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理想和道德的一点议论

《工人日报》讨论怎样做一个跨世纪的“四有”职工问题，我认为是很有意义的。

所以说讨论这个问题有意义，不仅是因为它重要，同广大职工的切身利益密切相关，而且因为前几年曾经流行过种种的说法，把许多人的思想弄乱了。

拿理想来说，这是对未来的合理的追求，本来是人人很自然具有的，只是不同的人追求的范围有大小，内容有不同。这种不同，有一些是可以逐渐协调的，有一些是可以经过实践、探讨逐步有些改变的，也有一些是根本对立的。

例如，世界上总有一些人想在世界上称王称霸，奴役别人，剥削别人，好让他们做最大的财主，这就是他们的“理想”。当然，这种所谓“理想”，在广大人民看起来是不合理的。因为，如果他们的“理想”实现，广大人民不但不断改善自己生活的理想不能实现，而且现在已有的种种利益也要受到严重的损害。这就是一个尖锐的矛盾。

为了解决这个矛盾，那些想骑在人民头上称王称霸的人打什么主意呢？他们的办法之一就是散布不要理想的观念。老百姓都丢掉理想，浑浑噩噩，过一天日子算一天，或者只知道图个人眼前的私利，你争我夺，一盘散沙，那批人不就容易乱中夺权了吗？种种败坏理想声誉的谬论，其源盖出于此。那批人自己呢？他们是决不放弃他们的“理想”的。如若不然，他们何必辛辛苦苦、挖空心思，费力气来制造、散布这些谬论呢？

所以，站在老百姓的立场上打算，要想安居乐业，要想施展才能，要想生活逐步改善，理想都是不能丢掉的，而且不但需要有个人的理想，还需要有共同的理想。

因为，人是社会的动物，任何个人利益都只能在社会中才能实现。国泰才能民安。社会发生动乱，绝大多数人民都要遭殃。我们作为中国人，我们的一切都同国家的命运紧密相连。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繁荣富强自然成为我们中国人的共同理想。实践已经证明，当代中国的富强只能通过社会主义道路来实现。因此，我们的共同理想又集中表现为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强国。

理想同现实是有矛盾的。没有矛盾就不成其为理想。人们并不追求已经得到的东西。现实生活则永远有许多人们不满意之处，旧的问题解决了，又会有新的问题，因此人们才会不断有新的追求。这只能证明人类永远需要有理想。人们正是在封建王朝的时代为推翻帝制而奋斗，正是在外敌入侵、国土沦丧之际为驱逐帝国主义而奋斗，正是在地主阶级占据大部分耕地时为实现土地改革而奋斗。理想同现实的矛盾成了激励人们为实现理想而奋斗的强大动力。以存在这种矛盾为借口要求人们放弃理想，不是出于无知便是存心骗人。

理想的实现不是容易的事。如果是容易的事，早就实现了，也不会成为今天人们的理想。回顾人类的历史，在实现理想的道路上，无论是个人的理想，或者是社会的理想，没有不充满着困难和险阻的，没有不付出牺牲和代价的，往往还要经历若干次挫折。这都是正常现象。人们正是在这样的过程中摸索到通向理想境界的道路，积累经验，积蓄力量，坚定信念，攀登理想之峰的。困难只能吓退胆小鬼。整个人类总是要不断前行的。所以才有我们的今天。只要坚持不懈，就是在向理想的目标前进，也就是在实践中实现着自己的理想。这里的关键，一是要有正确的理想，合乎事物发展的规律，合乎最大多数人的利益；二要坚持不懈。我们革命的历史告诉我们，中国共产党人曾经经历过多少次乌云压顶的险境，革命的力量曾经遭受过多么大的损失，然而，乌云总归要被风吹散。为什么共产党人能在逆境中看到光明，坚持必胜的信念？就因为我们有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武装，懂得社会发展的规律。

