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上路

夜晚。

陈一鸣独自躺在药铺后院的小池塘边上,将头枕着手臂,身体躺在草地上,静静地看着天上皎洁的明月。

虚界。

陈一鸣看着准备修炼的沈清道:“沈清,掌柜爷爷离开了,他留信让我去青山书院,我明天就准备出发。”

沈清看出陈一鸣有些忐忑,道:“其实这是好事!修炼的路上不只有修炼,你还应该看看更多的风景。”

“这一路上,你会看到很多风景,认识很多不同的人,希望你到时候会是一个不同的陈一鸣,不过你也要注意安全,不只是山中的野兽,还有人心得险恶!”

“恩!我会的,我还记得我答应过你的事情。”

沈清俏脸微红,却一板正经道:“还赶快修炼,”

陈一鸣摸了摸头,现在发现心中对前路未知的恐惧也减少了几分。

从来没有离开过林山镇的陈一鸣,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出门就是去这么远的地方。

清晨。

陈一鸣背着重新编织的小竹篓,背负一把长剑,脚上换上新买的鞋子。

在父母坟前拜别后,陈一鸣站在镇外的土路上,看着身后的林山镇,轻声道:“再见,林山镇!”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身后的林山镇与记忆中的林山镇越来越不一样了,虽然景色依旧,可是熟悉的小院不在了,变成了怀中的5两银子,掌柜爷爷和宇哥带着黄二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这个林山镇似乎没有更多值得留恋的,陈一鸣决然的转身背对林山镇,迎着朝阳,走向远方。

......

山林中。

陈一鸣取出干粮大口的吃着,脚上的新鞋早已被他丢去,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草鞋在山路上会比自己买的新鞋更舒适。

看着周围已然是陌生的景色,陈一鸣吞下最后几口干粮,站起身来继续上路。

溪流边。

陈一鸣身上的衣物早已被路上的荆棘杂草划的破破烂烂的,到处都是小口子,小竹篓中的干粮也没了。

现在,陈一鸣蹲在小溪边,面前插着几根竹竿,眼睛紧紧地盯着水面。

没有干粮的陈一鸣再次开始了自己擅长的钓鱼。

突然,一根竹竿上的棉线被水中的游鱼的扯动着,陈一鸣猛地提起。

一条巴掌大的小鱼被陈一鸣甩到岸边的草丛里,他赶紧扑上去,将小鱼紧紧的按在手里,开心的笑着。

......

篝火上,几条被木棍穿过的小鱼全身金黄酥脆,在火焰的炙烤下滋滋作响,香气四溢。

陈一鸣顾不得烫手,取下一条就大口的吃着,虽然没有加盐,可是他依然觉得十分美味。

“爹爹!你看!那里有个哥哥在吃鱼,人家也想吃。”

岸边上的小路上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两人,一大一小。

穿着青色衣裙的小女孩拉着身旁高大男人的手,不停的摇晃着撒娇道。

高大男子四十岁上下,一身洗的发白却很干净的蓝色儒袍,背着一个粗布包袱,腰间带着一把长剑,长剑剑柄光滑油亮,显然被人长期使用才能如此模样。

此刻男子面对女孩的撒娇却显得有几分窘迫。

最后,迫于女孩的撒娇,男子无奈的走到陈一鸣旁边,拱手一礼,道:“在,在下李庆元,来自武陵郡,现在准备上京参加科考,路经此处,小女....”

陈一鸣感觉眼前这人似乎有些尴尬,他看出小女孩就是想吃鱼,也不吝啬,直接递出两条鱼给儒生,化解了此时尴尬的气氛。

“吃吧!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在这荒郊野外也算美味。”

李庆元拱了拱手道:”谢过兄台,小女顽皮,让兄台见笑了。“

陈一鸣面对一本正经的李庆元有些头大,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真正的儒生,连识字都是在阿强和沈清那里学的。

此刻面对真正的儒生李庆元颇为不自在,连忙放下手中的烤鱼,学着李庆元的动作,顾不得双手沾满了油渍,同样对着李庆元拱手道:“不谢!不谢!”

李庆元看着陈一鸣油腻的手也不在意,朝他笑了一下,转身对着小女孩招手。

青色衣裙的小女孩看见李庆元手中的烤鱼,赶紧蹦跳着跑了过来。

期间还摔倒了一下,也不在意,双手往地上一撑就爬起来,继续跑着。

小女孩来到李庆元身边,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李庆元,也不说话,似乎想要萌化他。

李庆元将手中的烤鱼递给了小女孩,小女孩顿时欢呼一声,接过烤鱼就准备开吃。

“鱼儿?”

