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恶魔阴谋

又一个春天,又一群稚气懵懂的少女,又好奇高兴,又惶惶不安地盈盈步进了这壮丽雄伟,金碧辉煌的紫禁城。

又一代的秀女,又是一群最干净又单纯的少女梦。紫禁城,虽然琼楼玉宇又气象万千,但是暗中的风刀霜剑与波云诡谲,让人们步步惊心。

单纯的梦,单纯的憧憬,却这样的一入宫门深似海,每一个少女的名字,都在紫禁城那历史长河一般的甬道下,让人刻骨铭心。

秀女们进宫后,都是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出类拔萃者,她们将要变成主子,皇上的宠爱与荣华富贵,好像触手可及,宠爱与名誉似乎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但是,可以坚持初心,患难与共,荣辱与共,勠力同心其利断金的结义姊妹,只有眉尖若蹙的林香玉与性子耿直的苏云!

嫔妃躲在阴暗的旮旯,他们的眼睛瞪得通红,对这里所有的真情与单纯都要彻底毁灭,香玉虽然聪颖过人,冰雪聪明,但是她也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主子奴才们为她暗中设下的陷阱!

老奴才们蛮横无礼的侮辱与破口大骂,在雪晴轩每日都掀起波澜,这些嬷嬷是主子收买的喉舌,煞费苦心,暗中费尽心机,暗中千方百计挑拨歪曲抹黑丑化陷害她们主子盯住的人,然后把她们害得名声狼藉,名誉扫地。

雍正书案上的缎子刺绣,竟然冷不丁被齐妃看见,齐妃对着皇上一顿火上浇油,添油加醋,雍正竟然真的满腹狐疑,他怒视着苏培盛,神情一凛,命令苏培盛把绣刺绣的秀女押来。

“秀女甄青兰,今日你摊上大事了,皇上龙颜大怒,命令你迅速去养心殿觐见!”雪晴轩,刚刚破晓,窗外晨露微熹,香玉与苏云刚睡醒,香玉娇憨地用手揉了揉眸子,突然一脸颐指气使的方嬷嬷冲进了寝室,对着香玉盛气凌人又幸灾乐祸地大叫道。

“你这老货,我们青兰是刺绣的头魁,岂有大祸?我看,皇上定然是看中我们青兰了!”苏云跳了起来,怒视着一脸飞扬跋扈,狐假虎威的方嬷嬷,柳眉倒竖,大义凛然牙尖嘴利地反击道。

“两位小主,你们是被皇上看中了,苏云,你若是嫉妒青兰,也与青兰一起去养心殿吧!”方嬷嬷这个凶恶阴险的老奴才,一脸龇牙咧嘴,对着苏云大叫道。

“苏云,你就不要去养心殿了,这事我看是凶多吉少,我不牵连你,我去养心殿,从小母亲就说我命大,我去养心殿,定会遇难成祥的!”林香玉执着苏云的柔荑,娥眉微蹙,一脸勇气地对苏云说道。

“青兰,去养心殿,一定不能与皇上回嘴,要谨言慎行!”苏云明眸柔情地对香玉语重心长道。

“姐姐,您就放心吧,我一定能平安回来的。”林香玉凝视着一脸关切的苏云,忽然眼泪汪汪道。

再说苏培盛带着香玉去了养心殿,香玉那颗像小兔子一样暗暗提心吊胆,惴惴不安的心,在养心殿这静谧地恐怖的大殿上,不寒而栗,她这样笨笨地茕茕孑立在大殿上。

“你就是绣双龙戏珠图案的秀女?第一次见到朕,为什么抵着头,迅速把头抬起来!”就在这时,一个十分沉沉的声音,在香玉的耳边,好像振聋发聩。

“皇上,奴婢姓甄,名青兰,这双龙戏珠的刺绣,是奴婢绣的。”香玉一脸的青涩,惶惶不安地抬起头,一双泪眼,怯生生地凝视着眼前的这名穿着九衮黄袍的中年男人,轻启丹唇,小声柔声细语道。

“朕问你,你绣这个双龙戏珠的图案,是什么意思?”中年男人大声询问道。

“皇上,是,是因为刺绣考核,秀女们都先入为主,把题目全部选完了,奴婢才选的这个题目,但是皇上,奴婢这次之所以绣双龙戏珠,是祝贺皇上寿与天齐,赞扬皇上平易近人,与百姓打成一片,与民同乐。”香玉虽然因为紧张与懦弱,回答得支支吾吾,但是这几句话却说得酣畅淋璃又珠圆玉润。

