”
“锻炼?这都什么时间点了,锻什么炼啊!赶紧上车,我送你回家!”
何以君没有理他,依旧跑着自己的,万茗也没办法了,只好就那么跟着,但依旧试图劝说何以君上车,毕竟离何以君家还有十几公里的路程,现在天色已经晚了,他不能把何以君一个人留在这里啊。
奔跑在继续,第一次停下,何以君嘴里喘着粗气,他的体育不算很好,只能是一般,这一趟跑下来,也就跑了一公里的样子,离全程的十几公里还差了十多倍,可他并不急,开始慢慢的行走起来。
一边走着,一边继续喘着粗气,并对万茗说道。
“你先走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什么,你真要自己跑回去啊!”
“嗯!”
何以君点了点头,把万茗看得只瞪眼,嘴里不断的念叨着。
“疯了!疯了!你一定是疯了!那有你这么锻炼的,而且现在时间也不对啊,都九点多了,你跑回去得什么时候!”
“我就是想晚点回去,你别管我了,快走吧,否则你家里该着急了!”
万茗彻底的愣住了,本来想劝说的话到了嘴边又给收了回去,因为他忽然可以确定君严今天为何会这样了。
“是合同的事吧!你父母不同意?有跟他们讲清楚吗?”
“讲不讲清楚又有什么关系!”
自嘲的笑了,这一笑不知怎的,竟是让万茗看出了一种心酸之感。
最终万茗还是没能劝说何以君上车,因为家里一直打电话催他,这一点与何以君一样,同样不被家里允许在外面待到很晚回家。只能选择先走一步,不过万茗强烈的要求,何以君要随时给他报备平安,这样他才能放心,何以君答应了。
汽车亮着红色的尾灯绝尘而去,何以君此次是真的只剩下一个人了,在这宽阔的大马路上,只有微弱的路灯照明,有时甚至很长一段路都没有路灯的,黑暗中的他,犹如一道孤魂。
为了排解孤寂,何以君取出耳机带上,放了一首歌曲,单曲循环,那是小鞠的歌,何以君平时最喜欢听了。
“这若是缘,为何相遇的我们,彼此却会错过……”
听着歌,何以君忽然感觉眼睛有些湿润,不知道是被风吹了还是什么,只用了低沉着声音自言自语了一句。
“是啊!这是缘分吗?”
一公里、两公里、三公里……等到路程达到五公里时,已经是十点五十多,接近十一点了,何以君只感觉自己的脚很沉很沉,想要继续跑下去根本就不可能了,只得再次缓下脚步,改用走路替换,可是他离家还有七到八公里远,可他依旧不急,越回去的晚些,他就越能逃避一些东西。他不敢回去面对父母那决绝的目光,他还对见到那一个女孩抱有一丝幻想与希望,仿佛只要不亲口听到父母再说反对的话语,一切就都还有转圜的余地。除此之外,他另可奔跑十几公里也是因为他想让自己疲惫下来,只要疲惫下来,就不会再去想心事,不会再睡不着觉。总之的总之,他现在的选择是他自认为最适合如今他的情况,不休的奔跑,就如他不息的心念一样。
夜渐渐地深了,时间来到了午夜十二点,何以君离家还有最后的一公里,他已经很疲惫了,感觉,只要回到家,他就能立刻睡过去。
“回家了!”
何以君望着最后的一段路,默默地走出一步。
“回家了!”
……
阳光很刺眼,何以君被唤醒了,昨夜的狂奔,他的身体很不适应,现在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地方是不疼的,而与疼痛相比,更要命的还是肌肉的酸楚,过量运动会造成肌肉细胞无氧呼吸频繁,产生大量乳酸,乳酸便是肌肉酸楚的来源,这些都是何以君在高中时学到的,以往学校还要求每人实验汇报,何以君当初没有亲身为之,而是分享了同学们的答案,以多个人答案拼凑一份,既轻松又不易被发现作假,如今躲过的实验终于还是补上了。
走出卧室,父母已经上班去了,何以君想再找一找那份合同,但想了想,既然他爸不想让他再见到那份合同,那他就绝对不可能再见得到的,说不定已经毁了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