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四周一团黑暗,朦朦胧胧中身子轻飘飘的仿佛飞了起来。
当上官燕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睛晃来晃去恍惚花了,入目的竟是一驾陌生的马车上!
我没死?花了许久的时间才模模糊糊的想起这个问题。是谁将我从王宫救出来?
顿时她浑身寒毛竖起!恐惧让她连呼吸都忘了。
马车过了热闹之处,渐渐平稳而迅速地向前驶去。
这时,一个女声在外面响起:“小姐,您醒了吗?坐稳了。咱会一路向北,出了楚界咱就安全了。”
上官燕伸手撩开车帘,只见静姝冲着她笑,诡异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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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
夜色朦胧,打更声响起。
巡逻侍卫扯着嗓子吼道,“新来的?不知道宫里的规矩么,大晚上的乱跑,不怕死么?”
“公主殿下?”侍卫干巴巴一笑,脸上浮起几丝尴尬的神态,“对不住对不住,黑灯瞎火的奴才没把您认出来。”翻起脸来当真比翻书还快。
“不知殿下这大晚上的是有什么事吗?”侍卫长心生狐疑,却也不敢怠慢。
齐音略显心虚:“睡不着,出来走走。”
那人低垂着眉眼,埋首朝她一揖,“如此,奴才们就不打扰殿下了。殿下金安,奴才告退。”
整齐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见人都走了,齐音蹲下身子,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牌位,亲自倒了一杯酒放到牌位前,她怔怔的看着牌位上的字,许久,抬手,轻轻抚摸过李显二字,眼眶湿润:“一年了。”
去年九月,大将军上官怀谋反弑君,李显‘病逝’。齐音还记得十年前的自己刚嫁到楚国时还是个未及笄的小姑娘,对楚王李显更是一见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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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和八年五月,众国齐聚齐国,诸侯聚会。
今年的天气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天气热,各国诸侯都聚在了大厅里。
公子玉仍然穿着一身白衣,在这些锦衣玉服中间格外显眼。公子玉把手随意的搭放在桌案上,离他很近,齐小白便把手移了过去,指尖刚要触到。
秦王便宣布诸侯大会正式开始。
众人礼毕,众目睽睽下郑王突然起身,义正言辞道:我强烈谴责宋国渔船骚扰并撞击我国鱼船,给我国渔民造成巨大损失。
宋玉义愤填膺,作势欲起。
郑王继续说道:“各位诸侯请看,证据确凿。看这里,这里,文书上都有详细的损失记载。”说这话的嘴脸,像个不要脸的齐国佬。
秦王装模作样的在文书上扫了两笔,问:“请问贵国这艘鱼船是在何处遭遇宋国渔船骚扰?”
郑王答:“海上。”
海上?郑国哪来的海啊。齐小白笑眯眯的喝茶,终于忍不住笑喷了,公子玉严肃的咳嗽了一下,他马上憋住笑。秦王转头和公子玉商量,后说:“这样吧,我们答应了,你可以打一打他。友谊第一,打仗第二。”
郑王高呼:“谢齐王、晋王、秦王。”慢慢地朝旁边退了开去
在场的宋国国君瞬间就懵了——今儿个是碰上比自己还不讲理的人了?!
秦王看了看名册:“好,下一个。”
魏国国君赶忙出列,“我有本启奏。赵国近日一直在我国边境测试新武器,扰民……”
“堂下何人,为何状告本王?”齐小白微眯着眼儿,问。
把满屋子的人吓得全都噤了声。
魏忌背后发凉,吓得急解释:“回齐王,我国状告的是赵国啊。”
怎料齐小白一本正经的回答他:“哦,那件事啊是本王授意的。”
全场安静了。
秦王赶忙转移话题说:“好,下一个。”
陈国国君赶忙出列。
魏王心里不痛快,闷闷地想:我能说什么,我又惹不起姓齐的。
陈王拱手道:“我强烈要求处置横国!近日在我陈国境内发现有许多山贼,使用的是清一色的横国兵器……”
闻言,横王赶忙出列,“禀齐王、晋王,这事并不能全赖我横国,只是横国产的兵器便宜,也有一些有钱的山贼用的是赵国的武器。”
到了赵国那级别,自有小弟主动出来护短:赵国卖武器那是为了维护正义!你卖武器那是破坏和平!
一时间,厅内闹哄哄的。
“行了,都吵什么!”秦王怒道。“芝麻蒜皮的小事都拿到这里来说。不就是山贼吗?有什么好炒作的。”
“……”
一瞬间,厅里安静了。
……
…
在散会的时候,秦王扣上小本子,一脸严肃地点名批评了鲁国国君。
“散会之前,我说一下啊。鲁国这小子不听话,我要制裁他了!谁也不准买他家的面粉!谁买我就打谁!”
一问,才知道秦王之所以如此发火,是因为鲁国在秦国边境倒卖面粉、收购粮食,秦国的粮食价格被鲁国抬高了整整三倍。
好家伙,胆子够大的呀。
公子玉轻轻戳戳他。
“干什么?”
“我买,我还有几单生意呢。”
秦王无奈:“那好吧。除了晋国之外谁买我就打谁!”
众人:“……”
此时,齐音做贼一样猫着身子偷偷潜入到厅中,眼睛睁大的大大的,一脸好奇的模样儿环顾四周——果然是一群日理万机的大佬。
只见齐小白不时拿手逗猫一样拨弄公子玉的下巴,被后者没好气地推开。片刻他低头,与他相互咬耳朵,俩人笑声不断。
…看看这些正儿八经的国君们,她视线落在楚王李赫的身上,两个人的视线对上,齐音对着他挥了挥手,又滑稽又可爱。
好在她原是楚王养母,不然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八成以为她是对李赫有意思呢!
就那么猝不及防地,此时齐王也看到了齐音,他愣了一下:“你跑这来做什么?”
在全场都回头看过来。
齐音立刻秒怂,她捏着自己的衣袖,脸涨得通红,声音结巴起来:“我…好奇,不、不行吗?”
“行啊。”
“…”大暴君的亲切对待,齐音表示自己受宠若惊。
周围人都有点懵,齐王能对人如此宽容,不容易啊!
有不明原由的人偷偷问“这人到底谁啊?”
赢任一阵心跳加速,他轻声问李赫:“姓齐?”
李赫单手抚额,“对。”
哦了一声,赢任诚恳的点头:“好看。”
李赫一下子反应过来,他这是想干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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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了会,李赫偷得浮生半日闲,来此处小坐,顺便……叙叙旧。
“赫儿!”热情的齐音伸手拉住李赫的衣袖,李赫却“啪”的一声打掉了她抓自己衣服的手:“有话就说,别动手动脚的。”虽然行为傲娇但心头还是克制不住的涌起一股暖意。
“哎,你这小子。一年没见,都不想我的吗?”觉得他当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孩。
李赫哎了一声,点头,一本正经:“你在齐国过得这么好,寡人一点儿也不想你。”
她垂着头,轻声说:“其实过得一点也不好。”
他愣了一下,问:“齐王,他待你不好吗?”
齐音倒是十分直白:“我、我只是害怕他……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害怕他哪天来了脾气我就得脑袋搬家了。”一想起自己小时候经常欺负齐王,她就脊背发凉!
他认真:“要不你跟我回去吧。”
齐音扬头看向了他。
李赫咳了一声,解释道:“本王是说,回楚国住几天。”
齐音立刻点头:“好呀好呀。”
一点都不客气的。
李赫微微一笑,“你倒从不跟我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