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鹰潭城的波诡云谲

不满三十招,贺子强便俯首认输!

拆锦盒!

众人见盒中有数封小侯爷与他人互通消息的信笺,尤其是与大哥镇海侯之间的通信最多。

其中“小侯爷”在信中尽是对当今皇帝的不满之意,由起先的鼓动大哥取而代之,再去到兄弟俩开始密谋各种行动,何时何地铸兵器多少,招兵马多少,几乎完整的记录了整个大逆不道密谋造反的全过程!另外小侯爷暗中与数名朝中军官相互勾结的罪证也是一应俱全!每封信上都有落款签名,都盖有私人印鉴。最为关键的是锦盒里面有一封举报信,对上小侯爷日常反叛之举动皆记录在册,言之凿凿!最后的署名虽然不是大管家齐福,却也是齐府资历堪称最老的账房齐老先生,说话分量自然极重。据说齐老先生上月已经暴毙。

在场诸人望着眼前的一叠书信,俱是沉默不语。

镇海侯与济南将军素来不睦天下皆知,如果这些信件送到济南将军手里,对齐府而言将是灭顶之灾!“人证物证”俱全!证据确凿意味着铁案如山!

在场诸人都知道小侯爷根本不可能谋反!既无动机,也无实力!所谓秀才造反十年不成,以众人对小侯爷的了解,上面所说的何时铸兵器多少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好多日期他们都记得,要么是小侯爷和他们在喝酒,要么是和别人比拼刀法,只要有一个时间造假,其余的根本就不用琢磨了。

看着一地的“证据”,贺子强颇为尴尬,双手抱拳说道:“老夫竟险些被奸人所用,多谢少侠及时出手阻止,否则老夫一世英名必将付之东流!日后必为江湖英雄好汉所耻笑!”

凤九霄道:“前辈言重了。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换做是我也要这么做!既然锦盒己拆,如何回复大管家还请老前辈费心了!”

贺子强颇为感激,道:“没关系,我就说锦盒己经送到,他又能如何?敢和我去济南将军府对质吗?我等这就先回衡阳城。路上我会尽量放慢速度,算好时间再进城,你就放心吧。告辞!”说罢叫三名弟子一起翻身上马,四人再次抱拳向众人施礼,众人亦是抱拳回礼。贺子强一拽缰绳,轻叱一声:“驾!”一行四骑急驰而去,带起一路烟尘渐行渐远,直至背影模糊,白鹤这才向凤九霄道:“想不到少侠的玄武神功竟然如此深厚,贫道有一疑问,不知少侠可否解惑?”

“道长请讲!”

“我刚才看你与贺总镖头交手,内力似乎是遇强愈强,他出手越重你的功力越强,不知道这是什么缘故?奇怪,奇怪。”

凤九霄心中㤥然,暗叫厉害。面上却淡定的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呵呵,道长神目如电,洞若观火,贺老镖头出几分气力我自然也要用几分气力应对嘛。”

白鹤见少年不愿意明说,他也不便刨根问底,本来人家武功越来越高也好、越来越低也好都与与他无关,他不过是好奇罢了。实在是这少年身上有太多神奇之处,反之说是太多诡异之处也未尝不可!幸亏少年目前来看是友非敌!否则依他小小年纪就有此胆识武功,将来若是走入邪道实是江湖巨患!

但是白鹤仍不死心,他想让少年去龙虎山一趟,让掌教天师看一下这少年的来历,遂问道:“不知少侠此行欲往何处游历,如不嫌弃可否到我龙虎山一叙啊?”凤九霄心道正准备逛逛龙虎山呢,真是及时雨啊。不过要先办正事,米学友可还在旁边呢。凤九霄道:“那就多谢道长了,龙虎山掌天下道教事,乃正一祖庭,在下对张天师敬仰之情早己有之,而且素闻龙虎山千峰竞秀、屏矗墉回,尤其丹霞绝景更是冠绝天下,也令在下神往,所以龙虎山在下必定是要去的。不过眼下我正好有一事须向米护法请教,还请道长恕在下失礼,今日暂时不能随道长上山,三日后定当前往龙虎山拜访天师府,还望道长不要介怀!”

“少侠言重了,”白鹤没想到少年居然会有事找乾元帮商量,堂堂天师府难道不如一个小小的乾元帮重要?不过没关系,三天时间说长不长,等等又何妨?岂可让人小觑我天师府的气量?遂笑道:“既然少侠有事与米护法相商,贫道就先行告退,三日后在龙虎山恭候大驾!就此告辞!”向凤九霄和众人施了一礼,一转身几跨之间己在数十丈之外,不一会就消失在众人视野之外!凤九霄心道:好一手缩地成寸!这门功夫一定要学一学!

米学友望着眼前的少年,奇道:“不知少侠有何见教?”

