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国志《保加利亚》卷荣获保加利亚总统奖

张颖

保加利亚总统颁奖令

保加利亚“基里尔和麦托迪”勋章

2006年11月14日，保加利亚总统格奥尔基·帕尔瓦诺夫签发总统令，决定授予我“基里尔和麦托迪”勋章（二级）。同年11月21日，保加利亚总理斯塔尼舍夫代表总统正式给我颁发了这一奖项。总统命令全文如下：

保加利亚共和国总统令

第449号

根据保加利亚共和国宪法第98条第8款，我决定授予中国社会科学院科学工作者张颖女士“基里尔和麦托迪”勋章（二级），以表彰她在发展保加利亚共和国和中华人民共和国两国之间文化和科学方面的关系所作出的突出贡献。

2006年11月14日于索菲亚颁发

司法部长和国家版权保护人 保加利亚共和国总统

教授 格奥尔基·彼特卡诺夫 博士 格奥尔基·帕尔瓦诺夫（亲笔签名）

（亲笔签名） 外交部长 伊瓦伊罗·卡尔芬（亲笔签名）

“基里尔和麦托迪”勋章是保加利亚国家级勋章。基里尔和麦托迪兄弟二人是基里尔字母（亦称斯拉夫字母）的创造者。保加利亚、俄罗斯和白俄罗斯等国文字均使用基里尔字母。为了纪念他们兄弟二人对斯拉夫文化和保加利亚文化等方面作出的历史性贡献，特地以他们的名字设立这一勋章，用以表彰在发展保加利亚与外国在文化、教育和科学研究等方面关系作出突出贡献的外国文化界人士、教育界和科学研究机构的人士。勋章分为两级。获奖者必须由两人提名推荐。颁发该勋章须有国家总统和外交部长、司法部长和国家版权保护人的亲笔签名。

保加利亚总统授予我“基里尔和麦托迪”勋章，起因于我撰写并出版的列国志《保加利亚》一书。2006年4月，由我院社科文献出版社出版了我编写的列国志《保加利亚》卷。全书共32万多字。该书从政治、经济、历史、文化、军事、外交、科技、教育、文体和卫生以及领土、人口等自然状况，客观、全面、系统地介绍保加利亚。全书资料翔实和内容丰富，既有通俗性和可读性，也有一定深度。为了使广大读者对保加利亚的过去和现在有一个清晰而系统的了解，全书各章基本按资本主义时期（自1878年从土耳其统治下获得解放到1944年9月9日）、社会主义时期（从1944年9月9日共产党执政到1989年11月10日）和后社会主义时期（从1989年11月10日政局发生变化至今）撰写。但写作的重点是后社会主义时期，并突出各时期的特点。写作的原则是坚持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尊重历史，尊重史实和实事求是的原则，客观地介绍保加利亚的概貌。更值得一提的是，该书系统地梳理并概括了保加利亚1989年11月10日后政局变化的过程，政治、经济、军事、外交等方面转轨的进程和举措以及现行体制，同时它也客观地记录了保加利亚加入欧盟和北约的复杂进程。为了方便读者，该书还附录了一些有关保加利亚的基本统计资料。这是我国正式出版的首部综合介绍保加利亚的书，也正因为如此，这本书出版后受到保加利亚方面的高度重视。

2006年5月24日，保加利亚驻华使馆举行招待会，庆祝保加利亚教育、文化和斯拉夫文字节。我因在外地而没有参加。在这次招待会上，保加利亚驻华大使安格尔·奥利贝措夫从中国同志那里获悉由我撰写的列国志《保加利亚》卷刚出版，便当即让那位同志转告我，希望我寄两本给他。后来我送给了大使两本。又过了一段时间，大使约我去使馆谈谈该书写作和出版的简单情况，并简单地谈了他和使馆其他人员对这本书的印象。大使和工作人员对该书很满意，认为写得很有深度，很客观，内容很丰富，他们很高兴。大使让我写一份学术简历给他。同年8月，大使回国休假并为保加利亚总理访问中国做准备。据悉，在回国休假期间，他亲自去保加利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找我以前在该所进修时的导师维·格里戈罗娃了解情况，并共同推荐我获得这个奖项。9月份大使从保加利亚回来以后，立即让使馆人员打电话给我，说你写了那么多关于保加利亚的文章及作品，对保加利亚研究得很深刻，我们争取给你授奖。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当时我虽然从内心里感到高兴，但也没有太过在意。2006年11月17日晚，保加利亚使馆再次打电话给我，说他们的总理斯塔尼舍夫于11月19日来华访问，其间将向我颁发保加利亚总统授予的勋章。这时，我才确信真有其事。2006年11月21日，保加利亚大使为庆祝保总理访华举行招待会，时任外交部长助理的孔泉同志和有关官员应邀出席。在这次招待会上，作为一项重要议程，就是向我和我院外国文学研究所的陈九瑛同志颁奖。颁奖仪式隆重而热烈。首先，由大使宣读保加利亚共和国总统令，然后总理斯塔尼舍夫代表总统分别给我和陈九瑛颁发了“基里尔和麦托迪”勋章（二级）和证书。之后，我们分别发表了极为简单的致谢词。

