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早之前，大青山上。
李子瑜在冯家小院门口等到了放学回家的梁霄。
“梁老师，你在天籁音乐网上的两首歌，这几天已经有十万次的下载量了，按照天籁网的付费标准，扣除相关税费后，你大概可以拿到五万块钱。这笔钱，要怎么处理？”
梁霄：“这么多？这么快？”
“是啊，之前和你说过，以我们节目的影响力，你一首歌拿个十万八万的其实不算多。现在才几天，所以只有五万，以后还会有收益持续不断进账的。”
梁霄：“以后有这种事不用问我，直接帮我捐了吧。”
李子瑜肉疼不已：“真捐啊？现在是五万，过段时间就是十万、二十万了。”
梁霄嗯了一声，往家的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又回头说：“算了，这钱先留一下，我有用。”
“好咧！”李子瑜喜笑颜开，高兴得好像自己的财产被保住了似的。
她接着又说：“还有一件事，新一期节目今晚就要播出了，你录的《朋友》，我一并给你传上去？”
梁霄脑子里绕了一下弯，道：“版权不是我的吧？”
“词曲版权属于梁树人先生，当然不是你的，不过你翻唱的版本也是有版权的。如果有听众下载你的版本听，你是同样可以收费的。”
“也就是说，还可以免费？”
李子瑜像是透露了什么了不得的信息，连忙捂住嘴：“正常人谁免费啊，这种情况很少的，都是按标准收费。”
梁霄：“那就免费开放给听众下载吧。”
说完径自走了。
李子瑜看着他的背影直跺脚，恨恨道：“就不该给你说这个，以后我自己操作算了，免得你把钱全都送出去。”
…………
罗罗省，曹辉正在和朋友喝酒。
女朋友最近找了个工作实习，这周曹辉抽空去了她实习的地方参观，发现只是个规模不大的录音棚。
整个录音棚员工加老板一起还不到十个人，曹辉觉得这地方规模太小，建议女朋友换个大的公司实习。
毕竟大学毕业刚进入社会那一步，往往就能决定一个人的人生高度。
曹辉不愿意去这种小公司实习，他觉得没前途，自己好歹是音乐才子，不说国内前几的音乐制作公司，好歹也要进个电视台的音乐部门什么的。
不过女友陈小静并不领情，反而觉得他好高骛远、不切实际。
还劝他马上就要毕业了，他们学校只能算三流艺术学校，在社会上并不具备竞争力，现在还是赶紧找个地方实习吧，不然毕业即失业，可不是说着玩的。
两人理念不合，互相说了半天，谁也没说服谁，不欢而散。
这是曹辉第一次和女友闹矛盾，回来之后，又是生气，又是懊恼。
正好高中时期的好兄弟陆峰来找他玩，曹辉心中抑郁，就和兄弟出来喝闷酒。
“女人，目光短浅，什么都不懂！”
“兄弟，你说句真心话，就我创作的那些歌，什么水平？能不能当敲门砖，进个电视台？”
“我就想去隔壁省的木兰卫视，里面几个女主持，嘿嘿……”
曹辉喝得半醉不醉的，和陆峰一起瞎侃，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说着说着，突然记起今天是星期五，《寻音之旅》开播的日子。
他最近看这节目看上瘾了，当然，他并不是为了看里面女主持人的腿，主要还是节目里各种歌曲非常吸引人。
他喊来老板把电视打开，和兄弟一起看节目。
“这个女主持叫赵文文，腿特别长，眼神也媚，我跟你说，我要是进了这家电视台，第一个拿下她！”
“咦，这第二集的主持不是叫李子瑜么？怎么换人了？哎，这个不行，没那个好看，将就看吧。”
喝着酒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到了节目尾声。
节目里突然响起介绍：“接下来，我们就和观众们一起，来欣赏梁树人先生这首关于友谊的歌曲——《朋友》！”
曹辉一个激灵。
谁？
梁树人？
听错了吧。
他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变得清醒一点，盯着电视屏幕看。
词曲：梁树人。
还真是这位百年前的巨佬！
如果说冯云蔚是现代流行乐的开山祖师，那么梁树人就是祖师的祖师。