凤九霄笑了笑,右手并指如刀状,高举过顶,一字一顿道:“天地之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也,故能长生。”

米学友一怔,随即双掌交叉如斜十字,道:“提刀而立,为之四顾,为之踌躇满志。”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长刀在手,敢叫群魔俯首!”

“米护法,小侯爷让我代他向大家问好!”

米学友又惊又喜,抱拳道:“在此谢过小侯爷!天刀门乾元堂左护法米学友见过少侠,不知少侠在门内担任什么职务?”

凤九霄微笑道:“我虽与小侯爷一见如故、情同手足,但却不曾入门,何谈职务?我这次来其实主要的目的就是要见一见李帮主。”

“好!少侠稍等!”从怀里拿出一支竹哨吹了几声,米学友内力颇深,这几声哨音虽然不是高亢响亮,但却声传数里可闻,他的哨声刚一响起,紧接着自远处便响起了相同节奏的哨音,再远处又响起哨音,如烽火连城层层传递,不一会自官道尽头便传来阵阵铁蹄飞踏之声!

米学友道:“此去城中尚有数十里路程,一会我们乘马前往。”

凤九霄道:“好。我也正好有一些疑问想问左护法。李帮主是如何知晓贺总镖头要去济南府送信的,又是如何知晓贺总镖头出行的时间和路线昵?”

“其实是有人飞鸽传书给李帮主的,恰好我也在场,所以李帮主就派我前来阻拦。只不过信上只署名天刀门客,我们也不知道这人是谁。我们认为这个天刀门客也是小侯爷当年伏下的谍子。当年小侯爷在许多帮派都安排有卧底,目的是掌握各帮派的动向。据我所知,小侯爷的这个安排其实也是来自上面的意思。”说着用食指指了一下头顶。凤九霄知他指的是苍天!“这人只是点到为止,不肯多透露一个字,当然我们也非常理解,毕竟他们随时都有被识破身的风险,不得不小心翼翼行事。”

正说话间十数匹骏马气势如虹奔至眼前,只见一黑脸大汉骑一高头大马手握十余条缰绳操控着身前这十数匹骏马,阵型井然有序竟是丝毫不乱!马术精绝令人咋舌!

米学友引见道:“这就是我们的马神邱鹏举邱五哥,这位是凤少侠。”凤九霄既然不是天刀门人,又没有刻意想表露身份,所以米学友自然心照不宣,介绍时点到为止。

众人上马直奔鹰潭城。

因无急事,故众人缓缓前行。

一路上风平浪静,凤、米二人相谈甚欢。两人就春秋笔法进行了一番深入的切磋。米学友早己对凤九霄心悦诚服,方才与贺子强过招时凤九霄以指代笔使了好几招春秋笔的招式,不但中规中矩,而且似乎更能将潜在的威力全部发挥了出来,以往自己使这几招时总有力不从心的感觉,感觉明明可以点到对方身上穴道,却总是差之毫厘,当时只是认为对方身法速度太快,所以自己点不中,如今听凤九霄一讲,顿时领悟了不少要领。凤九霄猜测当年创出春秋笔法的开山鼻祖极有可能是一儒道至圣般的大人物,他所创的每一招式都讲究中庸之道,“所遇之敌不可胜,当弃而求和”,每一招每一式都让对方攻无可攻,避无可避,不得不认输,而且每一招又都象是故意手下留情,让对方心存感激之情。春秋笔创派祖师的原意是让后世子弟的江湖路越走越远,越走越宽。

但观今日之江湖,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米学友数次与人生死争斗都是稳占上风,每次都以饶了对方性命收场,但对方不但不感激,反而伺机偷袭欲杀之而后快!所幸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因此他心意已决,要求凤九霄务必帮他指出症结,所有的招式都要有杀伤力!是否讲仁义,是否放过对手,应该是自己说了算,而不是墨守成规由武功说了算!

凤九霄将春秋笔法从头到尾重新捋了一下脉络,提出了几点意见,比如有的招式只是为了迷惑敌人的花招,可以直接去掉,有的招式出手尺度不足,虽然让对手感到了危险,也感到了自己的“手下留情”,却偏偏感受不到自己真正的怒火,不足以威慑仇敌,必须改正!能刺一寸绝不只刺三分!

一路上二人不断交流,不知不觉到了城门时己是日落西山。

几名守门军士与米学友看来极为熟悉,相视一笑,各自颔首,居然不盘问直接放行。

按当朝律法,夜间城门是要关闭的,没有通行令牌或是通关文牒是不允许出入的。凤九霄不禁慨叹:果然是天高皇帝远,手再大也遮不住天!王权终有笼罩不住的地方!

入得城来,只见一条条巨石板铺就的道路纵贯东西、横穿南北,沿街两侧酒肆、茶楼、布庄、肉铺各式门店栉比鳞次,各种酒旗、幌子、招牌、灯笼更是铺天盖地,长街漫漫一眼望不到尽头,街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繁华气象远超衡阳!

