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语言结构的问题

语言结构是怎样的?这个问题是人们长期以来一直在探索的一个重要的理论问题。目前国内一般语言学的教科书在说明语言的结构时，总是从三个方面来说的，即语音、词汇和语法。高名凯是从四个方面来说的。他根据语言符号两极性的特点，先后论述了形式部分的语音和内容部分的语义；然后，又根据由音义结合起来的语言符号所构成的两个层级，先后论述了词汇和语法。对语言结构系统的看法，各派语言学家提出了各种学说。目前对于语言符号的两极性虽然也有争论，但是似乎得到了比较普遍的承认。至于语言结构的层级问题，分歧比较大。比如有的教科书里用“语义学”（semantics） 代替了传统的“词汇学”（lexicology），也有用传统的“句法”（syntax）代替整个的“语法”（grammar）。这都反映了对语言结构认识的不同。

在论述语音、语义、词汇和语法的结构单位时，高名凯普遍地运用了“位”（指基本单位）和“素”（指基本单位中的变体）的概念。在语音系统里，他除了运用一般所说的音位和音素以外，还分出了超音质音位（包括时位、调位和量位）。在语义系统里，他提出了义位和义素，其中的义素和概念相当，义位是由义素组成的，所以不等于概念。在理论语言学中，词义和概念的关系一直是人们研究的基本问题之一，至今还没有统一的认识。在词汇系统里，高名凯提出了词位和词素（指词位的变体，不是一般语言学著作中所说的“词素”）。他用词位音素（词位音位中的变体）说明词的同音现象，用词位义素（词位义位中的变体）说明词的同义和反义现象。在语法系统里，他提出了法位和法素。法位中包括词法中的形位和形素以及句法中的组序、组素（这二者属于词组，即一般所说的短语）和句位、句素（这二者属于句子）。把“位”（emic） 和“素”（etic） 的概念普遍应用于语言结构的单位，这是否合乎语言结构的实际，还有待于深入地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