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乌金甲 映月刀

“地宫?宝藏?”小乞丐有些吃惊。

“你可能不知道,我住的地方昔年正是本朝太祖起兵时的临时行宫!”

“什么?临时行宫?”

“太祖称帝之前就住这个地方,等他平定天下以后才迁都京城。当年太祖皇帝在地底修建了一个巨大的宝库,黄金白银,刀枪箭弩自不用说,各种奇珍异宝也不在少数。”

“这些宝藏都搬到京城了吧?地宫早就空了吧?”

“全部的黄金白银被太祖皇帝搬走了。”

“那地宫不就是个空壳子了吗?”

“没空,除了黄金白银,军用武备,其它不少好东西仍留在地宫。”

小乞丐两眼放光,“什么东西?”

小侯爷淡然道:“除了天下各大派的武功秘籍以及一些神兵利器以外,还有不少古玩玉器,最重要的是三幅地图。一幅是天下山川河流关隘地形图,一幅是三川四海布防图,一幅天下金石定位图。”

小乞丐惊呼道:“谁要是有了这三幅图,还不得造反?!”

“不错!掌握这三大地图,到时候就有争夺天下的资本了,或攻或守,不说是稳操胜券,至少也是十拿九稳!”

“那皇帝为什么不把这些东西藏在皇宫,岂不是更安全?”

“放在宫里反而最危险,因为所有位高权重的皇族和外戚都在京城,皇宫里的关系更是错综复杂,一个太监、一个宫女就有可能偷梁换柱!更何况有些皇妃近水楼台先得月,尤其父兄在军中手握重兵的皇妃最是危险,把地图放在地宫里反而更安全,因为这个秘密没有几个人知道。地宫的入口现在只有我知道,而且里边机关重重,稍有不慎就是有去无回。”顿了顿,小侯爷接着说道:“当年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除了太祖皇帝就只有四个人,除了我们齐家老祖就只有上官秋、狄斌、李德全三大近臣知道。”

“这么大的工程不可能就只有几个人知道啊?”

“可能。”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我觉得以地宫之规模,没有数万人耗费数年时间不可能完工吧?”

“嗯。”

“那些人难道不会泄密吗?”

“不会!”小侯爷斩钉截铁地道。

小乞丐瞳孔忽地收缩,只觉一股寒意袭上后脊,“莫非所有人都被灭口了?”

“不错!自古以来一将功成万骨枯!数万匠人被数百羽林军骗至围场射杀殆尽,然后数十羽林军再被四名统领在庆功宴上尽数毒杀。最后的秘密就只有皇帝和这四个大统领知道了。”

“这四个大统领想必就是你说的四大近臣吧,而你就是其中齐氏的后人。”

“不错。当年这个秘密只有皇帝和四大近臣知道。因为我齐家老祖从龙之前是武林中人,与太祖皇帝征讨四方时依仗武功高强多次救太祖于危难之间,因此太祖皇帝特谕我齐家世代独享镇守地宫之权。其他三家皆有自知之明故都极力赞成,并且都当着太祖身前立下毒誓,大家都要把地宫秘密带到棺材中去。不过看样子不知道是哪位老人家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是走漏了风声,我猜经过这么多年的隐忍,他的后世子孙终于有人控制不住自己的野心,蠢蠢欲动了。不过我估计那个人也不希望这个秘密被更多的人知道,所谓狼多肉少,他也生怕别人捷足先登。所以他现在只能以江湖仇杀的假象来混淆视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不过这正好也给了我伺机反攻的机会。从今天开始,我就藏匿在地宫之中,地宫之中现在仍存有足够的粮食和淡水,我可以支撑很长时间,你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去做许多的事情。”

小乞丐思索片刻:“我下一步该怎么做?”