行至片开阔地时,但见前方围着数圈百姓,中间数人在大声争吵。因担心可能有自己帮众参与其中,为防不测几人翻身下马,临时将马匹交与一酒楼照看,急忙向人群中走去。待得走近,己然了解大致原委,原来鹰潭城北二百里外有个九江城,城中两大祝由世家魏家和祁家每三年一次的斗法大会即将在九江城外卧虎坪举办,而湘西境内分布各地的两大家族的同姓分支亦是闻风而动,有摇旗呐喊助威的,有针锋相对直接私下约斗的,更有坐庄押注赌胜负的,众生百态,不一而足。

争吵双方正是鹰潭城中魏祁两氏在鹰潭的支脉,各说各话,都说本家今年斗法必胜。争吵虽然激烈但场面一直可控。主要是五六个身着官服、手握佩刀的青壮男子在旁边死死盯着这些口沫横飞的家伙。一有风吹草动这几柄雪亮的钢刀可不是纸糊的!

米学友趁机在旁边给凤九霄介绍了一下有关祝由一脉的江湖趣闻。

“祝说病由,不劳针石而已”,据说这是对祝由的简单解释,而从“上古神医,以菅为席,以刍为狗。人有疾求医,但北面而咒,十言即愈。古祝由科,此其由也”可知,在祝由的时候,并不是对病人解释病情,而是对冥冥之中的第三者说话作法。

说得简单直白一些,可称之为“巫医之术”。祝由世家平素以咒语、符图等异术治病救人,据说个别高手与龙虎山的仙人们一样能够降妖除鬼,多数祝由子弟还会赶尸秘法,以赶尸为业,能让死在异域他乡的死者尸体通过独门秘术使其自行走回自己的故土。

由于他们平时举止神秘,且从不收外姓弟子,尤其赶尸之时更是昼伏夜出,远避生人,所以在龙虎山众仙师的眼里祝由一脉类似邪魔外道,甚至就当他们是邪魔外道。但是也有不少人却不以为然,因为一是祝由术主要是治病救人,很少有害人伤人的传闻,二是并非所有祝由弟子都能学习传承祝由术,弟子筛选的条件也很严苛,其中第一条即是“心正无邪”!可见所谓的彼之蜜糖,我之砒霜!不同的立场有不同的看法。

和龙虎山统领天下道教一样,祝由五脉也有盟主统领,但这个盟主不是朝廷封的,也不是江湖好汉推举的,而是祝由五大家族每隔三年一次法术大比武争出来的,由于方、王、田三家人才凋零,要么参加的弟子人数凑不够,要么参加的弟子水平相对太低,基本上还没杀入半决赛就被淘汰了,每年几乎就是魏祁两家决胜负,其余三家的后世子弟都有“何必有我”的愤懑和无奈。

听米学娓娓道来,凤九霄略微明白了祝由的来龙去脉。他对祝由的一些神秘“法术”颇感兴趣。赶尸奇术可以看成是一种类似“操控傀儡”的秘术,假如能让战死沙场的士兵在死后继续参加战斗,因为不再有痛苦,不再畏惧死亡,其杀伐威力将是何等惊世骇俗!虽然听起来有些残忍,甚至有违天理,不过两军对垒,谁还会去讲仁义道德?

有机会一定要去见识一下斗法大会。看了一眼米学友,凤九霄道:“既然没有乾元帮的人,我们不如马上去拜见李帮主吧。”

米学友道:“好。”

从酒楼牵回马匹,十余人重新上马,沿途经过之景观,米学友自是要详细介绍一番以尽地主之谊。拐了几拐,终于在城西郊一处大宅门前停下。米学友指了指大门,道:“凤少侠,这就是我乾元帮总舵!”

凤九霄放眼望去,门上牌匾上书四个大字:大哉乾元!

凤九霄心中一懔,暗叫不好。脸上却笑了笑,对米学友道:“这四个字是小侯爷的手笔?”

米学友道:“那到不是,怎么了凤少侠?”

“这个牌匾挂了多少年?”

“才挂了没几天。以前是钱可通玄四个字。”

凤九霄道:“嗯,才几天。”眯了一下眼睛,心念电转,接着问道:“李帮主难道不知道这四个字背后隐藏的杀机吗?”

米学友惊道:“此话怎讲?”

凤九霄道:“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停了一下又道:“乾元,天德之大始。乾虽是八卦之一代表天,如果单用此字并无不可,用乾元两字本身就已经很有争议了,用大哉乾元四字就更不合适了,因为大哉乾元现在已经特指皇帝了!你们堂而皇之挂在大门上,这不是公开造反吗?”

