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了什么?”
“意识恍惚加瞬间移动!”
“那是什么?”
主任愣了一下,仍是沿着方才的那条路直走着:咦,刚怎么了?哦,想起来了,有个文件还没签字!
“你快退不了,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情,却是可以通过自己的力量改变即将发生的事情的,用大脑的智慧。”尚帝说罢不禁暗叹她这个不太有脑子的“人”,“虽说你现在还没有预测能力,不过你可以凭着自己的直觉感应先做判断!”
“听着挺厉害的啊!”
“我跟你说过的,你要做的事是依靠你所有的能力在不公中要有公,公平中掺杂不公,从而在不衡中求得均衡!”
“可是我现在除了能快进外,和普通人有啥区别啊?”甜甜很正经地问道。
“做你觉得可以的有理之事,你可以感知他的举动,可以不像普通人一样要承担后果!”
“那是什么?”
“自己想!”
甜甜纳闷地想了许久,自己能做些什么:不公中要有公,公平中掺杂不公?舒浩一路走来都太顺畅了,难道说是要我捣捣乱,让他人生坎坷点儿?我能做什么啊?她的五指交替地敲动着课桌,仿若脑袋是跟着手指动的。
突然她灵机一动,快进到了他们每日必备的约会下午,人力谋划着一场意外。
阳光正好的下午课余时间,他不再去打篮球了,而是牵着她的手在后山的小山坡上散着步。
“我一直没有问你,你的理科也不差的,学校里的文科向来都不是很出众的,你为什么还是毅然决然地报了文科?”
“因为喜欢啊!”云芸笑道,“喜欢历史中传奇精彩的人物故事,喜欢地理中广阔的视野和异域风情,喜欢政治上高谈阔论的哲学价值观。你呢?”
“我没多喜欢的吧,只是两者相较自然要是理科更胜一筹了的。”
“那你将来想要做什么?”
“可能会像我父母一样做一名科研工作者吧,我要考的大学还有要选的专业,他们都已经帮我挑好了!”
“你没有点儿自己的特别想法吗?”
“远着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他笑道,长长的手臂掠过她的额间,悉心地帮她把头顶上飘落的一朵小花拿了下来。
甜甜被他那一个小举动触动到了,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腾地从座位上起来,直朝后山奔去:我以后再也不做这缺德事了,我是无心的,真的是无心的。她的办法便是写了封匿名信举报了他们,当然很是隐晦,只是提醒了时间地点。
她头一次觉得自己在这里没有快进的时间也能这么快过。她前脚刚到,教务处主任后脚便就亲自来巡查了。要是被这个铁面无私的教务处主任抓住了,那很可能是要全校通报批评的。
“云芸,你看河里有鱼啊!”
“嗯嗯,看见了!”
主任狐疑地盯着这俩女生看了半天,她们看上去关系是挺好的。
“语文老师布置了一篇有关于春的作文,我正好要找找灵感呢!甜甜,你也帮我想想吧!”
“盼望着,盼望着,春天来了……”
主任扫视了她们一眼,换了地方转了转。
“主任好!”
“舒浩啊!你一个人?”他也是随意地问了句吧!
“是啊,这里还有其他人吗?”他装得还挺像的呢!
“你怎么在这儿?”
“教室里太闷了,出来透透气,后山景色好,为我的随笔找找灵感!”舒浩笑着。
“嗯,一举两得,既放松了心情,又节约了写作的时间,好!”
舒浩微微一笑:“那主任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我也就偶尔来一次,平日里也没太有时间!”
“嗯,你先走吧!”
“好!”
“等会儿,你在这儿有没有看见其他人,单独一个男生一个女生的?”
“没,没啊!”
“有人写了匿名信,难道是拿我寻开心了?”主任继续搜寻着。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在山下会和。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主任怎么突然来了?”云芸道。
“是啊,甜甜,你是怎么知道的?”舒浩看向她,看得甜甜一阵心虚,随之还有云芸一齐投来的目光。
“我,那个我,”她偏过头去,快进又管用了,“我听其他同学说的,他们说的,小道消息,主任要去后山巡查,你没见山上就没几个人的吗…”
“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后山的?”
“有同学看到了!我给你们报信是因为,你上次帮了我的忙,我尚甜甜不想欠别人些什么。对,就是这样!”她心想着,也算是合情合理了的吧,留下一句先溜掉了,“好了,不用谢我,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你帮她什么了?”
“就是那天帮她提了一桶水!”
“你们现在也还是一个班的吗?”
“是啊!”
“挺有缘分的啊!”
“也没有太多的交集的!”
“你啊,学校里谁人不知?多少女生的白马王子啊!”
“怎么,我家云芸吃醋了?”