“除了联络我天刀门各分堂以外,最重要的是到京师找到我大哥,把这封信亲手交给他,除了他以外就算是他老婆和他亲儿子也不行。第三件事就是顺便帮我查一下谁是幕后黑手。”

“这三件事都不小哎,你也真看得起我。”小乞丐眉头一皱。

“我给你一个信物,只有我大哥认识,所以与他想认不难。另外我给你几件防身之物,我身上这件乌金甲刀枪不入,我既已决定藏在地宫就用不上了,一会脱给你,这是一柄短刀,刀名映月,切金断玉削铁如泥,而且和我的雪饮一样柔可绕指,很适合贴臂佩戴。”说着递给小乞丐一柄短刀。刀鞘是一种合金丝织成的软鞘,上有皮扣,可以缠扣在小臂和前臂之间随着手臂的转动而转动,丝毫不影响手臂的动作,露出的一截刀柄呈琥珀色,纹有数条古朴龙纹,线条粗犷。小乞丐接过来顺手拔出刀来,刀身很轻,长不盈尺,握在手中甚是趁手,刀身如羊脂玉一般,轻轻触摸刀背只觉一股暖意,刀刃看起来也不是那么锋利,就象一件把玩的玉器,可偏偏折成大弯后居然能恢复原状,当真是鬼斧神工!

看着小乞丐的翻来覆去的摆弄着映月宝刀,小侯爷笑了笑,“这柄刀比我的雪饮还要厉害,要不是刀太短,我的血刀七式无法发挥最大威力,早就留下自己用了。这柄刀大有来历,日后再告诉你,来,先把乌金甲穿上。”说话间已经脱下了几层外套,露出了贴身穿着的黑色软甲。

小乞丐问道:“你给了我,你怎么办?”

小侯爷笑了笑,说道:“我既己决定躲在地宫里,自然谁也见不到我,我穿着有什么用?你穿着才能物尽其用。”

贴肉穿上以后,只觉得那软甲柔韧性很好,紧贴着自己的皮肤仿佛和皮肤已经融合成一体,而且透气性也很好,感觉清爽之极。披上自己那鹑衣百结、油光可鉴的破袍,伸伸懒腰,抡了两下胳膊,小乞丐感觉没什么异样,不禁感慨道:“果然是神奇啊,就象没什么都不影响。”

“那当然,这套乌金甲主要材料是乌金丝,乌金丝在中原根本没有,据说只有遥远的西域一个叫大月氏的国家才有,另外除了乌金丝,还混合了吐蕃火焰山的赤焰火蚕丝、辽东长白山的雪魄冰蚕丝等异种奇丝,堪称水火不侵,刀枪不入!”

“如果我用映月刀去砍乌金甲结果会怎么样?”小乞丐突然问了一句。

“我劝你最好别试。无论结果如果,都是损失。”小侯爷淡淡的道,“好奇心太重可不是什么好事。”

“对了,我知道你武功很厉害,能不能教教我啊?”

“呵呵,好啊,我也正有此意,就怕你不想学。我知道你有武功底子,就怕我的路数和你不一样,影响你将来的成就。”

“没关系,博采众长是好事,本事越大行走江湖才越安全嘛。否则江湖险恶,寸步难行,还怎么替你办事啊?”小乞丐老气横秋地道。

“好,长话短说,今晚我就教你几套武功,这是血刀七式的刀谱,刀诀只能记在心里,另外这是一篇武当派玄武神功,这是一篇踏月无影轻功的口诀你也要背下来,不给你图谱是防止给你惹祸上身。只有记在脑子里才最安全。血刀七式如果没有刀诀,即使别人捡到刀谱也不会练,但是如果你一旦记住刀谱后,最好也把刀谱烧掉。血刀七式其实也是一种内功心法,当刀法练到一定境界后,会相应促进内力的增加,内力增加又会让刀法更具威力。依你的天赋这几门武功只要勤加练习半年后就可以小成。”

“半年就有小成?这么快?这些武功很简单吗?”

“不简单!以我对你的观察,你根骨极佳,是个练武的奇才!”