米学友道:“幸亏此处在郊区,而且牌匾也刚刚挂上没几天,一般人应该还没有注意!”

“马上就换,片刻也不能耽搁!”凤九霄面沉似水,眼光森冷。心下暗忖:乾元堂是八大暗堂之一,本想旁敲侧击探听虚实,如今既来之则安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今一看这“大哉乾元”牌匾,凤九霄就断定这乾元帮内己生变故!

米学友一见凤九霄一脸肃容,隐含怒气,忙道:“李虎,你马上把牌匾摘下来!”

“是!”身后十余大汉中立即闪出一人,一个旱地拔葱高高跃起,双手轻轻一托己将牌匾摘了下来。

“好俊的功夫!”凤九霄亦不禁赞道。“米护法,这个牌匾最好马上销毁。”米学友毫不犹豫地道:“李虎,把牌匾立马毁了!”

李虎道:“左护法,真的毁掉?这可是帮主安排悬挂的。”米学友知道他是善意提醒自己,不过此时他对凤九霄的话深信不疑,“毁了!有什么事情我去和帮主解释!”

李虎一听,双掌开始发力,一块长约七尺的牌匾被硬生生撕成两片。继续再撕,变成四片。凤少侠说可以了,李虎立刻停手。把四块木板处理掉以后,米学友头前带路,率先进入大宅,众人鱼贯而入。

宅院幽深古朴,典型的三进四合院。

院内古树参天,浓荫如盖。

跨过街门后,迎面是一道影壁,穿过垂花门,进入主房,房门两侧贴有对联,上联:龙绕旌竿兽满旗,翻营乍似雪中移;下联:中军一队三千骑,尽是并州游侠儿。想是房屋主人颇有军伍情怀,对联也是充满金戈铁马之气!

一进门,只见一位四十五六岁左右的中年男子霍地从主位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凤九霄面前。

米学友率先发话:“李帮主,这位就是凤九霄凤少侠!凤少侠,这位正是我们李兰州李帮主!”其实回来的路上米学友早派人通知了李兰州,不过场面上的话还是要说一说的。

“久仰久仰!”凤九霄连忙抱拳道。

“幸会幸会!”李兰州亦是极为客气。

尽管二人表面上极为客气,米学友却分明感到凤九霄语气中的冷淡。这一路上米学友向凤九霄讨教了不少武功经验,对凤九霄不能说了解很深,但是多少能感受到凤九霄情绪中的不满。反观李兰州则是真真正下的假客气。他对李兰州太熟悉了。李兰州今天的表现是一如继往的虚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米学友总感觉凤九霄眼中充满了不屑,表面上却又看似很热情。米学友颇为尴尬,他咳嗽了一下,道:“凤少侠,李帮主如今就在眼前,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凤九霄眼睛眯了一下,笑眯眯地说道:“李帮主,正门那大哉乾元匾是你让人挂上的?”

李兰州颇为自豪地道:“不错!我乾元帮的乾元两字,取的正是顺承天意、万物资生之意,寓意我乾元帮日后财源广进不断壮大,不知有何不妥?”

凤九霄眨了眨眼睛,想了想确实想不出有何不妥,一竖大姆指,道:“没想到李帮主不但豪气干云,竟然还博学多才,当真令人佩服!乾元帮由你坐镇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呵呵,少侠过奖。听说少侠最近与小侯爷走得极为亲近,不知现在小侯爷身在何处,我们有许多重要事情需要小侯爷定夺,可惜大管家只说小侯爷出远门了,连夫人也不让相见,我等心急如焚啊!”李兰州痛心疾首的表情配合着富有磁性的声音简直能让观者伤心、闻者流泪。

“李帮主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可惜自从听说小侯爷遇刺之后我也再没遇到过他,咳,我也是忧心忡忡啊,”凤九霄说罢眼圈竟似红了。

在我面前惺惺作态,就你会装?凤九霄心下暗骂。老子从衡阳城要饭,东西南北,三教九流,什么鸟人没见过?演戏的水平你李兰州和潇洒馆的那些小娘们倒是有一拼。想从我这套话?你还嫩点!

心中骂了几声娘,口中却道:“相信小侯爷洪福齐天,吉人自有天相,早晚会现身,我们还是顺其自然静观其变吧。”

李兰州叹了一口气,道:“看来也只能先这样了。对了学友,你看看今晚上我们在金风细雨楼为凤少侠接风可好?”

米学友道:“还是帮主定夺吧。”米学友现在只想远远躲开,他已经有种不详的预感,他不想参和其中。

忽然听外面有人通报:“报李帮主,何几许何大人来访。”

“哦?快快有请!”

只听外面一人声若宏钟,“李帮主,你门上的牌匾怎么没了?”

李兰州脸色一变,目光如电扫了米学友一眼。

米学友心中一懔,麻烦要是来了,终究还是躲不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