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正是冬,寒风肆虐,万物萧瑟。
莫渐遇站在冷风中,被冻的浑身都在发着抖。正站在这里的并不止他一个人,除了他之外,还有四十一个人。
他们所站的地方,虽然是一个有着四面围墙的院子,但此院也太大、太过宽旷了些,高墙根本就阻挡不了肆虐的冷风。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你们只是魂门的魂侍,你们需要做的,就只有服从命令!谁若是敢违命不尊,立杀不赦!今天的任务是……”
说话的人,是在场唯一一个坐着的人,此人肥头大耳,身胖如猪,满脸横肉。最惹人注目的,还是他正穿着的那一身鲜红的衣服。其衣不但艳红如血,上面还以浓墨写着一个触目惊心的“杀”字!
“都给我听清楚了没有?!”红衣人冷问。
“听清楚了!”
站着的众人一起齐声应道。
“很好。”红衣人狠道,“下面开始吃饭,都给我记住了,每个人只有一个馒头,一碗稀粥,谁也不能多拿,也不能给我不吃!”
“来人上饭!”
这红衣人命令一下,立即就有两个蜡黄脸的汉子,端了饭菜上来。所谓的饭菜,不过是两个半人高的木桶,一个木桶盛了很多干硬的馒头,另一个木桶则盛着让人看上一眼就不愿再看的、稀的几乎能看到桶底污秽物的粥。
红衣人一挥手,站着的众人立即排着队,一个一个的上前领饭。
正浑身冷的发抖,混在队伍中的莫渐遇,他的脸色,就如此时的天色一样,已阴冷的可怕。很快,当排在前面的人,皆一个又一个的领了饭食后,终于轮到了莫渐遇。莫渐遇本来是微低着头的,一轮到他,他就蓦然抬起了头。
抬起了头的莫渐遇,先是面无表情的走上了前去,往盛粥的桶内看了一眼后,却没有像其他的人一样以碗盛粥,而是目光一转,冷冷的看向了红衣人。
“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快些!”红衣人狠道。
莫渐遇冷笑了一声,然后拿起了一个已不知放了多久的干硬馒头,用力一掰,就将馒头掰成了两半。
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莫渐遇将掰开的馒头,直接丢进了盛粥的桶里!
“你活的不耐烦了!”
莫渐遇的举动让红衣人霍然站起,几步就到了莫渐遇的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找死?!”
莫渐遇直接就被这一把掌打的嘴角流血,不过他并没有丝毫畏惧,而是冷冷的看向了红衣人道:“凭什么。”
红衣人被问的不禁一愣,然后怒狠道:“什么凭什么?!”
莫渐遇道:“凭什么你每天都是大鱼大肉,而我们这些人,却每天都在吃着恐怕连猪都不会吃的东西?”
“凭什么这里只有你能坐着,而我们全都要站着?”
“凭什么我们要听命与你?”
.“凭什么每次获得了战利品,都要上交到你的手中?”
“凭什么你他娘的每天都能搂着两个女人睡觉,而我却不能!”
莫渐遇一拳就砸在了红衣人的脸上!
这一拳来的出乎预料,简直防不胜防,红衣人直接被这一拳打塌了鼻子!
红衣人先是吃惊而后变得怒不可赦,捂着自己的鼻子怒吼道:“你小子敢打老子……快来人……快来人啊!给我打他!!!”
其余的人立即对着莫渐遇一拥而上!
一顿拳打脚踢之后,莫渐遇已经被众人揍的鼻青脸肿,满脸是血。红衣人却依然不肯放过他,一把推开了众人,亲自上前用手将莫渐遇给提了起来,“你是不是不服老子!现在你服了没有?!”
此时的莫渐遇,整张脸已经肿的不成样子,但他看起来仍然不服气,嘴一动,一口唾沫就吐在了红衣人的脸上!
红衣人直接被激怒,抓着莫渐遇的头狠狠的向地上砸去,然后又一脚狠狠的踩了上去,“你这个杂种,你给老子听好了,在老子面前你就是一只蝼蚁,佛爷我要宰你,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现在老子问你,你到底服还是不服!?”
红衣人脚往莫渐遇脸上狠狠的一碾,又用手将莫渐遇提了起来,另一只手对着莫渐遇“啪啪”两把掌,“你服不服!!”
莫渐遇笑了,这一笑直接就笑出了血来,“老子……不服。”
“你不服老子就打到你服为止!”
红衣人将莫渐遇扔在了地上,狠道:“给我狠狠的打,往死里打,一直打到他哭爹喊娘为止!!!”
……
当莫渐遇从昏厥中醒来时,时间已是深夜。
醒来的莫渐遇只觉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疼痛着,他正躺在一张冷硬的木板床上,周围则是一片黑暗。
莫渐遇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囚室。
被关在了囚室,莫渐遇心中丝毫没有意外,他不仅没有意外,还知道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成为被追杀的猎物。
得罪了“头领”,莫渐遇知道自己已经被抛弃了,之所以他还没有被杀死,是因为他还有用,用来被当成猎物,扔进银川雪谷中。
他心里很清楚,一但魂侍成了猎物,那么下场只有一个——死。
此刻的莫渐遇,除了浑身上下无一不在疼痛着外,折磨着他的还有寒冷和饥饿。但他对此却早已麻木,疼痛他不怕,寒冷他亦已习惯,既然被关进了囚室,将他关进这里的人也暂时绝不会让他饿死。
虽然麻木,但莫渐遇心中并不绝望,因为现在会落到如此境地,本就是他的精心计划,一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赌命计划!
他之所以为如此的不顾性命,就是因为想让自己成为“一个猎物”,在他看来,只有成为了猎物,才会被放生进雪谷,以眼下他的处境,只有进了雪谷,才有可能为自己博取最后一丝活命的机会。
躺在黑暗里的莫渐遇,不由握紧了双拳,他实在不甘,太不甘了!他更不服,不服气自己为什么生来就是任人宰割的!他要反抗!如果这是天意,那么他就抗天!