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我有名字,我叫明珠,才不叫什么一粟呢。”
她极力挣扎,可惜此时不过三头身的她哪里打得过少年身躯的沧海,又抓又咬都没用,反倒因为没吃没喝,用尽了力气而晕了过去。
沧海一手抱着她爬出了洞穴,冷哼:“咱们从寂灭到重生都这么有缘,那你以后就是我的一粟。”
他走过去狠狠踢了一脚在地上挣扎的抓人做生命游戏的毒瘤变态,指尖凝聚一点墨黑滴落,瞬间将人化成了一滩黑水。
一点墨黑从黑水中浮起欲要归来,他微微有些嫌弃,指尖微动,层层淡蓝光芒包裹住那点墨黑,然后才收纳到了掌心。
“玄冥真水,统御万水,至阴致寒,可惜却还不能动用它的全部力量。”沧海感叹,神力未完全恢复的他在这个壁垒厚重的世界危险重重。
若是用神力的话,他掌心慢慢凝出幽蓝之色,若一片汪洋之海……
突然,他眉心一凝,抬头望向天空,暗道一声不好,不得不收敛体内沧海珠的神力,提着人赶紧离开此地。
“是哪位神灵觉醒了?”
遥远的神之界沸腾了,距离上次神战世界破碎,诸神陨落已经十二万年了,终于有神灵转世觉醒了吗?
“诸位切莫冲动,或许只是跟随神灵的神器或者神珠出世而已,为免惊扰沉睡的光之神尊,且先派圣地使者前往下界探寻吧。”
光之神殿的大长老闭目,他是当年神界大战后遗留的幸存者,对这个消息不喜反忧,倘若苏醒的是暗夜神尊那边的神灵可如何是好?
可惜自从上次大战后,原本可以自由穿梭的神、魔、妖、冥、灵、凡人等各界的壁垒加厚,他们这些神力高深者被彻底隔绝在各界,只有低修为的小辈能来去各处历练一二。
大长老看着众人领命而去,不由望着神殿高高的穹顶叹气:“十二万年一轮转,又到了风起云涌的时候了,希望这次诸神归来能够为天下苍生化干戈为玉帛,和平共处,让世界重临辉煌。”
他坐下,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天地降落一道白虹,在暗黑的夜空中格外显眼,已经跑到远处树林的沧海看到这一幕狠狠皱眉,他绝对不能被神界的人发现。
而若要隐蔽,只能……
沧海看了看手中的小女孩儿,他对她的感情很复杂,怨恨说不上,但也没多少好感,毕竟是她连累他被诸神莫名其妙投入了炼魂池。
虽然她只是一个凡女,但他不会看轻她,从在神殿见到她的第一面时就觉得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仿佛似曾相识。
沧海发现那从天而降的白光中溢出的数道光点,知道时间不多了,容不得他挑三拣四。
“呵,真不知道我是否欠过你,便宜你了。”
他将人放在地上,伸出双手,指甲瞬间变长,尖利微弯,若一柄利刃闪烁着寒光。
随即,他面不改色,一手插入自己心脏,一手插入了地上女孩儿的心口。
“以吾心血立誓,与汝订契,吾名沧海,汝名一粟,从此荣辱与共,生死相随。”
玄奥的咒语从他嘴中一个个蹦出来,迅速组成了一个五芒星契约纹降落在两人身上。
他们的心血交换,在无人反对,天地的见证下立下平等契约。
沧海微微有些诧异,他原本给她取名不过是随口说说,没想到还真成了。契约达成的刹那,他看到她灵魂深处一片空白,似乎和他一样都是突然来到这个世间的。
一个没有姓名,没有过去的凡女为何会出现在神殿内,还引得诸神暴动呢?
沧海有些疑惑,但却没有问出来,她现在实力太弱,知道了反倒会是负担。
骤然被契约惊醒的人简直要吐血,她就这么被强契了个本命兽,虽然这个本命兽是很强啦,但他凭什么给自己硬取名叫一粟。
她是不记得自己本名,可是转生这世是有名字的,虽然可能只是一个乳名,但明珠再如何也比一粟要好听吧?
五芒星契约纹既消,契约成,她无法反抗接受了“一粟”这个莫名其妙的名字。
在这龙腾世界中,从来只有主人给契约兽取名的,她是第一个被契约兽取名的,说出去简直丢脸!
“喂,换个名字啊!”契约力量融入她身体,几天的饥寒交迫造成的虚弱立刻消散,她起身抓着他的衣袖要说法。
“嘘!我的一粟,不要吵。”沧海将沾满了鲜血的手指竖在唇边,陡然间化作一道蓝光进入了她胸口中。
这样,别人就不会发现他的踪迹了。
她暴躁了,谁是你的一粟?原以为这个海神是个好神,没想到比那些神还要黑啊,是她看走了眼!
可是叫了半天都没得到回应,她只能大概感受到契约空间中一片茫茫水域中有黑色鱼尾掠过。
“搞半天堂堂海神不是什么龙龟神兽,居然是条鱼?”她嫌弃着,突然觉得浑身发痒,低头一看手臂,果然起了红疙瘩。
苍天害我!
她这个身体好像海鲜过敏啊!
“一粟,我是深海鲛人,不是鱼。”契约空间中化作原型惬意游走的沧海听见她的话,不由反驳,“另外,你这身体是怎么回事?”
“鲛人不是鱼是什么?你给滚我出来,我海鲜过敏!”
沧海疑惑,他们都缔结平等契约了怎么还会海鲜过敏?
但他是绝对不会出来的,无所谓道:“多适应适应就好了,估计是刚契约的应激反应。你快离开这里,越快越好,记住,千万不能跟别人提起我,不然你我都得死。”
好不容易才活过来,怎么可能想死?立刻拔腿就跑。
然后就被一条从地底逡巡而上的黑色藤蔓拽着脚拉了下去。
随着藤蔓的扭曲,周围土石纷纷避开,一路疾行,穿过重重山脉河流,不知过了多久才将人抛到了地上。
“居然是个小孩儿?”一身黑袍的中年男子望着远方一群群人失望无功而返的模样,再转头看着被摔在地上满面红斑的丑小孩儿,“你叫什么?”
“一粟。”她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简直想吐血。
“一粟,没有姓吗?”中年男子将人提起来,摸了摸她的根骨,“的确是个人,也不像贱民的资质,你既能得沐神光降临,倒是有几分气运,从今以后你就跟我姓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