在普通人眼里，可能冯云蔚的名气更大，然而在学音乐的人眼里，梁树人才是那个终极开山大BOSS！
此时曹辉一看到梁树人的名头，酒都醒了，坐直了身体，认真听歌。
开头的吟唱就让他心头一阵激灵，牛逼啊，不愧是大师出品！而后面无论是主歌还是副歌，都满足了曹辉心里对大师的期待。
等第一段唱完，第二段开始后，他甚至都能跟着调子跟唱了。
不是他太天才，而是这首歌真的简单，是个人都能唱！
不信看旁边的好兄弟陆峰，一样跟着唱得起劲。
唱着唱着，曹辉还觉得这歌词真他妈贴切，女人哪有兄弟靠谱？关键时刻，在自己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只有兄弟陪在身边。
节目播完，这首歌已经深深印在了曹辉的脑海里。
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疯狂跟好兄弟安利：
“居然是梁树人的歌，梁树人你知道吧？就是一百年前，冯云蔚的老师！以前只听说他有六首歌流传下来，没想到这个节目居然又发现了一首新的！”
“不行，我们赶紧回去，这会儿网上肯定爆了！”
带着兄弟用最快的速度奔回寝室，曹辉打开电脑，先去天籁音乐网，查《朋友》这首歌。
果然，已经有人上传音频版本了。
节目播出时的版本是梁霄唱的，也是大家最开始听到的版本，所以排在最上面。
曹辉直到这时候，才注意到演唱者居然是梁霄。
又是他？
这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一首一首一首，没完没了了是吧？
这些想法在脑子里一闪而逝，很快就被抛到脑后，因为此时曹辉的关注重点并不在梁霄身上，他更关注的，是梁树人。
他发现，节目结束才半小时不到，天籁音乐网上关于《朋友》的翻唱版本，已经多达数十个了。
因为这首歌早就过了版权保护期，任何人都可以免费使用。
曹辉看到这么多翻唱版本，第一感觉就是：真会捡便宜！
第二感觉是，果然，要爆了！
曹辉不懂什么传播学理论，但他明白，梁树人百年前经典作品面世，这本身就是个巨大的爆点。
加上歌曲本身过硬的质量；再加上不用给版权费，让很多人产生了捡便宜的心理；再加上最近几个月以来，流行乐坛被个中学生颜面扫地，太多人急需打一个翻身仗……
这一切的一切，都完美符合了舆论爆炸的要素。
这首歌不爆，天理难容！
曹辉怀着急切的心情，在天籁音乐网不断刷新着，没过几分钟，翻唱版本就多出了十几个。
而最初那个梁霄翻唱的版本，下载量急遽飙升，一会儿功夫下载就破百万了，又一会儿功夫，破两百万了，并肉眼可见的朝着五百万、一千万大关而去。
曹辉又去节目下面的评论区看，无数评论蜂拥而入。
“我草，一百年多前的作品，属于是见证历史了！”
“朝圣！”
“组团朝圣！”
“梁大师还是你梁大师，这也太牛了！你完全无法想象，这首《朋友》居然是一百多年前写的，现在听起来也完全不过时啊。”
“我同学听到这首歌都疯了，挨个寝室宣传，现在整栋楼都知道了。”
几乎是过几秒刷新一次，评论区就会多出几十上百条评论。
曹辉又去一个叫“素我”的短视频平台。
平时关注的音乐类博主发了条动态：“出大事了，视频紧急制作中，预计凌晨上线！”
就这么一句话，下面就几千条评论。
有人问：出什么事了？
后面几十人回复：
【首页搜“梁树人”！】
【搜《朋友》！】
【兄弟，你网速也太慢了！】
而此时在隔壁微记（相当于微博），热搜榜前十被占了八个。
梁树人、朋友、百年前经典现世、寻音之旅、梁树人新歌……甚至冯云蔚这个词，都爬到了前十的热搜之中。
整个网络都陷入了狂欢。
再一次回到天籁音乐网，曹辉赫然发现，畅销榜上那首占据榜首快二十个星期的《浮躁》，第一次被人挤了下去。
《朋友》新王登基！
虽然这首歌是免费下载的，但一个晚上的时间，它就达到了整个乐坛几个月都搞不定的壮举，可见舆论扩散的速度之快，影响力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