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阴阳密谋

“紫女是阴阳家埋在我身边的棋子。”韩非深色莫名的说道。

“真的?图了什么?”秦子戈起身绕着韩非转了一圈,挠着头问道。

听了秦子戈的话韩非想起身捶他一顿,缓缓说道:“长生不老丹的丹方?”

“你方才不是说你不知道吗?”秦子戈闻言反问道。

“完整的丹方我没有,只有七分之一。”

“七分之一?”

“对。当时还没有韩赵魏三国,当时只有郑,楚,秦,晋四个大国。那时周天子名义上还是各诸侯国的盟主。郑庄公的祖父郑桓公就是周朝的司徒,父亲郑武公也是周朝的卿士。郑庄公继位后仍任周朝的卿士,协助周天子处理国事。他以“王命讨不庭”(“不庭”,即不朝于王庭,属于违反君臣上下之礼)为旗帜,联合齐、鲁,攻伐宋、卫,制服陈、蔡,并打败北戎,从而稳定了东周的政局,也乘机独霸了王室的权利。

也就是那个时候,郑庄公接触到了周王室宝库中的长生不老药丹方。

郑庄公的一系列作为,引起周天子(平王)的不满,转而想提拔虢公,以削弱庄公的权力,庄公对此非常愤怒。周平王发现后自感力量不济,只得以“无之”(即没想削弱庄公权力这回事)搪塞。同时,为了表示对庄公的信任,还将自己的王子狐派到郑国当人质,郑庄公也将公子忽送到周当人质,史称“周郑交质”。

周平王去世后,继位的周桓王准备让虢公取代郑庄公,还未实行之前,郑国军队就先后割了燕地的麦和成周的禾,周郑关系立即恶化起来,以致郑庄公很迟才去朝见周桓王。桓王则因为对郑国前些时候割周禾的事非常恼怒,便不以常礼接见。郑庄公自然吞不下这口气,即私自绕过中央王朝而与鲁国交换土地,甚至不再朝见周天子。周桓王看到郑庄公如此骄横,断然收回其权力,决心予以惩罚。其时,他取得陈、蔡、虢、卫等诸侯的同意之后,带着联军杀向郑国。

郑庄公对此一点也不紧张,他与祭仲、高渠弥等臣属率领大军迎战,将联军打得落花流水,大败而逃。史上称此役为“繻葛之战”。据《左传》记载,庄公在位四十三年,郑国参与的大小战争有十几次,且都取得胜利。”

“你是说,郑庄公采用了当年周武王的法子?”

“不错,郑庄公死后,周天子将那丹方一分为四赐给了当时国力最为强盛的四个大国秦晋齐楚。希望能让他们互相牵制,从而坐稳王位。可惜没能如愿。

韩赵魏三家分晋后,原本属于晋国的那份丹方一分为三,被韩赵魏三国各自把持。至于燕国手中的那一份,是当年燕昭王从齐国手中夺走的半份,当年燕昭王在易水河畔建立黄金台,广招天下名士。之后,在乐毅的率领下,五年攻破了齐国的七十座城池。那年昭王死,惠王立。齐国守将田单和齐王合谋,将手上的丹方一分为二,田单带着其中一半去面见惠王,并施以反间计,不久,燕王换将,乐毅察觉到危机,逃到赵国。至此,周王室的那张丹方被七国把持。“

“那当初郑国和周王室的丹方去了哪里?还有你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

“当年韩国灭郑,在郑王的密室中没有找到那张丹方,但却有着关于丹方的详细记录,前面我和你说的武王伐纣的故事就记载在上面,并且记录的最后说道,服用假丹的后果便是早逝,察觉到此的郑庄公死前将丹方销毁。至于周王室的那张,就要问你父王了,当年秦灭周后,周王室的密库和九鼎都被秦国搜刮殆尽,或许有,或许没有,我就不得而知了。”

“那阴阳家派紫女到你身边是为了什么得到什么?属于韩国的那份丹方?”

“应该是吧,昨天你走后,我和她坦白了,之后她就离开了。”

“不能吧,我看你们两个也不像是为了利益聚在一起的人啊?说说,究竟是为了什么?”秦子戈疑惑的问道。

“确实,我和她互有好感。可正因如此,我才不能让她继续待在我身边。另外,我也想借她的手看看阴阳家手中有没有那长生不老丹的丹方。”

听了韩非的话,秦子戈摇了摇头。

见秦子戈摇头,韩非不由问道:“怎么,你觉得我做的不对吗?留她在我身边只会害了她。”

“我要是你,就不会这么做。”

“愿闻其详。”

“你这么做看起来是为了她好,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可是她不知道啊?对了,她就空手回去,岂不是会面临阴阳家的责罚?”

“不会,我将手中那张丹方给她了。”

“这样就更不好了,她昨天离开时是不是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对啊,你怎么知道。”

“你之前说你们互有好感,对吧?”

“是啊。”

“那你昨天的行为就是在对她说,你一直清楚她潜伏在你身边,你表现出来的感情一直是在逢场作戏。换了你,你会怎么想?若是紫女姑娘一时想不开,做了什么傻事,你怕是追悔莫及!”

“那怎么办?”

“如今,阴阳家投靠了我父王,定是想借我父王的手完成自己的目的,而怎么接触阴阳家,是我们现在考虑的问题?”

“那就只有一条路了。”韩非淡淡的说道。

“韩非,你相不相信预言术?”