“你这个小妮子,朕十几年,竟然第一次见过你这样单纯诚实的。”雍正听了香玉的回答后,突然捋须大笑。

香玉的瓜子脸上,突然飞起红霞,怯生生地把头低了下来。

“你叫青兰?你抬起头来,就像刚刚那样,否则真是可惜了你这一张可爱的脸!”雍正凝视着香玉,忽然和蔼地嘱咐道。

“皇上,奴婢,奴婢”香玉的小脸竟然更红了。

雍正忽然用手,轻轻地执着香玉那香腮,让香玉那瓜子脸,那罥烟眉,那弱眼横波,正视着自己的眸子。

“皇上,奴婢”香玉怯生生地凝视着雍正皇帝的御面,心里七上八下。

“朕命令你,从今日开始,你对朕不用自称奴婢!”雍正笑容可掬道。

“皇上,我,我,我”香玉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又红了。

“你叫青兰,是甄德的三女,这次你被人陷害,如果不是皇太妃洞若观火,竟然为你向朕辩解,你这次就真的是危若累卵了!”雍正凝视着香玉,神情悠闲道。

“皇太妃娘娘,奴婢向皇太妃娘娘谢恩叩首了。”香玉突然跪在地上,向着皇太妃住的慈宁宫,一本正经地三跪九叩。

“起来,你这个妮子,为什么突然就向慈宁宫叩首?”雍正扶起弱眼横波又喜极而涕的香玉,很好奇地询问道。

“皇上,奴婢虽然蠢笨,但是从小母亲就教奴婢,人最重要的是做人,不但要浩然正气,还要有恩报恩,一个人,昔日就算被欺辱,被排挤,也不要有一颗怨心,而要坚持初心,有一颗可以感恩的心!”香玉柳眉一竖,慷慨激昂,义正辞严地对雍正轻启丹唇道。

“你这个妮子,朕听了你的话,你的母亲也是一位十分贤德的女子呀!”雍正欣然一笑道。

“启禀皇上,奴婢之所以能活到今日,都是父母之恩。”香玉向雍正郑重其事地说了自己的肺腑之言。

“好,后宫正是要有你这样仁义忠孝的表率,苏培盛,传朕的口谕,擢升吏部尚书甄德为大学士,甄青兰册封为兰答应!”雍正喜不自胜道。

“养心殿有大新闻了,听说雪晴轩的甄青兰,因为刺绣得罪了皇上,被苏公公叫进养心殿,让人没有想到的是,皇上不但没有惩治青兰,还在养性殿当场册封青兰为兰答应!”话说绛雪轩,次日破晓,喜欢四处搬弄是非,怂恿八卦的富察檀香,竟然大清早,在寝宫外到处大呼小叫,昨日的事,迅速传得人人皆知。

“青兰这个小贱人,原来以为她这次一定穷途末路,众叛亲离,死到临头了,没有想到,她竟然因祸得福,第一个被皇上看中册封!”喜塔腊金钗,气得咬碎银牙,富察檀香与瓜尔佳琅嬅,也是一个个气急败坏。

“这个小贱人,她的那些变态丑事,本小主已经全部传出去了,再说她又是一个冒名顶替的,竟然还这么命大,她早就臭名昭著,身败名裂了,这种伤风败俗的残花败柳,还想进宫飞上枝头做凤凰?竟然还这么不灰心,本小主看,她是登得高跌得重,一个小贱人,还想在后宫一帆风顺,痴心妄想!”喜塔腊金钗,原来那贤良淑德的脸,突然原形毕露,对着几个狗腿,一脸凶神恶煞。

“金钗大姐,这个林香玉还在冒着甄青兰的名,现在她是兰答应,一个身上有故事的女人,若是真的进宫爬了上去,那才是大祸将至,这个小贱人,不见棺材不掉泪,我们就一起看着吧,这个兰答应进做了后宫主儿的邻居,会被怎么整!”琅嬅一脸奸笑道。

再说香玉被册封答应后,就与雪雀月悠悠被苏培盛引着进了十分偏僻的承乾宫。

“启禀兰小主,皇上口谕,暂时让小主住进承乾宫的偏殿,承乾宫正殿住着琪嫔,小主明日先向琪嫔主儿请安!”苏培盛一团和气,向香玉欠身道。

“多谢苏公公的引导。”香玉记得昔日在甄府赵姨娘收门包的事,虽然她十分的讨厌那些贪污受贿,暗中欲壑难填的奸贼,但是她知道,这个皇宫更加的恐怖,各宫的关系错综复杂,自己是如履薄冰,所以她暗暗地咬着牙,把小两把头上仅有的一根母亲送的玉簪,送到了苏培盛的手中。

“小主,您?”苏培盛十分惊诧,不由得脸色尴尬。

“苏公公,我刚进宫,确实没有更好的东西了,但是公公是我进宫后第一个引导我的人,苏公公,青兰这是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香玉一脸伶俐地柔声细语道。