李庆元看着准备开吃的小女孩,轻轻说道。

小女孩颇为不好意思的朝他吐了吐舌头,转身看着陈一鸣学着他父亲的模样,似模似样的拱手道:“谢过哥哥!”

不等陈一鸣回答就开始大口咬向手中的烤鱼,小脸上一脸满足。

李庆元则是对陈一鸣露出一个抱歉的眼神,溺爱的拍了拍小女孩的头。

小女孩似乎想起了什么,将手中另一条烤鱼也递给了李庆元道:“爹!你也吃!很好吃的!”

“爹不用,你自己吃吧。”

小女孩却是不依,道:“不嘛!你也吃!”

“好!好!”

李庆元满脸笑意的接过了小女孩手中的烤鱼,同样大口的吃着,面对女儿期待地目光,点头说道:“恩!好吃!”

小女孩又是欢呼一声,埋下头同样开始吃着手中的烤鱼。

陈一鸣看见父女俩的互动,眼中全是羡慕之色。

自从他懂事以来,母亲就已经病重,每日遭受病痛折磨,偶尔陈一鸣捉到一条鱼,母亲也是这样对他说着,一鸣,鱼好吃,你也吃。

母亲往往是自己吃了一口就递给了陈一鸣。

“小哥哥!你怎么了?”

不知道何时小女孩已经吃完了烤鱼,走到陈一鸣旁边,双手背在身后,伸着脖子,看着陈一鸣道。

“没!没什么!”

陈一鸣有些慌乱,同时又取下一条烤鱼递给女孩,道:“来!还有,你吃吧!”

女孩双眼一亮,悄悄的看了看一旁的李庆元,见到李庆元没有反对,接过陈一鸣手中的烤鱼,同时对他甜甜一笑。

“谢谢哥哥!”

虽然女孩嘴上满是油渍,可是陈一鸣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美的笑容,因为在他记忆中他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笑容,他很想也如同眼前女孩这般笑着。

陈一鸣嘴角有些僵硬的学着女孩的笑容,对她笑着,道:“不,不用谢!”

“嘻嘻!”

小女孩看着陈一鸣的表情觉得颇为有趣。

这时,李庆元走上前来,坐在陈一鸣身旁的石头上,道:“小兄弟这时准备去哪里?”

陈一鸣道:“我叫陈一鸣,我也是去京城的,是去青山书院求学的。”

李庆元轻轻的点头道:“那正好,我们都是去京城,不如一同上路,还能互相照顾!如何?”

陈一鸣想了想,还没有开口,一旁的小女孩则是高兴的拍着手道:“好啊!好啊!这样我就一直有烤鱼吃了!”

不知道为什么,陈一鸣每次看见小女孩的笑容都会觉得心里暖暖的,于是同意的点了点头。

“好!”

“耶,我有烤鱼吃了!”小女孩开心的跳了起来。

李庆元则是对陈一鸣道:“小女顽皮,让小兄弟见笑了,那好我们明天开始就一起上路。”

李庆元上下打量着陈一鸣,发现陈一鸣除了黑了一点,似乎年龄并不大,于是开口道:“小兄弟,今年多大了?”

陈一鸣笑了笑,洁白的牙齿格外显眼,道:“我今年十三岁,你叫我一鸣就好,我也叫你庆元叔吧!”

”我今年9岁了!“吃着烤鱼的小女孩突然抬头说了一句。

李庆元道:“当然可以,一鸣,那是我女儿叫李小渔,你叫她小鱼儿就好。“

“哼!人家才不小!”

“好的庆元叔,你好!小鱼儿。”

“哼!”

小女孩双手抱在胸前,满是油渍的小手将身前的衣物上都沾满了油渍。

李庆元道:“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

陈一鸣道:“好!”

夜晚,月光洒在三人身上,小女孩睡在李庆元的衣物上,不时的哼哼两句。

李庆元独自坐在篝火旁,不时的加着柴火,看着陈一鸣道:“一鸣,你也睡吧!今晚我来守夜!”

陈一鸣颇为不好意思,道:“这不好吧!要不后半夜我来吧!”

陈一鸣一路上每晚都不敢睡死,就怕有野兽出没,只能在白天小睡一下,现在有了李庆元以后的路应该可以更舒服一点。

李庆元也不拒绝,毕竟一个人长期守夜,白天赶路,谁也熬不住。道:“没什么,今天你就好好休息,你明天再开始吧!”

陈一鸣道:“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