“才没呢,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男生追我的!”
“那你为什么会答应做我女朋友啊?”
“我答应你不是你有多好,是因为你的文采较好,你写的情书也最多!”
“那徐志摩的文采还更好呢!”
“徐志摩滥情,还是沈从文好,醒来甚是觉得爱你!”
“送你件小礼物!”
“什么?”
只见舒浩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盒子,拉起她的小手放在了她的掌心。
“随身听?!”她打开看了看,惊喜道。
“打开听听!”
“嗯!”她笑着按下了那个按钮,嘴角挂着甜甜的笑。
里面熟悉的乐音响起,那首歌该是他们90后这一代整个青春的象征,木乔雪,彦页…
“是言午的歌?”她笑道。
“对啊,他最新出了一首歌,我特别喜欢这首歌里的最后一句,时间会证明你没有错!”
“他刚出道的时候我可是十分喜欢他的,他的每一首歌都很好听,青春里的回忆,这两首也是我最喜欢的!”她笑道,嘴角挂着微笑按着下一曲。
“后来就淡了?”他微微一笑。
“那还是小学初中时候的事了吧,现在也好久没听了,你今天一放满满的熟悉感!你还很喜欢他吗?”
“我当然是一如既往地喜欢了,我相信有一天我是可以去他的演唱会现场的,到时候带上你一起?”他笑道。
“演唱会的话应该都是很铁的歌迷,我滥竽充数不好吧?”她俏皮地笑道。
“那你有想去看的演唱会吗?”
“我啊,以后告诉你吧!”她笑嘻嘻地凑近他的脸庞,蜻蜓点水一吻,“谢谢,我挺喜欢的!”
“明天再给你!”他嘿嘿从她手中拿过,神秘一笑。
那天晚上,舒浩难得地熬夜了,不过你知道人家熬夜在干嘛吗?人家熬夜在录音频,细心地挑着柔和的背景音乐,手里拿着沈从文的《湘行散记》,声情并茂地读着沈从文写给妻子张兆和的情话。录完自己先听一遍,不满意删掉继续录。
“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在青山绿水之间,我想牵着你的手,走过这座桥,桥上是绿叶红花,桥下是流水人家,桥的那头是青丝,桥的这头是白发。”
“我先以为我是个受得了寂寞的人,现在方明白我们自从在一处后,我就变成一个不能同你离开的人了……想起你我就忍受不了目前的一切了。我想打东西,骂粗话,让冷风吹冻自己全身。我得同你在一处,这心才能安静,事也才能做好!”
……
甜甜都被他的声音醉倒了,这情话也太迷人了。所以接下来她也已经不新奇于他俩的打情骂俏了,这一波一波热恋期的狗粮撒得让她这个吃瓜群众很是嫉妒愤慨呢!
漫漫长夜,她的快进法又不灵了,狗狼又吃得她心里难受了。
“师父,师父,我好无聊啊,你出来跟我说说话呗!”她愣愣地坐在月光下念叨着。
“这就无聊了?”同声音一齐出来的还有一个小桌两个小高脚杯,当然了还有他。
“你师父我可是从自己一个人出生到了现在这个年纪,是以我的天数。”
“你一个人?你就我一个徒弟吗?”
“你以为我收一个徒弟容易啊?于我而言的二十五年一次,再加上天时地利,人和不和也都这一个了!”
“二十五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的一天是人家的一生,算了,太烧脑了,我不算了!那你为什么会挑我啊?”
“不是我挑的,随机的,我要是挑,那可就轮不到你了!”
甜甜撇撇嘴,端起小桌上的酒喝了起来:“这不是酒?”
“谁说这是酒了?从今往后只用饮最干净最自然的水!”
“昨儿我喝可乐了!”
“随意,正如吃饭睡觉一样已经不是你必备的事了!”
“我的快进之力怎么又失灵了?”
“如果你今天成功了,或许你的能力会多增一点点,否则的话你的能力是可以削弱的!”
“这不好吧,好像是在破坏别人的人生!”
“为什么半路又改变注意了?”
“感觉有点儿缺德!”
“等你这一天过完了,你所感应之人的一生中有你的痕迹都会被全然抹去,而这些痕迹则是会以另一种模糊的科学无法解释的状态存在着!”
“同桌,今天怎么不去见你小女友了啊?”陆佳禹道。
“快考试了,要不耽搁学习,她说她上次模考退步了!”舒浩说着,低头看着书。
“果然学霸间的恋爱都是理性的!”