“你比我还了解我?我都不知道我这么厉害。这辈子我武功要是能达到你的一半厉害就够了。”

“呵呵,目标不太高啊。你知道为什么有些人年纪轻轻就能突飞猛进起到练成绝世武功,而有些人穷尽一生仍然武功平平停滞不前吗?”

“应该是资质不一样吧,天分不行呗,咋练都练不过人家。”

“说对了一部分。天赋固然很重要,但是还有其它原因。比如说武当派的清风道长,比我年长十岁,算是武当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玄武神功比我还早练了三年,但是他到现在也只练到了第七重境界,而我四年前就练到了第七重,还差一重就到了金刚不坏第八重境界了,练成也不至于受伤了,咳,不提这个了,论天赋,他比我高,论勤奋,他比我专心,但是他的功力却没我高,你说这是为什么?”

“不知道。难道因为你比他帅?”

“你要这么说我实在受之有愧,哈哈。其实说穿了一文不值,就是因为我比他有钱!比如说我每天都吃人参、灵芝,这些珍贵药材对我来说如家常便饭,我睡的床是天山派掌门陆之昂送我的天山寒冰床,奇冷无比,但是却有助于内力的修练,等于每晚睡觉时还在练功!他们怎么和我比?同样苦练十年,我的功力可以是他们的两到三倍!”

“怪不得!看来我也得找个寒冰床睡睡,再弄些人参啊灵芝啊,咳,可惜没机会喽,我只有两袖清风和一屁股的债,哈哈。”

“我只是给你讲个例子而已,就是说只要具备天时地利人和就能事半而功倍!不要灰心嘛,喏,这是天王补心丹,总共十二颗,你每个月吃一颗,可以强身健体,一年后十二颗全部吃完以后,可平添十年功力!”

“什么?这么神奇!那你再多给我点,让我多增上几十年功力还不成了天下第一了?”小乞丐故意两眼放光柿子,一副欣喜若狂如获至宝的样子。

小侯爷有些无奈道,“这是我最后的家底了,哪里还会有,而且即使再有也没有用!药王公孙明一向如此,既要你如获至宝欣喜若狂,最后又意犹未尽。”

“平添十年功力!想想就让人兴奋!”

“你最好换身衣服,这样出入各种场合就会方便,不然好多地方连门都进不去还很怎么帮我办事。这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和十两碎银,以后身上没钱了就去乔记钱庄拿钱,就说你是我派去的,就说一句话:这保定府的娘们就是比你家大院的老四带劲,娶了她!

他们要是不给你就在他们大门上写上这句话!乔记掌柜的是我的一个朋友,这句话只有我俩知道是什么意思,他要是听到有人提这句话肯定好吃好喝招待你!”

“保定府的娘们,什么意思?”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的银子都存在他那了,要想不饿肚皮就得找他。”小侯爷接着伸出食指晃了晃,“再去讨饭是不行地。”

“不讨饭就不讨饭,从今天开始,我要正式闯荡江湖,不闯出一番名堂绝不回来!”

“别别别,有志气是好事,但是该回来还得回来嘛,不知道我一直在这等你吗?”

“也是,哈哈。”

“天快亮了,我得先马上走了,记住江湖险恶,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知道了,你先回吧,明天此时再来。”

“怎么没有一点离别的伤感呢?你这一走说不定何时才能再见面,我真有些舍不得。”

“受不了你了,肉麻。”说是这么说,小乞丐内心也有些酸楚。他看到小侯爷虽然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眼眶里分明有了些水雾,险些滴出来。小侯爷把双方之间如何传递消息的方法又说了几遍,确认小乞丐准确无误的重复了一遍才算放心。

“这几天我每晚子时来这里与你相见,争取三天内把这几套武功的难点再与你仔细讲解一番。”

“好。”小乞丐正色道。

“走了先。”小侯爷一抱拳,一转身己跃上屋檐眨眼间消失在夜幕中。

独留小乞丐伫立风中凝望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