“子戈,你莫不是喝多了,说起了醉话?”韩非不以为意道。

“我知道许多人的未来,除了我自己。”

“呵呵,那你说说我的未来?”

“你死于李斯手中。但你的学说被嬴政继承了下去,开创了千古基业。”

“听着还不错,那紫女呢?”

“不知道。”

“那秦国的未来呢?”

“秦国一统了天下,只不过二世便亡了,亡于楚国手中。”

“之后呢,是楚国又一统了天下?”

“不,是一个秦国的亭长从楚人手中抢走了天下。”

“哈哈,听着挺离奇的,很有意思。”

“你不信?”

“我不信,秦国能一统天下,我是信的。如今六国的国君短视昏庸,唯独秦国从骨子里迸发出一股向上的力量,此消彼长下,统一天下不过是时间长短罢了。可是既然已经一统天下,又怎么会二世便亡?若非内部分崩离析,是断然不可能发生的。”

听了韩非的话,秦子戈没有出言反驳,方才只是兴起说了这番话,见他不相信,便不在纠结。

一时间,两人无话,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闷酒。

“我想好了,明日随你面见嬴政。”

“决定了,是为了紫女姑娘?”

“是也不是。在韩国,我不受韩王喜爱,紫女的紫兰轩成了我逃避现实的港湾。都说日久生情,我们之间应该有三年的情了吧。其实我学成回国后,在韩国遭遇的一切都在证明我的主张不可能在韩国实施,而韩国的灭亡也终不可免。我只是想让这个时间来的慢一点。如今,我已被韩国抛弃,便让它用最好的方式谢幕吧!”

“你这一去,生死渺茫啊?”秦子戈起身,打开窗户,看着明月,沉吟道。

“法术之士乃群臣士民之所祸也,人主非能倍大臣之议。其可以罪过诬者,以公法而诛之;其不可被以罪过者,以私剑而穷之。是明法术而逆主上者,不僇于吏诛,必死于私剑矣。”

“放心,有我在,必不会让你落的如此下场的。”

韩非笑了笑,没有说话。

次日,秦子戈带韩非面见秦王嬴政。

“先生大才,寡人有幸得见,此生无憾矣。”

“大王谬赞了。”

“先生快坐,方才使臣姚贾出使四国归来,免去了寡人的心头大患,怠慢了先生,还请先生见谅。”

“国事要紧,不过,大王要谨防纵横之害。”

“纵横者,多出身低贱。诸如苏秦张仪之辈,皆是出身低贱之人,为了实现自己的胸怀抱负,只身游走各国。多是连弱抗强,各国的生死在他们眼中轻若鸿毛,他们以天下为棋盘,众生为棋子,胜者名扬天下,败者以其身后诸国作为陪葬。世间战乱至今,不过时纵横家从中做梗罢了。”

“先生真知灼见,可是姚贾毕竟是为了秦国奔走,总不好太过无情。”

“秦之所以强大,不是因为姚贾等人的作用。商君变法,才是秦国崛起的根本。大王切不可舍本逐末!”

“是,学生受教!”

“先生来咸阳,可曾去见过你的师弟李斯,我能知晓先生,还是李斯向我举荐的。”

“自从我与师弟自稷下学宫分别后,便再无交集了。当年李斯欲和我一较高下,选择了当时最为强盛的秦国。而我回了韩国。如今看来,是他略胜一筹啊。不过,大王不可宠信过甚。重人者,能行私者也。”韩非正色说道。

“先生能言亲者过,寡人不如也。如今秦国内部国力强盛,兵勇好战。不知先生有何教我?”嬴政询问道。

“先伐赵,缓伐韩!”

“韩弱而赵强,为何先伐赵?”嬴政问道。

“去年,秦军伐赵,韩王恐,听闻大王欲见我,以非之母后相要挟,非因此来秦。在韩国,非数次上书,都被韩王打回。由此可见,韩王只求苟存。而赵自长平一役后,国力大减,燕国试图效仿当年乐毅,企图攻赵,却被李牧所败。如今已有二十余年,赵国已经从当年的长平之战中走了出来。秦赵多又战争,故而发兵攻赵无须寻什么借口。若是攻韩,则必与韩赵魏楚必定联合抗秦。纵然能攻下韩国,届时秦国必为五国之患,得不偿失。若是攻下赵国,再取韩国,则北方已定,可以腾出手来对付剩余的齐,楚,燕,魏。其中先伐魏,在伐燕,后伐楚,齐国自然不战而胜。”韩非娓娓道来。

“这是为何?”

“当年燕昭王派乐毅伐齐,攻破了七十余座城池,生死危机时刻,齐国向赵,韩,魏,楚四国求援,然而毫无回应,如此深仇大恨齐王怎么忘记,如今四国破灭在即,齐王作壁上观都是发了仁慈,如若不然,落井下石岂不是爆了当年仇怨。”

“我得先生,如鱼得水矣。世人皆闻伯牙与子期的高山流水,岂不知先生与我更胜一筹。”

嬴政兴奋的说道,“对了,不知先生欲为何官职?寡人也好写下诏书。”

“韩非只愿做一谋士,不担任任何官职。官大了,身就不由己了。”

“先生真乃神人也,我见先生与子戈交好,不若委屈先生暂时和他住在一起,想来他一定会好生招待与你,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甚好,臣告退。”

说罢,韩非退出咸阳殿的偏殿,回到秦子戈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