难道只有甜甜知道他们是昨天吵架了,她暗笑,终于有矛盾了,这才正常的嘛!他很佩服舒浩的一点儿,虽然同小女友闹了矛盾,但这貌似丝毫没有太过影响到他,看书依旧看得认真,书山题海依旧可以心无旁骛。
她想着,自己那个时候失恋了可是什么都转移不了她的注意力,并且干什么都是心烦意乱的,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近半年才有所好转的。甜甜闲来无事分析了一下,要么是喜欢得没有太深,要么是他的心真的很宽。
一连好多天他们都是在冷战着,她也感受到了他心里开始不舒服了。直至有一天看见云芸和他们班里的另一个男生有说有笑的时候,他毅然决然地决定了分手,佯装得很是洒脱。
她缓缓地快进着,本来夜里是一晃而过的,但是此刻她停了下来。
舒浩放学后跟着罗翔去喝了酒,罗翔还好醉得不省人事,他则是半醉着撒起了酒疯,在街边混乱中竟被人用啤酒瓶砸中了后脑勺。
甜甜惊恐地赶了过去,看着地上淋漓的血时被吓到了,不过还好她赶来的及时,救护车来后将他送到了医院,万幸没有大碍。
她细细思索着那句话:“不公中要有公,公平中掺杂不公,从而在不衡中求得均衡!”
接下来舒浩就是养病和学习两件事了,真正地心无旁骛了。回到班上之后,依旧还是那个讨老师同学惊羡的舒浩,这点儿小意外可没影响到他太多。
日子也是这样平常地过着,甜甜的快进之力居然恢复了,感应到他平静的心情,真是一点儿也不慌张匆忙。很快到了高考,万众瞩目的高考于他而言还真是没什么难度,甜甜快进得很轻松。
其实她更期待长大了的舒浩,不过也没多那么期待,她想着他应该会一直优秀下去的吧,继续一帆风顺地走下去。或是再经历一些挫折,越挫越勇?
的确,他貌似从来没有那时候的她那样多的烦恼的。
她那时会一直为自己的未来忧虑,考研或是找工作对她都是极大的挑战,并且还是那种“当你的能力配不上你的才华”时的无尽愤懑和怨怼,当然不是对别人的,主要还是对自己的无可奈何。
她的心声及强烈欲望是“想要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而他的人生貌似也就是明明白白的,他也并没有极不知足地抗拒,叛逆着非要同父母作作对。他的父母可都是很明理的过来人,对他的规划也不是按照自己的意愿来的,基本也是征求过他的意见的。
大学里一样,和舍友是兄弟,各种社团活动少不了他的身影,实验室老师学长极力让他助攻,甜甜暗叹着他这丰富多彩的大学生活,简直不想想起自己的。
还是继续说舒浩吧,转眼间也都十八九岁了,青涩的面庞也逐渐成熟起来,在干净帅气的基础上增添了些许稳重,性子也是谦和有礼,屈伸有度,依旧一如既往地讨人喜欢,还是那种让人完全讨厌不起来的喜欢,包括甜甜在内。
她现在有种舒浩是她看着长大的感觉,每每这样想着,她都情不自禁地笑了,或许是因为她更喜欢成熟的男性面孔吧!
看着他这一幅幅精彩生活画卷,甜甜时不时叹着气: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你还能再优秀一点儿吗?
另外她还关心一件事,那就是,他该再找个女朋友了吧!这样的人应该是抢手货才对!甜甜倒是热心地帮他操心起这件事来了,快进了一年都还没有点儿踪迹,不甘心地又快进了一年,因为实在想不到除了为情所伤还有什么可以挫败到这个能力强、心态好、品性端的人。真的活该他这样的人的人生只有被别人羡慕的份吗?
不仅是让人惊羡,与之亲切的人更是可以获益匪浅。毕业的前一年,他们宿舍由他这个舍长组织开始了自主创业。一宿舍五个人一个不落,共同商讨出了一个创意想法,还在诸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成了学校里新创立的“大学生自主创业协会”的大力支持。
其实看看他们宿舍一宿舍人,最优秀的是他,班上最差的几个是他的舍友,还有挂科补考两次都没过的,还有四级快毕业时都没过的。人说上了大学是“人与人的差别比人和狗的差别都大”这句话一点儿没错的。
其实甜甜觉得他让人讨厌不起来的一个最重要原因不是因为他长得成熟了,符合了她的审美标准,是他在优秀的同时,不忘对身边人好一点儿。尤记他们宿舍最初的状况,那群兄弟人是不错的,就是一个比一个懒,尤其是大学里闲散了,一下子没人管了,要多疯就有多疯。
若是说他的大学中或是前半生中最让他感到自豪的是什么,甜甜可以自信无疑地替他回答,不是他有多好的人缘,也不是他有多好的成绩,更不是他有多丰富多彩的生活,最自豪的是他和他的这一群舍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