从保加利亚方面看，他们决定给我授奖的原因就像总统颁奖令写的：奖励我在发展两国文化和科学方面的关系所作的贡献。具体地说主要有以下3个原因：其一是因为我撰写了列国志《保加利亚》卷。可以说，没有这本书我就不会得这个奖。在读了这本书后，大使和使馆工作人员认为该书内容丰富，真实客观，很有深度。并认为这是在中国用中文全面介绍保加利亚的第一本书，分量很重，很有意义，他们很高兴。保加利亚是一个只有739万人口的国家，把它全面、系统、真实地介绍给拥有13亿人口的中国，表明中国对保加利亚的重视和尊重，他们很看重这本书也就不难理解了。其二是他们认为我对保加利亚的研究工作做得很好，研究得很深刻。在我多年从事保加利亚的研究工作中撰写了许多关于保加利亚的文章和作品，其中许多作品他们搜集在案。我也因此受到了他们的关注并得到他们的肯定。老实说，没有几十年研究工作的积累，列国志《保加利亚》卷很难成书。大学毕业后，我多年从事国际新闻翻译和播音工作，为后来的研究工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础。之后的20余年我专门研究保加利亚的政治、经济和外交领域，以及中东欧的转轨问题，共撰写了上百万字的文章和论文。我和我的同事一起使这个学科从无到有，客观地介绍了保加利亚政治、经济和外交方面的情况、经验和教训，为广大学者和政府官员提供了参考（特别是在我国改革开放之后和他们政局变化之后）。有的文章（发表在杂志上的）被保加利亚驻华使馆搜集到并翻译成了保加利亚文。之所以授予我这个奖，是在他们对我科研工作和成果的长期了解基础上作出的决定。可以说，如果没有这个了解，他们也不会授予我这个奖。这个奖项，也是对一个中国学者多年来为传播保加利亚文化、发展保中文化交流的一种肯定和感谢。其三是保加利亚方面希望今后继续加强两国的文化往来和友好关系。新中国成立以后，作为两个社会主义国家，中国与保加利亚一直保持着稳定的传统友好关系。苏联东欧国家20世纪末发生剧变以后，保加利亚成为西方国家的“小伙伴”，他们担心会因此淡化、疏远以至伤害与中国的传统友好关系。在这种情势下，颁布总统令“表彰在发展保加利亚共和国和中华人民共和国之间文化和科学方面的关系”作出“突出贡献”的中国学者，表彰不带任何意识形态色彩地撰写列国志《保加利亚》卷的作者，恰逢其时，顺理成章。这表达了保加利亚希望进一步加强两国在文化方面的交流和友好关系的愿望。

在颁奖仪式上，我国外交部的一位同志对我说：“你给中国争光了，世界上有不少国家的学者研究保加利亚，但是我们中国人获奖了。”我听到这话虽然高兴，但没有丝毫得意。因为无论我多年的研究工作，还是撰写的这本书，都还存在许多不足。获此殊荣，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这份荣誉不应该完全归功于我个人。首先，应归功于培养我和为我提供了良好学习、工作条件的国家和单位。没有这个前提，也许我终其一生都一事无成。我在我们所从事科研工作20多年，直到2003年退休，退休后继续研究保加利亚，列国志《保加利亚》卷主要是退休后完成的。应该说，几十年来，我尽其所能，为发展中保“两国之间文化和科学方面的关系”，作出了自己的贡献，同时也为建立、建设和发展我国的保加利亚学科，作出了自己的贡献。但这都与国家的培养和单位的支持分不开。我感谢保加利亚，但更感谢国家和我所在的单位，还要感谢多年来与我合作和帮助过我的那些同事们。

在这里，我还想特别强调列国志丛书的重要性。这套书，形似一种工具书，实际上是一种具有特殊要求的研究性著作。其内容涉域广且深，资料须翔实无误，没有对对象国的透彻了解和长期研究，是写不出来的。列国志名下所包括的100多部丛书，应是我们中国社会科学院国际问题研究的一项重要的学科建设。而且，也只有像我们中国社会科学院这样重视基础研究和应用研究的学术机构才能够胜任。据我所知，这套书相继出版以后，在国内外普遍受到欢迎，赢得了世界许多国家和国内众多单位的高度重视。我国奉行全方位的和平外交政策，实行日益深化的改革开放政策。列国志对改革开放后的中国了解世界和走向世界，发展与世界各国政治、经济、文化、体育等方面的关系，帮助很大。它之所以能成为相关单位（包括政府部门、事业单位和企业等）的案头书，不是偶然的。由保加利亚为我授勋一事，我还联想到，国际关系不分国家大小，一律平等，研究世界上的大国固然重要，研究那些小国也很重要。因为在世界经济全球化和政治格局复杂化的今天，每个国家包括所谓的小国，都是参与博弈的一颗棋子，甚至是颗足可致命的棋子。学术研究不等于政治和外交，但它可以成为外交的有力助手，这从保加利亚已经得到证明。每当想到这里，我就会由衷地感到荣幸和欣慰。

（张颖，中国社会科学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所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