“小主真的对奴才推心置腹,以后承乾宫有事,小主只要派人说一声,奴才一定帮助!”苏培盛一脸欣然,向香玉欠身道。

再说香云,在雪雀与月悠悠的搀扶下,趔趔趄趄地进了承乾宫的偏殿,这里不但十分偏僻,而且十分的朴素,家徒四壁。

“主儿,我们在寝宫打扫,主儿就在软榻这儿!”雪雀对香玉说道。

“雪雀,悠悠,你们去吧,我也帮你们!”香玉眉尖若蹙,文雅一笑道。

次日,晨露微熹,外面的太监来叫起,香玉坐在菱花镜前,大清早在雪雀的春葱手下,梳了一个玲珑的小两把头,戴着蓝色绒花,穿着一身淡蓝的大氅,在雪雀与月悠悠的搀扶下,准备了一茶盅,来到正殿,向着琪嫔毕恭毕敬地呈上了茶。

只见这琪嫔魏佳氏,凤目故意一瞥,一脸的骄横跋扈,云鬓上珠光宝气,穿着彩色的旗袍,芊芊玉指上也套着金光闪闪的金护指,瞥着跪在地上,十分循规蹈矩的香玉,故意一脸鄙夷,把香玉搁了半晌。

香玉虽然眉尖若蹙,心中委屈,但是仍然谨言慎行地举着茶盅。

“金桂呀,这后宫也真是时过境迁了,这汉军旗的小妮子,一进宫就被册封了答应,还故意装得这么可怜巴巴,你把兰答应扶起来吧!”琪嫔在欺负完了香玉后,那眸子一瞥,故意漫不经心地吩咐身边的大宫女金桂道。

金桂来到香玉的面前,扶起了香玉,香玉也呈上了茶。这琪嫔就装妖作怪地喝了茶,把茶盅放在了案上,她凤目故意随意地一看,看着香玉身边的两个丫头,又故意慢条斯理地询问道:“兰答应,你身边的两个丫头,是你从家带来的吧?这宫外的奴婢进了皇宫,就是宫里的人,全部都要焕然一新,本宫就给她们改个名字,这个叫紫鹃,这个叫悠月!”

“是,嫔妾谢琪嫔娘娘赐名!”香玉立即拉着雪雀与月悠悠的手,跪在了琪嫔的脚下谢恩。

“这个兰答应,真的不是一个东西,自己后来居上,顺风顺水,被册封答应,一平步青云,就小人得志,忘了她昔日的结义姐妹!苏云还在雪晴轩呢!”再说雪晴轩,一拂晓,苏云窗外的一群秀女就开始唠唠叨叨,躲在那里喋喋不休。

“小主,这青兰小主也太会见风使舵了,刚刚被皇上册封答应,就见利忘义,过河拆桥,连续几日也不会雪晴轩一次,昔日奴婢也看错了人!”苏云身边的丫头湘儿,一脸不平,嘟着小嘴对苏云说道。

“湘儿,我不信,青兰不是这样的人,她住进承乾宫后,之所以没有来雪晴轩看我们,一定有别的原因!”苏云凝视着湘儿,一脸毅然,仍然坚持己见道。

“小主,传言我们都传出去了,现在后宫人人知道兰答应过河拆桥,见利忘义,忘恩负义,人人对这个青兰轻蔑,嗤之以鼻,那些宫人,见到兰答应就故意吐口水,我们的人在苏云的寝宫,也暗中散布过了,小主真是高,奴才们制造的传言,不但栩栩如生,还绘声绘色,一定没有人能看出!”再说绛雪轩,琅嬅的丫头腊梅,鬼头鬼脑来到琅嬅的面前,向琅嬅欠身禀告道。

“好,本小主就是要用分拨计,把林香玉这个小蹄子身边的小主奴才,她的主子,一个一个的指使开来,一定要害得这个妮子在宫内风声鹤唳,疑神疑鬼,在主子之前钻牛角尖,宫内猜疑愤怒无法自拔,本小主先用离间计,故意制编造传言,制造惟妙惟肖的假事,让苏云怀疑她的好姐妹忘恩负义,再一点一点慢慢的挑拨林香玉得罪后宫的主子与皇亲国戚,让她众叛亲离,山穷水尽!”琅嬅一脸狡黠,那眸子十分得意地一瞥,暗中心花怒发地笑道。