每一个人，作为个人，力量是微不足道的。谁也不能吹牛说自己能扭转乾坤。但在实现社会理想的过程中，我们每一个人又都不是可有可无的。我们个人的行为，无论对哪一个方向有利，都将汇入整个历史的洪流之中，起我们的一分作用。越是先进的人们、有较高自觉性的人们，这种作用就越大。工人阶级是我们国家的领导阶级。因为这个阶级是同现代生产力相联系的，是在大生产中得到锻炼的，团结一致的，有坚强的战斗精神的阶级。树立远大的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理想，首先是工人阶级的迫切任务。

实现工人阶级的理想，离不开工人阶级的道德。道德是人们行为的规范。人类在社会中生活，如果没有必要的道德规范，人类社会一天也维持不下去，只能陷于混乱，走向崩溃。而离开了人类社会，任何个人也都无法生存。我们的社会主义社会是建立在生产资料公有制为主体的基础上的，相应地需要在整个社会提倡把集体利益放在首位的集体主义道德，这也就是工人阶级的道德。把集体利益、国家利益放在首位的人越多，我们的社会就会发展得越快，每一个社会成员也会从中得到更多的利益。这种状况只对那些搞贪污腐败的人不利，对那些进行欺诈、盗窃、投机活动的人不利。因此他们总要散布“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极端个人主义思想，来为他们的损公肥私、损人利己的行为辩护。

一切剥削阶级都是鼓吹个人主义的。他们造出“自私是人的本性”的谬论。其实早期的人类根本不懂得什么叫自私。剥削阶级制造这种谬论的目的在于以此来证明剥削有理、压迫有理，更在于瓦解劳动人民的团结。剥削阶级手里有两样武器，一个是钱，一个是权。无钱无权的劳动者单独同他们斗是斗不赢的。劳动者手里也有一个武器，就是团结。劳动者团结起来，组织起来，力量就大了，就能够顶住剥削阶级的压力，甚至推翻剥削阶级的统治。所以剥削阶级对待劳动人民历来都采用分而治之的办法。如果人人都是个人主义者，都是自私自利，劳动者就团结不起来，就只能听任剥削阶级压迫和剥削。他们鼓吹自私自利，并不是真为劳动者个人的利益打算，而是要用这个办法来剥夺劳动者的利益。今天的帝国主义仍然在采用这种方法来对付社会主义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只要这些国家的人民，人人你争我夺，民族矛盾、宗教矛盾、地区矛盾上升，四分五裂，不得安宁，帝国主义就好插手控制，这些国家就只能沦为帝国主义的附庸和奴隶。

这是帝国主义的如意算盘。我们要保护自己的利益，就得认真提倡工人阶级大公无私的集体主义道德，并且努力向全社会普及这种道德。这当然不是容易的事情，要经过长期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整个社会道德水平的每一步提高都会给整个社会的成员带来实际的利益。享受这种利益的人当中也包括了那些道德水平较低的人。当然，他们也同时会感受到来自社会舆论和自己良心的新的压力。道德水平较高的人有时会在某些利益上受到损害。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仍然坚持追求更高的道德，才是新的道德风尚必然能够扩展其影响直到取得最后胜利的重要保证。同时，每一步的坚持，也就是新道德光芒的新的放射，对于坚持工人阶级道德标准的实践者不断带来心灵上的慰藉和自豪。马克思说过，无产阶级在斗争中失去的只是锁链，得到的将是整个世界。我们要做国家的主人。工人阶级的道德是保卫工人阶级已经取得的地位和夺取新的胜利的有效武器。能够站在这个角度上看问题，自然不会为一时的得失影响自己的情操。这样看问题，并不是世俗的观点所认为的“傻瓜”，而恰恰是大智慧、大胸襟。

工人阶级的理想和道德都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而是从工人阶级的劳动实践和社会生活实践中锻炼出来的。首先和根本的是工人阶级的生产劳动实践。做一个好工人，自然就需要认真负责，团结协作，虚心好学，勤劳勇敢，对技术精益求精。这些工人阶级的优秀品质体现了工人阶级理想和道德的具体内容，都不是什么玄妙的东西，而是人人可以看得见，可以学到手的。事实上，大多数工人在这些方面也总是不断地有所进步。更加自觉一点，进步就会更快。成为有理想、有道德的新人，不是什么难以做到的事。

（《文明小识》，山西人民出版社，1993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