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住的宅子是个四层小楼,这里不但清静而且园亭幽雅,菩提树夹道成荫。
今日太阳刚刚在天边露了一个头儿,霍公子就立在他的四层小楼上远眺,他一双眼睛似乎痴了一般地望着这边,好似陶醉也好似生怕错过什么精彩之处。
他眺望的地方在他的目光中简直就是一场盛宴,来自上天的盛宴。
沿着霍天的目光望过去,他宅子的对面正是栀蓝投宿的客栈。
现在栀蓝正站在阳台上用她的白玉梳子细细的梳理着她缎子般乌黑浓密的长发。
这是霍天第二次见到栀蓝。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昨日,是在长街上的人群中。
她如雪的肌肤,高耸的胸脯,仙子般的脸蛋使这位一向清心寡欲的霍公子着了迷。
霍天是这个镇子上的富家公子。
他早早的继承了父业,是个商人。
他与普通的商人有很多不同之处,在他身上嗅不到铜臭味,反而能闻到书墨之香。他今年有三十多岁了,可他从不亲近女人,只因在他眼里没有能与他相配的女人。
现在却不同了。
自昨日在长街上初见栀蓝之后,霍天就发现自己像变了个人似得六神无主,魂不守舍,不眠不休。
他在懊恼,懊恼自己昨日为什么没有上前与那个美人打招呼,懊恼这转眼即逝的相遇成为了永久的思念。
可是今早,偏偏霍天就站在自家的小楼里竟然望见了她,他能不醉吗?
于是,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那就是去向他的目光所及之处,他心中所爱的姑娘提亲。
他也想过这样做会不会太冒失了?也许人家姑娘已经有意中人了呢?可是就像昨日那样的擦肩而过,霍天是坚决不肯的。
他是宁肯失败,也不肯让机会溜走的。
这不是现在,他已经派媒人去敲响了栀蓝的房门。
应声开门的是张三丰。
张三丰望着门口的中年妇人说:“请问,你是要找哪一位?”
这妇人笑着抻长脖子拼命地向屋里望:“你好,请问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位美若天仙的赵姑娘?我是来找她的。”
“这里确实有一位仙子。”张三丰笑着说。
“我能冒昧地问一下,公子你是赵姑娘的什么人吗?”这妇人道。
“我是她哥。你找她所谓何事?”张三丰说。
这妇人一听,张三丰是美人的哥哥,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是这样的,我们公子拆我来向你家妹子提亲。你看,就是对面那所大宅子的主人看上了你家妹子。我们公子那可是这个镇上数一数二的富豪,相貌、人品、武功样样出众。我和你说呀,我们公子眼光极高,你妹子被相中了是她的富气,那嫁过来以后只等着享福就行了。”那妇人用手指着对面的大宅子,咯咯的笑着。
她是满心欢喜地,因为她知道没人会拒绝这么好的一段姻缘,自己要是把这桩亲事给撮合成了,那霍公子怎会亏待了她?是的,他一向出手阔绰。
知晓了这妇人的来意后,张三丰哭笑不得。
这个时候,风清扬和栀蓝也闻声来到了门口。
这女人一见到栀蓝就认定是她,就是她。
因为她和霍公子描述的一模一样。不,应该是比想象中的还要美。
于是,这妇人马上上前拉住了栀蓝的手,开心的笑了起来:“好闺女,婶今日来找的就是你。咱们去对面的大宅子里坐坐喝杯茶可好?让婶好好看看你。”
栀蓝一双一清如水的大眼睛望着她,说:“不知大姐是找我有什么事?”
“提亲!我是来向你提亲的!我们家公子相中了你!”这妇人咯咯的笑着,拉着栀蓝的手拉的更紧了。
栀蓝慌忙地把手抽了出来,对这妇人说:“谢谢你的好意。我已经有男人了!”
这妇人目瞪口呆:“赵姑娘你已经嫁人了?”
“我是说,我已经有意中人了。”栀蓝脸颊上泛起一抹红晕。
“没有嫁人就有选择的自由。我们公子呀,你是应该见一见的。我敢保证,我们公子绝不会逊色于你所说的什么意中人的。”这妇人急忙撮合着。
风清扬的脸上掠过一股怒火,他伸出强劲的手臂将栀蓝揽在怀里,一双冷峻的眼睛望着这妇人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就是她的男人!”
媒人的目光先是盯着风清扬英俊的脸,接着她看到他胸前的衣襟敞开着,露出的性感而结实的胸膛。她脸上的表情简直没法用语言来形容。
半晌,她回过神来对栀蓝,说:“好妹子,婶还想问一句,你有没有什么长得相像的姐妹也行呀?”
栀蓝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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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风清扬他们三人正烹了一壶好茶,等着厨子将张三丰昨夜弄来的河蟹按照他们的要求加工成各式各样的美蟹大餐。
张三丰饮下一杯茶,喃喃地说:“栀蓝,你若真的有长得相像的姐妹,可要先留给我,你的娘家人还是单身汉呢。”
栀蓝调皮的笑了笑:“有的,有一个姑娘一定和我很像。”
“谁呀?”
“我女儿。”风清扬说。
张三丰眼睛张的老大,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你不是想让我做你女婿吧?”
风清扬微微的吃了一惊,轻啜一口茶,说:“你这样的女婿也未免太老了些。”
“现在的小姑娘就喜欢成熟男人!不过,我不喜欢女娃娃。”张三丰说。
“你整天就知道瞎做梦。”风清扬说。
“说正经的,这么多蟹子咱们要怎么处理才好?”张三丰说。
“张大哥,你不是准备要扛到长街上去摆摊吧?”栀蓝望着他,笑说。
“摆摊,还不够工夫钱。不摆摊,谁也吃不了,那岂不是会臭掉。”张三丰说。
“昨日在长街上,我看到了丐帮的杜老三,扛去给他叫弟兄们分了吧。”风清扬说。
“好,过会儿咱们一块去。”张三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