“琅嬅妹妹,这个香玉,真是岂有此理,我们几个隔三差五整她搞他,给她嫁祸栽赃,害她名誉扫地,给她暗中设阻碍,但是这个贱人真是命硬,不但没有被虐待死,还更加忘乎所以,竟然第一个被皇上册封答应,这个贱人就是我们在后宫最大的后患,本小主想过了,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们定要在这个贱人刚刚上去时,狠狠地对她打击,用传言暗中中伤她,苏云被我们的传言这样日夜攻击,最后一定会对香玉怀疑,这流言就是三人成虎,只要人们全部这样散布,苏云最后定会相信,只要本小主骗分了香玉全部的亲人,打败了她的勇敢她的梦想理想憧憬,把她的全部美好与全部的信任消灭,她就被我们消灭了,本小主要逼得她山穷水尽,走投无路,再把她害入冷宫内侮辱,她必定死在本宫的手上!”一脸睚眦,蛇蝎心肠的琅嬅,凤目圆睁,咬牙切齿,冷酷毕露。

再说秀女继续在体和殿大选,今日,雍正皇帝戴着朝冠,穿着九衮龙袍,下朝后,就在皇太妃与皇后的催促下,最终移驾到了体和殿,秀女们一个个打扮得花团锦簇,虽然衣服都素雅,但是也一个个花枝招展,向皇上欠身道了万福。

雍正与贤良又端庄的皇后乌拉那拉氏毓柔都正襟危坐,秀女们盈盈向帝后行六肃三跪的大礼。

“秀女喜塔腊金钗,留牌子,瓜尔佳琅嬅,留牌子,富察檀香,留牌子,钮固禄锦瑟,留牌子,赫舍里丽华,留牌子。”总管太监苏培盛,虽然宣布了留牌子的名字,但是苏云的名字仍然没有被念到。

苏云心中不由得暗暗地心潮起伏,浮想联翩,最后胡思乱想,对香玉也开始狐疑:“青兰真的忘恩负义,不但不推荐我擢升,还暗中对我迫害,要我名落孙山?”

“苏佳苏云,撂牌子,皇上口谕,苏佳苏云指婚宝亲王!”过了半晌,苏培盛终于念到了苏云的名字,苏云顿时如晴空霹雳!

“让开,我要见兰答应,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承乾宫外,突然喧哗嘈杂,琪嫔听到外面有人吵架,带着丫头金桂,扭着腰肢,步到了宫外。

“启禀主儿,这名秀女冲到宫门外,故意大呼小叫,要见兰答应!”外面的太监小李子向琪嫔打千道。

“这个不是被指婚宝亲王的苏云吗?”琪嫔瞥了正在愤懑的苏云一眼,质问小李子道。

“主儿,奴才是不是把这个秀女撵出去?”小李子询问道。

“不,你把苏云引到本宫面前来!”琪嫔暗暗地奸笑,吩咐小李子道。

过了半晌,小李子引着苏云给琪嫔欠身请安。

“苏云,你虽然被撂牌子,但是被皇上指婚宝亲王,这宝亲王是皇上立的储君,你以后,仍然会荣华富贵!”琪嫔凤目一瞥,一脸道貌岸然道。

“启禀琪嫔娘娘,嫔妾要找那个小人,兰答应,嫔妾这次定要亲口问问,是不是我昔日结义的好姐妹,在背后故意黑我,让嫔妾被撂牌子!”苏云十分愤慨道。

“苏云呀,兰答应去养心殿侍候皇上了,本宫听了你刚刚的叙述,也十分同情你,这皇宫,不但波云诡谲,人心险恶,还根深蒂固,盘根错节,人心隔肚皮,结义姐妹最后为了荣华富贵反目的,十分的多,苏云呀,这小人得志,与你反目成仇,你也不要愤怒,不要悲痛,你要快快乐乐活着,以后你嫁了宝亲王,顺利攀龙附凤后,再东山再起,向你的仇人复仇!”琪嫔故意心术不正地对苏云挑唆道。

再说香玉,虽然自打被皇上册封答应后,被雍正赏识,但是她在后花园,仍然黯然神伤,郁郁寡欢,每日明眸流露出这淡淡的哀愁。

“主儿,这是后花园的万春亭,皇上最欣赏的荣贝勒弘毓贝勒,就常常在这里练武。”一脸笑容可掬的苏培盛徒弟马儒,向眉尖若蹙的香玉打千道。

“马公公,荣贝勒真的名叫玉荣公子吗?”香玉凝视着马儒问道。

“是,主儿,这是秘密,主儿这是怎么知晓的?”马儒十分惊愕道。

“本宫只是听了一些荣贝勒的故事!”香玉迅速笑道。

马儒走后,香玉就一个人茕茕孑立,来到了万春亭前,这是,她的面前,却站着一个华贵的人,一身绿色旗袍,身材很苗条,像一个鬼魂一样,挡在自己的眼前。

香玉心中怀疑,暗暗地看着这个人,只见这个人竟然是个女子。

“兰答应,她是荣贝勒的福晋!”小李子向香玉打千禀告道。

香玉悠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