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奇门遁甲

“夜大哥,你的意思是?”锦画看云棠不想搭理夜北淮,暗叹一声追妻路漫漫,便主动问道。

夜北淮看了看周围,道:“这片桃林被人布置了阵法,据我观察应该是其中最为简单的障眼法。奇门遁甲早已失传,唯有江湖隐士会其一二,如此看来柳老当真不简单。”

“障眼法?”锦画又问道,“这点你苏大哥应该比我了解,他师承鬼谷子,鬼谷子那一门就是研究奇门八卦的。只不过你苏大哥后来只学了鬼谷子夫人,他的师娘的医毒,奇门遁甲不甚感兴趣罢了。”夜北淮解释道。

苏木点了点头,“障眼法,即借助周围地形变化,引人走错路的一种遁甲之术,桃林所有桃树几乎都是一个样子,那么只要地下有足够深的运行机关,桃树的位置就能不断变化,让人在内部迷路,具体运作方式有很多种,但杏林柳老悬壶济世,想必不会害人,应当是只会将人困在这里,若我们此时往后退,身后的路应当就是来时那条。”

“那我们要如何才能破阵?”云棠问道。苏木笑了笑,“最好的办法是徒步行走,坚持一个方向,就算前面有树挡着,也自己穿过去。此法只怕是柳老为了挡了那些坐马车或者骑马来求医的达官贵人,若是贫苦人家,又是心诚,自然是徒步寻他。现在看来,着柳老也不像江湖人所说的救人全凭心情了。”

待苏木解释完,云棠翻了个白眼,“有这法子你为何不早说?非得等我提出来。”但很显然苏木只是为了能和锦画接着腻歪。所以云棠也没多做计较,上了马车打点行装轻装上阵。

几人分别收拾,夜北淮吩咐暗一暗二回交州再添些补给,然后在桃林外等他们。暗一暗二领命离去,四人才大致辨别了朝南这个方向,徒步行走。

一路走走停停,终于依照苏木所言,夜幕将临之际穿过了桃林。

此时呈现在几人面前的是几个小土包,土包过去,居然是一汪清泉。泉水自上游留下来,汇聚在此成了小潭,潭水看着不是很深,却极为清澈,大小石块林立在里面,水中鱼儿穿梭来去,好不快活。

“我们随着泉水上游走去,应当就是柳老隐居之地了。”夜北淮看了看水势,又看了眼周边地形,在一片杏林之中,颇为低矮的药田隐约可见。显然只有杏林中唯一的那座山,朝南向北阳光充足,可以种药。

“天色已晚,画儿也累了,我们在这里稍作休整再走。”苏木淡淡道。云棠和锦画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渴望。

两个姑娘在大夏天赶了这么久的路,一身汗意只能靠擦,此时总算是有机会好好洗漱一番了。

于是苏木和夜北淮在树后望风,等两个姑娘洗完之后自己再去洗。对于这二人把风,云棠和锦画都很放心,倒不是因为确信二人的自制力,而是因为夜北淮需避着锦画,而苏木需避着云棠,所以四个人都很放心。

虽是酷暑,但到了傍晚潭水却很是清凉,锦画与云棠背对着褪去衣衫,先后入了水。云棠心中压得事情太多,便只是靠在池壁上闭目养神,天光将尽,堪堪打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暖光。

锦画性子活泼些,如一尾入了水的鱼儿,在水中畅游。划了半晌水,锦画探出头来看云棠,女子长发如瀑搭在身后,发尾像海藻一般在水中漂浮,闭眸长睫如扇,安静的搭在眼睑上,琼鼻高挺,在夕阳余晖下肌肤细腻如玉,唇色寡淡却丰盈饱满,引人采撷。如果她是夜北淮,也会喜欢这样一个安静而又美好的女子吧。锦画如是想到。

云棠似是察觉到了锦画的目光,睫毛若蝶翼轻颤,睁开了眼睛,粲然一笑,“在看什么?”锦画只觉云棠睁眼的那一瞬间眼中光华流转,映的天光无色。这般神采,唯有历尽千帆却坚守本心,自信而强大,才会有的吧。

“云姐姐,你长得真好看。”锦画莞尔一笑,娇俏可爱。云棠划开水游到锦画面前,调笑道:“怎么比得上我们家画儿楚楚动人?”

锦画面色一红,忽然问道:“云姐姐,你对夜大哥,当真没有半分感觉吗?”

在不远处听力惊人的夜北淮和苏木顿时竖起了耳朵。

云棠没有料到锦画会忽然问这种问题,怔了怔才道:“我不知道。”

夜北淮似乎早已料到这个答案,忽视了苏木幸灾乐祸的目光,叹了口气。至少,她没有那么坚决的否定嘛,一切都还有转机。

锦画看着云棠,道:“我见夜大哥,是个痴心人,云姐姐,逝者已逝,你要珍惜眼前人啊,莫要让韶华轻逝,辜负彼此。”

云棠轻轻呼了口气,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她耳边说过这些话了,可当她每次想要直面夜北淮时,脑海中就会出现一年前亲手为凌月笙刻碑文之时的承诺,一生为一人的承诺,这让她如何对一个已死之人毁诺。

“我知道,反倒是你,我见苏木对你一片真心,你对他是何情谊?”云棠最终还是回答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反过来问锦画。

这次就变成苏木竖起了耳朵凝神听着了。

锦画迟疑了片刻,道:“我误会了他一年,心中对他自是有补偿之心的,只是骤然发现自己爱错了人,所有的感动都归错了人,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但我也明白他为我所做的那些,感激是有的,至于爱……我倒认为最多的是愧疚,到底爱与不爱,或许要等到他伤愈,我才能分辨出来吧。”

苏木在树后听了半晌,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锦画对他关心是有,但爱意不足,如何能让她爱上他呢?去治病。

最后苏木自认自己追妻之路又进了一步,挑衅的看了一眼夜北淮。夜北淮唇角一抽,这男人莫不是毒浸入脑子里了,思想愈发幼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